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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06:26 作者: 山邊一顆金針菇
俞喬喬一進寢室,倪皓就覺得寢室的氣息都充滿了迷之少女的氣息。可偏偏這人絲毫沒有自知之明,一進來就好像和大家很熟地樣子,挨個打招呼。
「哎,你叫丁洋?那以後就叫你洋哥了。」
看著他一臉自來熟地樣子,倪皓就覺得不舒服,他側過身子想把自己縮進陰影里,但下一刻,就聽到俞喬喬對他說,「三號床,你叫什麼呀。」
「倪皓。」
「你好?你好呀,我叫俞喬喬。」
「我叫倪皓。」因為這個名字,他鬧過不少笑話,他幾乎每到一個新地方都要不停解釋,我叫倪皓,不是你好。
「你姓倪啊。那就叫倪哥吧。」說完不等別人開口,就覺得這稱呼太怪,又開口道:「倪哥,你哥。聽著太變扭,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哥里,就叫你老三吧。」
就這樣,倪皓擁有了大學四年直至今日依舊可以聽到的稱呼,「老三。」
究竟為什麼他從一開始的討厭到和俞喬喬處成了哥們,他已經有點記不清了。是因為他發現這個長得嫩出水的小男生竟然不像他想像的那么娘了唧唧,還是因為明明自己打球不好,但看到他一個人打球還跑來說1V1,又或者是自己為了拿一等獎學金成天到晚泡在圖書館連飯都來不及打的時候,人家每天吃飯都會給他帶一份。
這份友誼到此為止都算得上完美,只可以天意總是捉摸不透。別怪我一個工科生說天意,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描述自己內心的羞恥與厭惡。
我發現自己在不知哪一刻開始,對他抱有非分之想。在過往的19年中,自己從未對男生或者女生產生過興趣,也一直以為自己不過是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忽略了感情世界。
可當我第一次意識到喜歡,對方還是自己的哥們,我開始為自己感到羞恥。直至今日,我依舊無法將這種羞恥公之於眾,哪怕是公之於他。
我嘗試躲著他,可又在夜晚偷偷看著他的床。一邊唾棄自己的骯髒一邊無法放棄內心的渴望。也可能自己的敏感,他發現俞喬喬也是一個gay,甚至都無需任何蛛絲馬跡,只需要相處幾天,就能發現問題。
俞喬喬的視線從來不在女生身上多停留,哪怕是系花。
當初系花跑來送點心時,我混在丁洋和老四當中,搶著給他的都解決了。像他那麼嗜甜的人,讓他看得著吃不著實在很痛苦。可惜不行,哪怕他饞成狗,自己依舊毫不留情地把最後一塊給解決掉。因為沒有人會先自己喜歡的人接受喜歡他的人的新意。聽上去很繞,正如這話一般,我深知當初自己的心思也如此曲曲繞繞。
終於,就像我能發現他一般,他好像也意識到了我。哪怕我當時已經不在躲著他,我依舊很難在寢室以外見到他。
我害怕他的疏離,又同時鬆了一口氣。這樣不被大多數人看好的戀情,能夠扼殺在搖籃中,大概是所有人的期盼了。我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我天真的以為只要不開始,有些故事就不會有所改變,有些不該貪念的人也可以放下。
當我此刻坐在Z大的長椅上,迎面吹來的是自由的風。我知道,我騙不了自己,有些人,你永遠無法忘記,而有些故事,當你意識到時,就已經發生了改變。
畢業後,我順利考上了Z大的研究生,然後順利考博,一切順風順水,外人也艷羨不已。只有我自己知道,有些東西,一旦開始滋生,就會糜爛,從裡到外。我依舊無法喜歡上別人,有些荒唐的夜,夢裡的他這麼多年依舊燦爛如初。
我想我能做到最好的就是不打擾,直到丁洋叫我去聚餐。再次見他,以前摩絲的頭髮變得服帖,嫩的出水的樣子變得深邃起來,但仍舊是白,那種像玉一般通透的白。我知曉我所看見的一切都被附上了濾鏡,但哪怕是個外人,也必須承認,他的美貌。
我借著系裡的事想讓他以後會收禮物這事兒有所牴觸,至少別讓那堆只看中長相的人拐走。
他再來找我,我以為一切會有轉機,新的氛圍,新的開始。可是他是為了別人而來。「薛沐凡」,就是那個傻乎乎自己沒錢還天天掏錢給女朋友捧主播的那個小子,他的境況很不好,我只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他,可是當我聽到俞喬喬想把他招進自己的工作室,我又感到莫名不爽。
可是他說,「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知道不是,但內心還是升起一股愉悅。如果我知道這股愉悅的代價是那麼慘痛,我寧可不替他轉達。
是的,他和薛沐凡在一起了,光明正大。他親昵的去揉他的發,同他講話,身體下意識的往他那側傾斜,我知道我輸了。
一個還沒敢開始就墜落的夢。
夏末的陽光穿過柳樹變得斑駁,我面對著清澈的河水,沒有眼淚。
我真正感覺到了釋放,不必再為自己的心思掩藏,也終於可以直面自己的性向。在這場故事裡,至少不是一無所獲,我終於能痛痛快快的承認,我喜歡你。
俞喬喬,我喜歡你。
所以也請你,一直好好的走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老三,好慘一男的。在番外里終於出現了名字。
這段寫得還蠻壓抑的,不過當初埋得伏筆就是這個,任命寫了。
很多人都無法直面真正的自己,就像老三一樣。
明明足夠優秀,但卻只能望而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