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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00:53 作者: 林不歡
可是那晚,曲溪告訴他的真相,讓他覺得毛骨悚然。當然不是因為曲溪的身世,而是因為他知道了曲溪每次休克之後,靈魂竟然會回到匕首旁邊,這也就意味著,曲溪一旦在雷雨天休克,就要面對張繼那個敗/類!
為此,曲溪甚至不惜以命相博。
張洋沒有別的選擇,他不能坐視曲溪在生死之間掙扎而無動於衷。
所以那晚,他決定開始實施這個干預計劃。雖然帶著這樣的目的,但張洋那晚對曲溪卻絲毫沒有怠慢和輕薄的念頭,那是他恨不得以命相護的人。他把自己此生能給予的虔誠和愛慕,都給了曲溪,包括他的靈魂和身體……
愛情一旦進化到涉及身/體的部分,欲/望就會迅速的抽枝發芽。
曲溪如此,張洋更是如此。
他自那晚之後,每次看到少年想到少年,身體都會誠實的表現出最直接的反應。可他不敢輕易去親近少年,因為怕下一次面對同樣的情形,他的親近已經無法幫少年保持足夠的清醒了。
在少年進組前的那幾日,張洋幾乎要被自己的欲/望折磨瘋了。可他卻不得不在曲溪面前,表現出恰到好處的冷落和關心,將少年那顆心置於火苗之上,以便確保干預治療下一次依舊能奏效。
甚至,即便曲溪已經進組了,他依舊要不時的撩撥少年,以便讓少年心中同時帶著期待和不安。心理學真是一門可怕的學問,張洋時常覺得,若是繼續這麼下去,曲溪還沒治好呢,他可能就要先一步瘋了。
歸根結底,還是得儘快找到匕首。
張繼那個瘋子,不能繼續任由他找存在感了。
《定風波》的拍攝很快進入正軌。
故事發展到後半段,曲溪扮演的李摯從荒蠻的北境回到了故國的帝都。江南的景色與北境大不相同,不過經歷了這麼多年之後,李摯已經覺得陌生了。一花一木,一磚一瓦都讓他覺得不真實。
他在京中的內應,暗中幫他聯絡幾位朝中重臣。因為當今掌權的小皇帝,實在是不成器,朝中許多憂國憂民的老臣,早就有了迎回皇長子的決心。尤其是不久前,小皇帝派出刺客試圖殺掉兄長的消息傳出,眾人更是對小皇帝多了幾分不滿。
今天要拍的,是李摯和親信之間的一場文戲。
親信已經做好了和重臣見面的安排,李摯卻心中忐忑,猶疑不決。
「殿下,您是信不過卑職嗎?」親信單膝跪地,懇切的道。
李摯目光透著幾分不安,開口道:「我信不過自己…若他們是助我復仇,我可以赤心相待,可如今他們要助我登基,我自問,不值得他們追隨。」
「卑職不知,這有何不同?」親信問道。
「自然有不同,一個是為義,一個是為情。」李摯道。
監視器外,林牧言擰著雙眉看著畫面中的少年,因為太過投入,忘了喊停。直到一旁的執行導演喊了一句停,林牧言才回過神來。
「怎麼樣?導演?」執行導演開口詢問。
一旁的攝影和燈光沒得到他的答覆,都沒敢動。
曲溪嘆了口氣,已經做好了再來一遍的準備,林牧言卻伸手拍了兩下,由於這掌聲過於突兀,場面一時非常尷尬。
「非常棒,特別棒。」林牧言開口道。
眾人一時都有些傻眼,要知道曲溪的戲份開拍至今,林牧言可是從來都沒有正面肯定過的啊。時間長了,導致其他人都不敢對曲溪表示肯定了,生怕觸了導演的霉頭。
可今天,林牧言破天荒的表揚了曲溪。
而且不止是一場戲,這一整拍下來,他幾乎對每一場戲都特別滿意。
不止別人,連曲溪自己都有些忍不住了。
於是晚飯的時候趁機問道:「是張洋托你誇我的?」
「嗯?」林牧言瞪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開口道:「你們家還興這麼玩兒?潛規則呀?你可太高看張洋在我這裡的面子了,拍戲的時候,別說是他,就是他爸來說話,也不好使。」
曲溪聞言鬆了口氣,問道:「是我以前表演的太差?」
「年輕人,不要妄自菲薄……」林牧言拍了拍曲溪的肩膀道:「你現在可是陳老師的學生,有點自信,不要過分懷疑自己的能力。」
林牧言這算是正面肯定了曲溪的進步了。
吃完晚飯,林牧言起身準備離開,可片刻後又返了回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沒出什麼事吧?」
「啊?」曲溪忙笑了笑,道:「我看起來,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林牧言搖了搖頭道:「只是覺得你今天入戲有點深,所以多嘴問一句,沒事當然最好了。」
待林牧言走後,曲溪坐在桌邊好久都沒有緩過神來。
他的情緒,連林牧言都能看出來,張洋不可能覺察不到。
算了……曲溪起身收拾了一下心情,強迫自己不去胡思亂想。他這幾天時常會覺得,自己大概是因為陷入了愛情的緣故吧,整個人變得有些過分敏感和苛刻了。
他時常會生出一個念頭,那就是找一個機會,試探一下張洋的態度。不同於以往的輕描淡寫,這次可以來一個切實一些的試探,若是確信張洋的確對他心存芥蒂,他就開誠布公的和張洋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