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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08:58 作者: 易楠蘇伊
劉青文沒有理會劉氏族長的醜陋嘴臉,他沉著臉打量這三位人證。之前他沒經林叔提點,可能還真會信了這三人的說辭。
可現在見這三人的表現,反倒覺得處處是漏洞。
做生意的人向來都圓滑,不願得罪人。怎麼可能會被族長三言兩語一嚇就將事情交待了。這擺明有鬼。
劉青文朝劉氏族長拱了拱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三人在作偽證。當了這麼多年的族長,我不相信您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您僅憑這三言兩語就定了我未婚妻的清白,未免太過兒戲。」
他看向其他村民,「我相信我阿奶給我定的未婚妻絕不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我自請除族是不想讓劉氏成為全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等我出了族,我自會去縣衙報案,將幕後之人揪出來。」
這些只知種地的村民們大字不識幾個,見識和眼界都窄得很,有人可能一輩子都沒出過村,他們又見過幾個惡人,現在見他們爭執起來,而且還都說得頭頭是道,都有些糊塗,心裡也都在尋思,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劉氏族長見他吃了秤砣鐵了心,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只覺得往日所有的好全都餵了狗,也冷了心,「行!既然你要除族,老夫也不留你。希望你好自為之。」
說著,讓帳房先生將剛剛列的欠條遞過來,讓劉青文簽字畫押。
劉青文抿著嘴,乾脆立落簽上自己的名字。
劉氏族長手伸向自己的二兒子,「拿族譜來!」
劉二郎想勸幾句,剛開口叫『爹』,就被他爹瞪了一眼,並且斥責道,「你是不是也想忤逆我?」
得了,這一老一少算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肯退讓。
幾位族老互相勸,許成祖也在極力勸劉青文,甚至一直躲在後面的桂香也被他推了過來。但他就是不肯鬆口。
到最後,這兩人始終沒人低頭。
劉二郎只能硬著頭皮將族譜遞上去。
族長拿了筆在劉青文的名字劃掉。
劉青文又道,「還有我阿奶的。把我們這一族都牽出來。我阿奶從來就不想守寡。」
劉氏族長冷著臉,「你只是個孩子,沒辦法替長輩作主。這要求絕不能提。」
劉青文從懷裡掏出信,「我不能作主,可我阿奶可以。她從來就不想守寡。」
又是這封信,劉氏族長恨得牙痒痒,「好!既如此,我就如了你的意。」
他肯,其他族人卻不肯,「族長,萬萬不可。那貞節牌坊可是官府授予我們劉氏一族。要是除了族,這牌坊該如何算?」
劉青文冷笑,這些人不在乎他一個活生生的人,倒是在乎一個冰涼的牌坊,就何其可笑,「既是授予整個劉氏一族,那自然屬於劉氏。我不會拿走。」
他阿奶根本不想要那個牌坊,甚至是痛恨的,他們寶貝的東西,他阿奶半點看不上。
大家聽他不要,不由鬆了一口氣。
除族後,劉青文要把戶籍轉走。
劉氏族長也乾脆,給他辦了遷移戶籍的證明。
劉青文拿著證明,沖林滿堂拱手,「林叔,不知能否借下您家的牛車?」
林滿堂點了點頭,「好。」
李廣角嘆了口氣,「我家有牛車,就用我家的吧。」
說著讓大兒子回家牽牛車。
李盧根跑步回家。
劉青文走到之前那三位人證面前,「走吧。和我去縣衙,今兒若不把你們幕後之人招出來,你們崩想從牢里出來。」
圍觀群眾本來都想走了,聽到這話,只覺得有戲可看,又留了下來。
陶德聽劉青文話裡有話,也上前質問自己的友人,「陳志堅?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害我的名聲?」
陳志堅不敢看他,「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就是個孬種。哪怕收了別人的錢,臨了卻還是當了縮頭烏龜,不敢說句話。
陶德拿他沒辦法,氣得差點吐血。
倒是那小二和掌柜看到李盧根把牛車趕來,真要把他押在牛車送到縣衙,兩人立時就慌了。
林曉看兩人做賊心虛,趴在桂香耳邊說了幾句。
桂香膽子小,聽到這囑咐,嚇得肝膽欲裂,連連搖頭,「不成吧?我不成的。這也太大膽了。」
林曉氣得直跺腳,「哎呀,你到底想不想洗白?要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你以後可就要被人講究死。」
這話奇蹟般給了桂香勇氣,她捂著胸口,穩了穩心神,走到不停掙扎就是不肯上車的兩人,「我有話跟你們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尤其一些人指著她說,『就是她』,桂香羞紅了臉,卻努力忽視這些不自在,只看著面前這兩人,「我未婚夫是秀才。陶德也是秀才,你們污衊秀才的名聲就是辱沒讀書人。到了縣衙,縣令大人一定會將案件查得水落石出,按照律法,你們最少也要被判五年。你們真的想好了?為了錢坐五年牢?連累你們的家人被人指指點點?將來也考不了科舉?」
本朝科舉有規定,犯人之子不得科舉。
掌柜和小二還在作垂死掙扎,陳志堅卻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他膝行幾步,跑到陶德面前,「陶德,是有人要害你。那人給我五兩銀子。讓我跟人傳你與劉青文的未婚妻有私情。我見財起意,我沒控制住,我才收了錢。我將錢還給你,你別告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