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2023-09-24 12:09:12 作者: 叔九寒添
方以唯縮手縮腳的往後挪,鹿欽原心情極好的招呼他:「小唯啊,來,坐下咱們聊聊。」
方以唯頓時淚流滿面,走一步頓三秒挪一挪,比蝸牛還要慢半步。
菜品不多卻樣樣精緻,口味偏清淡無辛辣,小七也沒什麼忌口,每樣菜都嘗了一遍,吃到翡翠芹香蝦餃皇的時候,不由得贊了聲:「這個好吃。」夾了個蝦餃皇放到鹿欽原碗裡。
鹿欽原夾起來吃了,抬眼看挪到跟前的方以唯,笑了:「小唯啊,聽說你哥最近添了個兒子。」
方以唯的心忍不住一顫:「啊,是,還沒滿月。」
「名字取了嗎?」鹿欽原拿了紙巾替小七擦唇角的湯汁,方以唯搖頭:「正在查,還沒定下來。」
鹿欽原笑著說:「我是孩子的乾爹,大名我就不插手了,小名還是我來取,少信,如何?」
方以唯點頭說:「我會告訴我哥。」
「鹿爺,」白澤敲了房門進來:「彌盛霏來了。」
彌盛霏西裝革履的進來,舉止大方有禮,向鹿欽原問了好,坐下,對旁邊坐著的小七目不斜視,他問:「鹿爺叫我來有什麼吩咐?」
「你手上的工作暫且交給其他人,從今天開始你接手束秀的工作,」一指方以唯,鹿欽原說:「這是派給你的助手,祝你們合作愉快。」
彌盛霏向方以唯伸出手:「你好,彌盛霏。」
「你,你好,方以唯。」方以唯唯唯諾諾的伸手,動作緩慢膽怯,就像是受驚的小兔子。
「至於如何清理內部,不用我教,我也相信盛霏的能力。」鹿欽原著重強調:「網要慢慢收,不能引起魚兒的警覺,待到時機成熟,便可一網打盡。」
「是。」彌盛霏和方以唯同時回答。
事情只是順道解決,主要還是吃飯。
小七還沒有吃完,有一樣點心栗子酥,吃了大半碟還要伸手拿,鹿欽原怕他和上次一樣吃多了積食不消化,連忙攔住:「別像上次吃多了難受,喝點玫瑰露。」對方以唯說:「這道點心打包給我帶點,你們下去吧。小白你去吃飯吧,過會兒再走。」
方以唯如蒙大赦,一溜煙就竄出去了,看得跟在後面的彌盛霏直笑,問白澤:「方以唯見了鬼了?」
白澤也笑:「可不是,比鬼還可怕。」
直到鹿欽原走,方以唯也沒露面,倒是實實在在打了一大包栗子酥讓人送出來,還說想吃了打電話給送。
小七抱著栗子酥的紙包高興的直點頭:「嗯嗯嗯,電話給我一個。」
那位小夥計遞上來一張名片,小七拿過來看一眼還給他:「謝謝,我記下了。」
聞著栗子酥的香味,勾得小七腹中饞蟲蠢蠢欲動,鹿欽原乾脆把栗子酥放到後面,一手攬住小七,教訓道:「記吃不記打,是誰難受的睡不著覺,又忘了?」
小七不滿的哼了聲,辯解道:「還不是你,非要我喝粥。」伸出兩根手指頭在鹿欽原眼前晃晃:「還是兩碗。」
「過去的事兒,不提了。」這件事兒上鹿欽原理虧,也不多說什麼,抓住小七的手握在手裡,讓小七靠在自己身上,他望著車窗外倒退而去的景色,仿佛有隔世那麼遠。
似乎小七來了以後,他也不怎麼熱衷於出門,只要小七在,似乎在哪裡都無所謂。
離公司近的意思就是車程半小時,前提還是不堵車的情況下,但是不巧前面出了交通事故,繞了個遠,到了公司門口,小七已經睡了。
鹿欽原坐著沒動,解了小七的安全帶抱在懷裡,讓他睡得更舒服,直接吩咐道:「不上去了,回吧。」
