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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2:22:56 作者: 祝鳶
    這一次,代表華國參加落選賽的是紀和玉以及陳衍芝。原本如果蔣一清沒有受傷,蔣一清跟紀和玉一起去的話,贏得名額就穩定得多,但如果蔣一清沒有受傷,他們華國也沒必要來參加落選賽了。

    雖然參賽選手不止紀和玉一人,但國家隊上下多多少少有些心照不宣,想要贏得名額,多半還是得靠紀和玉。陳衍芝雖然年紀比紀和玉大了五歲,大賽經驗也更加豐富,比賽成績卻還不如紀和玉這位「小將」,上次在世錦賽上取得的分數已經是超常發揮了,但還是沒能超過紀和玉在世青賽上創造的世界紀錄。

    然而,想要在落選賽上贏得兩個名額,除非是紀和玉能進入前三,但哪怕是紀和玉也並沒有這個把握,他的資歷太輕了,即便表現出色,裁判也不會給他多高的分數。

    因此,紀和玉早就做好了只能在落選賽里掙到一個名額,並且無緣冬奧會的準備。

    雖然他也很想登上冬奧的舞台,但紀和玉也知道,以自己的實力而後資歷,肯定沒辦法在冬奧會上拿到多好的成績,如果只有一個冬奧名額,代表華國出戰的人選,最好的還是蔣一清。更何況,他還年輕,還有好幾屆冬奧會可以參加,蔣一清卻未必等得起了。

    今年的落選賽在J國舉行,作為一個花滑大國,J國的實力同樣不容小覷,因為只在世錦賽上獲得了兩個冬奧名額,在這次的落選賽上,J國也派出了一名選手參加競爭。

    而這位選手,赫然就是藤原野瑤,目前世界排名第三的男單,基本上就是這次落選賽板上釘釘的冠軍預備役了。

    前往J國的飛機上,紀和玉看著教練組打出的,國際滑聯那邊公示的參賽名單,神色也漸漸凝重。

    J國男單一哥藤原野瑤,曾經取得過大獎賽總決賽金牌的M國老將喬伊斯,今年世錦賽第七名的F國男單一哥亞特蘭,亞歷山大的同門師兄、世界排名第九的I國選手帕朗尼……

    這些成名已久的男單選手們,每一個都有不俗的實力,都有在大賽上衝擊獎牌的可能。

    而混在名單之中的紀和玉,簡直像是掉入浩瀚沙海中的一粒細沙,難以與之抗衡。

    在花滑這個項目里,紀和玉的確是當之無愧的天才。

    可天才最缺少的就是時間,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根本稱不上天才。

    「小玉,真的很抱歉,是我沒能給大家安全感,」坐在紀和玉身邊的陳衍芝輕嘆口氣,「真是枉我痴長了你這麼多歲,卻不能接過蔣哥肩上的擔子,連一個冬奧會的名額都掙不來。如果不是我實力不夠,大家也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別說這樣的話,陳哥,」紀和玉放下手裡的名單,神色認真地望向陳衍芝,「我們大家,包括華國許許多多的冰迷都認可你的實力啊,世錦賽那場自由滑真的很好。」

    陳衍芝凝視這紀和玉的表情,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的不確定,但紀和玉的神情分外莊重,真摯到讓人相信,這就是他的肺腑之言。

    「你真的很溫柔,也很會安慰人啊,小玉。」陳衍芝笑了。

    「不是安慰人,是實話。」紀和玉輕聲道。

    其實,很多冰粉並不過分在意選手們的比賽成績如何,並不過分在意大家在比賽上是否能拿到獎牌。

    多年的冰粉們大多都很理智,對華國花滑的現狀也有深刻的了解,知道選手想要在國際賽上出頭有多麼困難,因此不會對選手們有過多的要求——

    他們唯一的要求,就是自己喜愛的選手在一場場的比賽中永不言敗,能夠不斷的進步,能夠對得起所有站在選手身後支持著他們的粉絲,能夠對得起自己腳下這片冰面。

    只要能一直前進,就是對所有的期待最好的回應。

    雖然紀和玉沒有再說些什麼,但陳衍芝卻從少年清澈透亮的目光中,很快讀懂了他的意思。

    這個才剛剛滿十七歲的少年,用自己的方式,無聲而溫柔地表達了對他的鼓勵和祝願。

    矢志不渝,砥礪前行,無問西東,風雨無阻。

    「你說的對,小玉,」陳衍芝面上的神情輕鬆了許多,釋然地笑道,「我已經做得夠好了。」

    他雖然沒能達到蔣一清之前的成績,但至少進入了自由滑,與之前的自己相比,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所以陳哥,冬奧會的落選賽上,我們要一起加油啊!」紀和玉正色道。

    說著,紀和玉主動向陳衍芝伸出了手,手心向下手背向上地擺在了他的面前。

    陳衍芝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將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一旁註意到了這裡的動靜的教練組,包括駱溫明、陳長興以及陳衍芝的帶訓教練,也紛紛伸出了手,壓在兩人的手上。

    隨著眾人的手一齊下壓的動作,飛機上響起了一聲整齊劃一的「加油!加油!加油!」

    而被包圍在中間的紀和玉以及陳衍芝,則相視一笑。

    「好了,名單你也看過了,馬上就要起飛,先好好休息吧,小玉,」駱溫明收走了紀和玉手裡的名單,語氣強硬道,「書也別看了,飛J國只要三個小時左右,你好好睡一覺就到了,等到了那邊,你肯定又不願意休息,急著要上冰場,所以現在先休息。」

    「這個習慣,簡直跟一清一模一樣,」陳衍芝微訝道,「一清也是不管到哪比賽,第一件事都是要去冰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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