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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09:12 作者: 叔九寒添
    白澤可著飯點將沙棠拖進家門,正迎著小七往廚房裡拐,沙棠幾乎是本能的問:「餓了?」

    小七反應遲緩的點點頭,繼續往廚房那走,走了兩步想起來有人問話,又想了想才說:「尿尿。」

    沙棠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指著廚房激動的說:「那是廚房,是吃飯的地兒,不是你撒尿的地兒!」再三強調:「那是廚房,廚房!廚房!」

    白澤忍著笑問:「喝酒了?醉了?」

    「沒醉。」小七答的很快,白澤安撫沙棠:「他醉了,別跟他計較,做飯去,一會兒我還得出去。」

    「還要出去,身體吃得消嗎?有事交給底下人去辦,別累著了。」鹿欽原端著酒杯出現在小七身後,一手按著小七肩膀不讓他往前走,小七轉頭一口咬住鹿欽原的手,磨了磨牙,呸一聲吐掉。鹿欽原罵了句小瘋子,仍舊按著小七肩膀不撒手。

    白澤隨口道:「還行,如果鹿爺願意工作,我給您安排。」

    鹿欽原擺手拒絕,將酒杯塞給白澤,伸手到小七腋下夾著就走,白澤捏著酒杯去餐廳看了一眼,被兩人豐功偉績給驚了一下,不知道這又置哪門子氣,一刻都不消停。

    挽挽袖子要去收拾被進來的傭人阻止:「白先生我來吧,您去休息。」

    本想拒絕手機忽然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白澤不由笑起來,向傭人點頭致歉,接著電話走開,語氣輕鬆道:「好巧,回來吃魚吧,你不在魚味道都變了,差了把火。」

    朱厭哈哈笑了兩聲,聲音分外豪爽:「行,我已經到門口了,你來接我一下,東西太多拿不過來,要不你叫兩個人來也行。」他想起來白澤身體不是很好,而自己的行李不重但包大,得兩個人抬才行。

    「你聞著腥味回來的,等我。」

    白澤掛掉電話便去招呼人,剛走到影壁前就聽門外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走出去一看,就見門前停著一輛軍用越野車,一身迷彩裝的漢子半身探進車裡拽行李,地上已經扔了個巨大的編織袋,看著鼓鼓囊囊滿滿當當,白澤先叫人把地上那個抬進去,朱厭又甩出兩個大包往地上一扔,先後發出嘭嘭兩聲響。把行李都拽出來,朱厭抹了把汗,關上車門,這才去看站在台階上的白澤。

    大熱天白澤依舊一身筆挺西裝,把自己包裹得嚴絲合縫,站姿筆直端正,如同一根標杆,臉上盈盈帶笑,目光柔和,像是一直守在這裡等待親人回來,以一種包容的姿態在接納他。

    朱厭心裡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鼻子微微發酸,揉揉鼻子張開手臂去抱白澤:「小白,師兄回來了。」抱一下就鬆開,兩人坐在台階上聊天。

    朱厭比上次回來更黑了,雖然他一直都不白跟頭大黑熊似的,不過這回勝似黑炭頭,又黑上了個層次,白澤便問:「上哪兒去了,曬得跟炭似的,小心沙沙把你當炭燒了。」

    「往西藏走了一趟,見識了下那裡的風土人情。」朱厭說著脫下手上戴著的一串珠子,拉過白澤的手給他套上:「專門為你求的保健康平安的,請喇嘛開過光,別嫌我戴過,東西太多不好拿怕混了。是我給你的謝禮。」

    前段時間為了小七,朱厭義無反顧的鑽了趟牛角尖,一直苛責自己沒保護好小七,讓小七受了委屈,自己不是好哥哥,又想起已逝多年的妹妹,愧疚殤痛壓頂,把一爺們樣的壯漢壓得直掉眼淚,白澤勸了大半夜沒效果,便假公濟私了一回,明著工作暗裡給朱厭放了假,讓他自己玩去,什麼時候想通了再回來。沒想到才幾天功夫,跑了趟西藏便滿血復活了,可喜可賀。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小七念的那兩段,摘取自《初刻拍案驚奇》卷九,卷十一,借用較多,但劇情需要,諒解諒解