齊岳回國已經有大半個月了,自己的媳婦卻死賴在蘭苑不回家,說沙棠在這裡能給他做佛跳牆吃。說白了就是宅,說的不好聽了就是懶,懶得挪窩。
齊大醫生為了把媳婦拐回家,一向奉行君子遠庖廚的大男人,挽挽袖子進了廚房,死纏著沙棠教他做佛跳牆。
沙棠玩著□□居高臨下的俯視齊岳:「在我這裡,收徒容易,出徒難,不讓我滿意你想出徒,門都沒有。」
「行行行,你那破規矩我知道,我都答應。」為了媳婦,齊岳拼了。
結果就是,齊岳的料理天賦和醫學天賦成反比,在相反的極端彼此仰望著對方,都覺得對方能達到那種高度,真是天賦異稟。
齊岳看著自己這雙拿著手術刀能把人切成花都不帶淌血的手,深深的無奈了。
沙棠第一次破了功,一腳把齊岳踹出廚房,為自己眼瞎抹了一把辛酸淚。
第18章 第18章 夢醒
鹿欽原抱著小七上樓,就見齊岳守在閔加房前撓門,甜言蜜語就跟水似的往外噴,鹿欽原聽著都覺得大受刺激,閔加卻依舊房門緊閉,兩耳不聞窗外事,就當齊岳在放屁。
送小七回了臥室,鹿欽原接著進書房,開了個視頻會議。他不大露面,會議上也只與負責人視頻,而他這邊卻能將所有在場人看得一清二楚。
視頻里可以看到公司的眾位高層,坐在中間的是一位氣質出眾的年輕人,眉眼間內斂沉靜,不露一絲情緒,看著平平淡淡卻又不容人忽視。這位就是張月集團的首席律師,同時,他也代理著張月集團的副總裁一職。
「最近底下有些人不安分,心思活絡了許多,未眠你留點心,若誰想趁此機會摸魚,不用客氣,往嚴了辦。」誰都聽出話里的意思,葉醒自然也明白,他淡淡一笑:「自然。」
鹿欽原點了幾個人名,敲打道:「有緣聚無緣散,信我的別懷疑,不信我的別猶豫,該滾的滾,我不攔你。趁我脾氣還好,都給對方留點面子,別不知好歹,鬧到最後只能是你沒臉。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道理不比我懂得少,年紀比我大的也大有人在。敬你不是怕你,我當你是盤菜,可下不下筷子還兩說。」
一通敲打下來,各人心情不同。葉醒態度不變,敷衍著笑道:「鹿總裁多心了,咱們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說得鹿欽原也笑了。
開完視頻會議,鹿欽原拆開成禹送的禮物,裡面的人偶塑像果然是小七,是小七第一次扮作人魚的模樣,坐在一片貝殼裡微微翹起魚尾,周邊點綴著泛著淡藍色光暈的珍珠,他單手支著下巴有些俏皮的望著遠方,一雙淺灰色的眼眸雕刻的入木三分。
成禹的手藝可以說是出神入化,連小七臉上的朱彩紋身都描畫的一分不差,可見是下足了功夫。
不知道是夢中還是現實,小七恍然間到了一片山崗,高崗之上一株梧桐孤單而立,樹幹已經枯朽腐爛,攔腰折斷的樹冠掛在殘幹上,被山風吹得咯吱作響。卻有一隻孤鳳,繞著枯朽的梧桐徘徊不去,哀聲嘶鳴。
他看到自己一身黑衣,眼覆黑綾,倚靠著梧桐樹等待著,耳邊一絲琴音悲悲戚戚的入耳,仿如飲泣,痛徹心扉。
在黑漆漆的世界裡漫長的等待著,時間仿佛靜止,那琴音卻越來越悲傷,越來越令人難過,小七捂住耳朵卻阻止不了琴音穿腦而過,濃郁的悲傷像難纏的怨靈,讓他感到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