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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02:17 作者: 眠霧
    「所以就要麻煩你們了。」她嘆了口氣,滿臉純善。

    朱巍然看著也是嘆息。

    「雖然我們和洞幽劍派有些過節,但是到底是同道,我們會把他送回去的,你不用擔心。」

    林芝笑道:「他這樣看著不太好,送回去的時候儘量還是避著耳目吧,以免傷了他的顏面。」

    閻鳴躺在地上看著林芝睜眼說瞎話,有些難以置信。

    這一切分明都是她親手造成的,她怎麼還能裝出這副好心人的模樣?

    閻鳴張著嘴想要反駁,落在眾人耳中,成了無力的「阿巴阿巴」。

    林芝低頭假裝為他整理衣服,用只有他們二人聽得到的音量輕聲說道。

    「師兄,真正痛苦的還在後頭呢,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長——命——百——歲——」

    語氣仿佛是在祝福,但她眼中涌動著的惡意卻讓閻鳴怎麼都無法忽視。

    後面還有什麼?

    他以為在她面前這麼狼狽,已經足夠屈辱。

    朱家兄弟一路已經儘量避開人了,到了洞幽劍派的住處,還是露了行蹤。

    一共就那麼大點的院子,他們想要無聲無息地把人送進去,還真是有些不容易。

    洞幽劍派的人也是十分勤奮了,大半夜的還在院子裡練劍。

    於是他們就在眾人的驚詫的目光中,扛著閻鳴進去了。

    閻鳴雙手前傾,是一副抓握的動作,嘴巴大張著,嘴角流涎,身體僵直著如同木頭。

    面對著眾人的眼光,朱泰清連忙將林芝的說辭重複了一遍。

    幾人的臉上分明都寫滿了懷疑,可是他們什麼也沒問,客氣地把朱家兄弟送出了門。

    閻鳴就這樣被放在院中,維持著剛被朱家兄弟放下的模樣,直挺挺地躺在小院中央。

    閻鳴不能控制四肢,眼睛也只能被迫大睜著,迎著眾人或冷漠或譏嘲的目光。

    那一刻。

    悔意值暴漲。

    那一刻,心中都是等藥效過去之後找林芝尋仇的想法支撐著閻鳴。

    可是幾天過後,最後的結果出來。

    霧雨幽林秘境不會再一次開啟。

    宗門弟子各自歸返。

    閻鳴身上的藥效還未解除。

    他就維持著那個僵硬的姿勢,被人抬上了飛舟,像丟棄什麼垃圾一樣隨手丟在房內。

    飛舟漸漸駛離明霄宗的地界,閻鳴還大睜著眼,眼中已經布滿了紅血絲,雙目猩紅。

    第34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宅院內。

    躺在地上嗡鳴的不仁,旁邊蹲了一個同樣渾身漆黑的一團。

    和不仁一起瑟瑟發抖地看著林芝。

    林芝雙眼微眯:「我這不養閒人。」

    小黑憤恨地跳到窗台上的花盆旁邊,裡面的大花正舒展著枝葉吸收月華,感知到陌生氣息的接近,大花瞬間堅硬。

    「它的血可以煉丹,你呢?」

    林芝慢條斯理地敲了敲桌板,「從這裡到明霄宗不遠,你應該認路吧?現在過去還能找到你主人哦。」

    小黑在桌子上轉了兩圈。

    跳到窗外。

    院子裡支著兩個藥草架,在月色下散發出清淺的藥香。

    小黑的體型驟然變大,當場表演了一個吐火。

    林芝臉色更差。

    「誰告訴你這些藥草是可以直接用高溫烤的?」

    哪怕在夜色下也不難看出這些藥草被烤成了乾枯的顏色,甚至有些發黑。

    小黑嗚咽了一聲不敢說話。

    「本來我沒打算留你,」林芝看著它在自己眼前變小,拎著他的後脖頸到了房中,「現在你就留在這打工還債,等你什麼時候還清這些藥草的損失,你才能走。」

    小黑團成一團縮在大花旁邊,目光呆滯。

    雖然它本來也沒想著走,但是怎麼覺得事態的發展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呢。

    ……

    張若無從夢中醒來,裡衣被冷汗打濕。

    他又夢到了小時候的事,只是和從前不一樣的事,夢裡不再是一成不變的鮮血與寒冷,多出了林芝的身影。

    原本不堪的記憶,也因此添上了幾分亮色。

    張若無容色稍霽。

    明霄宗主峰。

    掌門張子明已經閉門謝客多日,他的住處每日只有張若無進出。

    他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到了苦苦哀求。

    雖然張若無每天都會去看他,可不管張子明說了什麼,他的神情都是一成不變的冷漠。

    才過去了半個月,張子明的身體已經表現出了肉眼可見的虛弱,元嬰初期的境界也岌岌可危。

    張子明深知,自己曾經因為衝擊元嬰失敗而傷過一次根基了,此次要是真的跌下去,此生再也沒有復起的可能了。

    他每日都換著不同的策略,企圖喚起張若無的溫情。

    可是小時候的張若無有多好哄騙,此時的張若無就有多油鹽不進。

    張子明想要用溫情來打動張若無。

    他想,張若無白髮藍眼,身邊從沒有過朋友,在明霄宗中也被很多人不喜,他們都暗地裡叫他怪物。

    他從來孤身一人,他應該會很珍惜和自己的這一段親情。

    張若無打開大門,一道陽光從室外傾瀉而入,又很快被擋在門外。

    他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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