    第28章 第28章 慶生

    白澤手指捻著腕上的珠子,沒說話。朱厭此去似乎深有感悟,仰頭望著天邊飄著的一縷白雲,說:「我念書不多,有些大道理我說不上來但是心裡明白。以前是我腦子不開竅,沒想明白,現在想明白了。生活麼,是為了活人生,不是為了死人。」

    「不容易,明白就好。」白澤玩笑道:「以後你再犯死腦筋,我可不管你了,糾結死你。」

    「哈哈,咱還能被二次絆倒?我也沒那麼傻呀。」朱厭打心裡感激白澤,可想起小七又一陣擔心,朝身後的大門裡瞥了一眼:「沒鬧吧?」

    白澤便把朱厭走後的事兒不分大小的細說了一遍,最後嘆氣:「感覺吧,倆人就過家家,玩兒似的。」

    朱厭不以為然,如今他也想通了,妹妹替他死了,那他得好好活著,連他妹妹那份瀟灑一起活出來,不然辜負了妹妹,再者他一大老爺們,成天兒女情長也不是個樣子。

    「走吧,我給你們分禮物。」朱厭站起來拍拍屁股,順便拽白澤起來,倆人肩並肩走了進去。

    東西堆在房前廊檐下面,朱厭搬了個凳子坐下,其他兩個不動,直接拽中間那個,從裡面拿出一堆珠寶藏飾,像是珊瑚瑪瑙木珠什麼材質的飾品都有,接著掏出幾把藏刀,有的粗狂鋒利,有的小巧秀氣,再一伸手抓出一把牛角梳,帶著繩拽出一串,先後又擺出幾件氂牛骨的雕刻品,細看有的已經摔出了些小瑕疵。

    白澤在一邊看得心疼不已,雕刻品也往裡邊塞,這心是有多大。

    全都擺出來,朱厭細點了點數量,問白澤:「咱這家裡沒進新人吧。」也不等白澤回答,大手一揮:「行,讓他們自己來領吧。」

    白澤哭笑不得,這好大手筆,他猜測著另外兩袋子應該是唐卡掛毯扎囊氆氌之類的東西,他都懷疑朱厭把人家店給洗劫了一遍。

    沙棠聽到動靜出來看了一眼,挑了把藏刀擱手裡玩,邊斜著眼懶聲懶調的說:「開-飯-了!」驀地話音一變:「趕緊滾進來!慢一步就別吃了!」抬腳回屋,留給眾人一道火氣沖天的背影。

    沙大廚經常會鬧點小脾氣,大家都習以為常,只是奇怪他無名火氣的來源。

    不過也有知情者,一位挑禮物的小姑娘笑著說:「今天早上簡少爺煮的早飯,聽說叫葷素大亂燉,還是鹿先生給起的名。」

    這麼一說明白了,沙棠有句據說是半自創半剽竊的座右銘,話是這麼說的,有米不巧婦,不如吃屎。話糙了點,至於理,他們一群凡人沒窺探出啥天機來,覺得這座右銘像是墓志銘,默哀。

    沙棠臉色臭臭的,見了鹿欽原直接扭頭不看,小七本來就是微醺,現在已經清醒,首先看見曬成黑炭的朱厭,蹦蹦跳跳跑過去抱住朱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歡歡樂樂的喊:「大叔我愛你!」手一伸:「禮物。」

    朱厭還沒從被香的震驚中回神,聽到小七討禮物,木然且茫然愣怔片刻:「哎,我趕著回來,你要的貝殼我給忘了,不過這回送你只活的。」說著起身大步往外走,不大會兒回來,手上多了個小東西,竟是一隻黑色小藏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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