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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08:58 作者: 易楠蘇伊
劉翠花回了家,將她爹的要求與林福全說了。
林福全微微有些驚訝,「你確定岳父真這麼說?」
他咋這麼不信呢。就劉二郎和劉三郎那副德行,他們能吃得了那個苦?都說種地苦,沒錯,確實挺苦。
但是做生意,也得要早出晚歸,一點也不比種地輕鬆啊。
以那兩人的德行,他真的不相信他們能舍下面子滿村吆喝。
劉翠花點頭,遲疑良久道,「我爹身子骨越來越不成了。」
她回來時,特地繞道去了李廣角家,打聽過她爹的病情。對方告訴她,她爹身子骨已經熬壞了。就這一兩年了。
林福全聽罷,良久一嘆,「岳父也是用心良苦了。」
興許這是岳父最後一次開口讓他們幫兩個小舅子,林滿堂沒忍心拒絕,哪怕他心裡還打著鼓,並不看好他們,卻還是應了。
本來就是姻親,之前沒答應兩家的婚事,要是連這點忙都不答應,岳父一家該說他沒有人情味兒了。
再說了兩個小舅子願意放下書本掙錢養家,他只有高興的份兒,哪能阻止呢。
他思忖片刻,決定去找二弟問問。
他二弟都能讓別人跟著賣涼粉,讓親戚一塊幫著賣,應該也沒問題。
吃完飯,林福全去坡地那邊找林滿堂。他正在和張順星一塊綁籬笆,林福全二話不說過來幫忙。
忙了一會兒,林福全問起二弟,今年賣涼粉要找哪些人。
林滿堂詫異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今年去府城賣涼粉。」他想了想,「大哥,你就留在家做涼粉吧。讓村民們幫你賣。」
林福全瞪圓眼睛,驚喜來得太快,他有些不敢相信,只是遲疑,「這不好吧,這涼粉畢竟是你的生意。」
他心裡感動得不行,他那三個舅子只想著占他便宜,可他二弟只想著幫襯他。
林滿堂毫不在意,「我就一個人,顧得了那邊,就顧不了這邊。再說了,這涼粉已經有人琢磨出來了。大哥,與其便宜外人,還不如便宜自家人。」
林福全心想這才是親兄弟呢,有發財的機會都想著自家人,他暖和得不行,手上動作加快,「行。」
既然二弟都答應讓他賣涼粉了,那他讓兩個舅兄過來拿涼粉,就沒必要告訴二弟了。
林福全回了家,就將這事告訴了劉翠花,末了感慨道,「這才是親兄弟呢。」
劉翠花剛聽到還很高興,聽到他這句感慨,面上有些許不自在,只含糊道,「以後大吉大利也會這麼好的。」
林福全點了點頭。
劉翠花很快傳信回娘家。
娘家那邊得到消息,全都鬆了一口氣。
五月上旬,果園的籬笆扎完,麥子也由綠轉黃,變成熟了,一望無際到處都是金黃的田野以及搶收莊稼的農民。
林滿堂這次依舊找周木生幫忙收莊稼。
他自己則是天天帶著媳婦女兒來往劉家村磨他的豌豆。他要把一萬斤豌豆全部製成豌豆澱粉。
一是運輸方便。一百斤豌豆可以出干澱粉四十一斤,一萬斤豌豆全部磨成粉,也只有四千一百斤,只用兩輛牛車就能裝下。
二是隨取隨用。林滿堂不確定府城有沒有像劉家村這樣的水磨,他不想像去年那樣手忙腳亂,勢必要先做好準備。把豌豆磨好後,經過六個時辰的沉澱分離出澱粉和酸漿。
倒掉酸漿得到的澱粉還不是最純粹的澱粉,去年他們直接就用這種澱粉來做涼粉,裡面還有不少雜質。
到府城,那裡消費水平高,林滿堂就想做出更白更透的涼粉。這澱粉就需要再過濾一遍。
將一根有手指頭粗細的籮索掛在橫樑上,兩端套在十字形的瀝架上,瀝架的四頭綁著三尺見方的瀝帕,瀝帕下面放著洗乾淨的木桶,將澱粉倒進瀝帕里。
手動搖晃瀝架,豌豆汁通過瀝帕流進木桶里,用清水多衝兌幾次,木桶里的豌豆汁通過沉澱露出白花花的粉,這就是豌豆澱粉,而瀝帕里就是過濾後沒有什麼營養的豌豆渣了。
不過李秀琴覺得這東西可以用來餵豬,所以將這些豌豆渣放在帘子上晾曬。
磨好的澱粉放在另一個帘子曬乾。曬乾後的澱粉放入裡面加了一層油紙袋的麻袋,而後在袋裡放大蒜防潮,隨後將麻袋放至陰涼處。
常溫下,豌豆澱粉可以保存三個月到一年。完全不用擔心豌豆澱粉會放壞。
周木生花了三天時間就將五畝麥地全部收完。
因為要趕著去府城,林滿堂麥子收好後,就讓媳婦女兒到打穀場翻曬麥子。
而他則去大哥家借牛和周木生一塊耕地。
這時候的耕地方式是從漢朝時就傳下來的二牛抬槓法。耕種時,一人在前方牽牛一人坐在槓上腳踏連犁控犁滑入土深淺,一個在後方扶持犁耙。每天只能兩畝地。
而林滿堂在前世,生產隊用的是雙滑犁,一天能耕十多畝。
雙滑犁比犁耙多了兩個頭。林滿堂原本想去集市定製雙滑犁,但想到最近都在秋收,鐵匠未必會去擺攤,便沒有去。
花了兩天半時間,與周木生一塊將五畝沙地犁完了。
種花生需要挖壟,林滿堂讓周木生按照他的要求挖壟,他則是去了郝木匠家定製工具。
這兩件工具是後世很火的種花生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