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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08:58 作者: 易楠蘇伊
    林曉聽了個目瞪口呆,好吧,是她見識短淺了。

    李秀琴拍拍女兒手背,「行了,咱們先去看看院子。」

    林曉點頭應是。

    她這邊帶人測量屋子,蕭定安卻在演武場心神不寧,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到家裡,可有哪些地方不滿意?

    武場上雙方正在纏鬥,好不容易勝負已分,站起來歸位,按照規矩蕭定安該給他們點評,卻見他遲遲不說話。

    那兩名護衛保持跪拜的姿勢,心中忐忑不安,勝邪側頭,才發現世子的異樣,忙湊過來,輕咳一聲提醒。

    蕭定安這才回神,點評幾句後就讓人下去。

    下衙之後,蕭定安一刻不曾逗留,頭一回準時下衙,翻身上馬直奔國公府。

    到了國公府門口,他直接將韁繩扔向身後,闊步往裡走。

    張瑞和迎上來,他一邊走一邊問,「怎麼樣?」

    張瑞和笑道,「其他的地方,郡主都很滿意。她只要了主院右側的院子。說要當實驗室。」

    蕭定安蹙眉,「只改動這些?」

    「對。」張瑞和笑道,「郡主非常滿意。」

    為了成親,蕭定安將府上休整過。路面全部鋪了水泥地,窗戶全部嵌上玻璃,掛上窗簾,就連衣櫃的造型也是林家那樣以掛為主的造型。

    他暗暗鬆了一口氣,「她滿意就好。」

    八月底,尉遲恭從雲南府歸來。

    讓人跌破眼鏡的是,他到了京城,沒有第一時間去告狀,而是到了林府找林滿堂。

    林滿堂好不容易有個休沐時間,正在後院曬太陽,聽到下人來報,說是尉遲恭來了,他立時醒了,有些不可思議,「他來找我幹什麼?」

    李秀琴讓丫鬟給他拿見客的衣服,揶揄道,「興許他想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呢?」

    林滿堂搖頭,「怎麼可能。我又沒犯錯,哪用得著改過?」

    換完衣服,林滿堂示意李秀琴準備茶水。

    李秀琴點頭,吩咐丫鬟去沏茶。

    林滿堂溜溜達達去了前院,看到氣勢洶洶的尉遲恭,上前與他寒暄。

    末了,林滿堂將人請到書房。

    丫鬟端茶上來,林滿堂示意尉遲恭品茶,「這是普洱茶,尉遲大人剛剛從雲南府回來,想必也喝過。您嘗嘗?」

    尉遲恭粗人出身,他瘋了才會花幾百兩銀子買幾兩茶,可人家讓他喝,他也不能不喝,就淺淺飲了一口。

    滋味還成,但是跟這價錢相比,就不值得了。

    尉遲恭是個急性子,放下茶杯,開門見山道,「我剛從雲南府回來。查了你的帳。」

    林滿堂不動如山,掀了眼皮瞧了他一眼,等他下文。

    尉遲恭坐直身體,因為臉長年板著,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說話更是鏗鏘有力,「你的帳目沒有問題。」

    去雲南府之前,他是自信滿滿的。上百個縣,每個縣一萬兩銀子。從上往下發,經過那麼多雙手,很難保證沒人貪污。只要他抓住有一個官員貪污,林滿堂就是失職。可事實上,還真就沒有。

    因為林滿堂之前殺雞儆猴,直接將貪污的官員全家打成了軍戶。

    也因為林滿堂給了這些官員好處,只要誰將這事辦的好,他都會給予獎勵,這錢可以光明正大的拿。誰也不許眼饞。

    他在雲南府的時候,官員對他怕得要死。可等他走了,大家又全都想他。

    因為這個知府很大方,他會聽取你的意見,你要有好點子,他會給予肯定,而後全府推廣。

    他在任上每一筆款都記得清清楚楚,並不曾貪污一文。

    尉遲恭查過那麼多官員的帳,幾乎一查一個準。就是因為天下烏鴉一般黑,只要查帳,多多少少都能找出問題。

    可林滿堂經手那麼多銀,卻能做到分文不取,這份心性讓他為之側目。

    當然在尉遲恭看來,官員不貪這是本分,沒什麼值得誇讚的,讓他驚訝的是林滿堂的賺錢能力。

    他在雲南府當四年知府,開了五分之一的荒山,百姓收入直接翻了十幾倍。

    原先百姓只是能填飽肚子,現在卻有一半人家蓋起了磚瓦房。

    尉遲恭常年苦大愁深的老臉此時咧開,嘴角努力上揚,雙目灼灼盯著他,「你有如此強大的掙錢本事,老夫懇請你幫助全國百姓都過上好日子。」

    林滿堂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他拿帕子抹掉嘴角的茶嘖。

    一個對你喊打喊殺的人突然沖你笑,這怎麼那麼詭異呢?

    第270章

    丫鬟機靈, 很快給林滿堂重新換了一杯茶,這次林滿堂捧著茶刮擦茶蓋,始終沒說什麼話。

    尉遲恭以為他不肯, 開始講起自己的生平, 「我從小是個孤兒,小時候吃百家飯長大。稍微長大點,我跑去隔壁村學堂後面偷偷跟著識字,先生瞧我有讀書天份, 便將此事告訴老族長,老族長考較過我的學問,便傾全族之力供養我。」

    「那時候,我們族很窮,家家戶戶過得都很艱難,自家都養不活, 哪有錢財供我讀書。是老族長挨家挨戶做工作,才讓族人同意。有一年,好不容易是個豐年, 家家戶戶多收了一斗糧, 大家都很高興,老族長還說我讀書辛苦, 過年時給我燉條魚吃。可沒想到第二天官兵上門收糧, 說豐年要多收一斗糧。村里那些叔叔伯伯們給衙差跪下磕頭, 額頭都磕出血泡,也沒能換回他們心軟。後來我才聽人說,咱們縣裡換了個新縣令,那是個怎麼餵都餵不飽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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