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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2:22:56 作者: 祝鳶
    因為體脂率很低的緣故,紀和玉全身上下幾乎沒什麼能禦寒的脂肪層,而且雖然這幾年他都呆在東北三省,但也是常年泡在室內冰場上,根本不適應這樣的氣溫。

    大概是在冷風裡站得太久,紀和玉對手冷不冷的其實已經沒什麼感覺了,被雲澈這麼輕輕一碰,雖只是不經意間一觸即離,他也到底是察覺到了原來對方的手比自己熱那麼多。

    紀和玉就這麼胡思亂想了一瞬的功夫,雲澈已然替他重新戴好了圍巾,伸出的手也已經收了回來,正神色平靜地站在一邊,仿佛剛才所做的事不過「舉手之勞」,實在不足掛齒。

    蔣一清站在一邊神色愈發錯愕,在腦子裡拼命回想紀和玉與雲澈究竟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悉的,可是想來想去,總覺得這兩人見面的次數和時間也不會比自己多吧,他和雲澈認識了這麼久,從沒見雲澈這麼細心過。

    而原本正與紀和玉攀談的亞當斯則和跟著雲澈一塊回來的史蒂芬「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唇邊不自覺地泛起一抹促狹的笑。

    「還好,就是吹了點風而已,我倒沒覺得冷,」也不知是不是腦子在冷風裡凍得太久以至於都有點不清醒了,紀和玉都沒覺得雲澈方才的舉動有何不妥,「下午的訓練是已經結束了嗎?」

    雲澈點了點頭:「晚上雪場裡能見度不夠,而且晚上的山谷氣溫也更低,危險比白天更大,晚上是不會開放的,所以大家晚上都是回去做一些室內的體能訓練。」

    眾人一起向前往選手村的接駁車停放點走去,在行走的過程中,亞當斯拽了史蒂芬一把,向他介紹了一下紀和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雲澈很熟的緣故,這位史蒂芬的自來熟程度與亞當斯相比,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一連問了紀和玉好幾個問題,大有幾分刨根問底的架勢,饒是紀和玉認為自己在圈子裡已經算很會說話的了,此時也覺得有些招架不住。

    雲澈察覺到了紀和玉的尷尬,不動聲色地上前半步,將紀和玉擋在自己身後,並且不留痕跡地在史蒂芬問出新一個問題後接過了話頭。

    在頂尖滑雪選手之間,雲澈與史蒂芬的關係還算不錯,休賽期兩人都有空的時候,偶爾也會一起約著去新的雪山滑雪,就連史蒂芬的男友亞當斯,雲澈也都認識,因此,史蒂芬這麼變著法的跟紀和玉說話,主要還是因為好奇這個能令待人接物都無比冷淡的雲澈難得流露出些許溫柔的情緒的少年究竟是什麼來頭。

    而雲澈主動接過了話頭,又無疑是一種回護之意,史蒂芬雖然大大咧咧但並不是沒有眼力見,立刻就「放過了」紀和玉。

    次日紀和玉本來還想要接著去看他們訓練,結果卻被雲澈以山上太冷了為由斷然拒絕,紀和玉哭笑不得地爭辯道:「我真的不冷啊哥,山上也就是風大了點,衣服穿夠了其實也沒什麼,你們天天在雪場上訓練不都沒事?」

    「這附近應該也是旅遊區,有幾個頗具E國特色的風情小鎮,你可以跟一清一塊出去轉轉,」雲澈平靜地說,「難得出來一趟,在附近走走也好。」

    「就是啊小玉,」一直插不上話的蔣一清這會兒終於能夠「發表意見」了,「山上太冷了,你要是真的凍著涼了,陳教和駱老師非罵死我不可,再說了,訓練有什麼好看的,下了雪坡之後就啥也看不見了,等比賽那天不是還能看個夠嗎?倒不如趁此機會在這附近轉轉,也可以給衍芝、彥池和孟潯他們帶點紀念品啥的。」

    蔣一清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雲澈「邀請」他倆來看比賽的,這會兒卻又要「攆他們走」,但下山逛逛確實比留在雪山里看訓練有意思一些,訓練偶爾看看可以,在這裡泡三四天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然而,紀和玉遲疑了一下,還是堅決地搖了搖頭:「說好了是來看雲哥比賽的,我還是留在這裡吧,蔣哥,要不你自己去附近的小鎮上轉轉?我們是該給其他隊員們帶點紀念品之類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一個人留在這裡不礙事的,再說了,雲哥也在這裡,看訓練的時候我和亞當斯他們待在一塊就是了,不會有事的。「

    霧都周圍的異域小鎮,紀和玉上輩子來比賽的時候也都玩過了,並不差這一回,而看雲澈的滑雪訓練卻是絕對新鮮的體驗,這個項目實在是太具視覺衝擊力和震撼力了,紀和玉覺得自己應該是不太會看膩歪的,就像亞當斯,聽他講他已經關注了這個項目快十年了,也依舊很喜愛這樣震撼人心的項目。

    更何況,來看比賽,本就是他答應了雲澈的,雲哥幫了他那麼多忙,不管是比賽的事情還是他那個「家」里亂七八糟的事情,自己這一路走來能夠如此順利,雲澈著實是功不可沒,他雖然不能幫雲澈做些什麼,但在冬奧開賽前的這幾天裡,送上一些來自朋友的陪伴還是做得到的。

    雖然不知道這樣的陪伴到底有沒有用,不過紀和玉多多少少還是相信一些「玄學」,心靈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夠影響比賽的發揮和成績的。

    蔣一清見紀和玉這麼說了,知道他大概是真的很想留在這裡,只得默默嘆了口氣,準備「捨命陪君子」,跟紀和玉一起留下來看他們訓練了。雖然紀和玉一再保證自己能照顧好自己,留在這裡看訓練賽的也不止紀和玉一人,但畢竟亞當斯他們才剛剛認識不久,並不值得信賴;而雲澈又要顧著訓練的事,哪怕再怎麼細心也沒辦法面面俱到。紀和玉雖然心智頗為成熟,也畢竟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蔣一清實在不放心撇下他一個人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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