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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59:52 作者: 玄小南
應該是真的……生氣了。就是不知道是因為那個小混混的挑釁,還是這位……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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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當第一批工人來到工廠後,整個小縣城就炸了。壞消息和八卦就像自己長了腿,迅速席捲了整個小縣城。
不管是手裡有活的還是沒活的,都放下了活計前來圍觀。就連很多領導也忍不住好奇,跑過來看到底怎麼回事。
就建鋼鐵廠花了大價錢新建的歐式圍欄上,排排掛了二十來個光溜溜的男人。他們一個個都被揍得鼻青臉腫,豬頭似的臉已經分不清誰是誰。
身上纏著的鐵鏈子因為要支撐身體的重量,都被掐進了肉里,箍得皮膚發紅。
他們身上的衣服都被整整齊齊的碼在地面上,旁邊還放著他們昨天晚上來時手裡拿的兇器。
顧鶴之和蘇懷夏還指揮保鏢,特意手工摘了幾片旁邊灌木叢巴掌大的葉子,拴在鐵鏈上,掛到襠.部的位置。以此來表示對市容的尊敬,以及對這些人尺寸的嘲笑。
工人們七點進場,八點正式上班。九點的時候,鄭鴻面色鐵青的帶著一眾警.察.局的人趕到了現場,七手八腳的就命人上前去解鐵鏈。
但是他們發現,根本就解不開……
這些鐵鏈上儘管一把鎖都沒有,但纏起來的手法奇怪又複雜,一圈一圈的繞著,完全不知道盡頭在哪裡。
十幾個警.察圍著鐵鏈折騰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有把人放下來。最後他們放棄了,決定強行鋸斷。
馬達電鋸剛剛拿來,這家國營廠的廠長就拉長了張臉,上前攔住鄭鴻。說什麼都不讓人動電鋸子。
這雕花的柵欄是他們前不久剛剛做的,漂亮,價錢也高,怎麼能讓人隨便糟蹋。這電鋸子一下去萬一給鋸斷了呢?
鄭鴻聽了這原因,差點沒氣出一口老血。這個六十幾歲,城府深沉的老縣長,忍不住在公共場合破口大罵:「他媽是你幾根柵欄要緊,還是人命要緊!這二十來個小伙子被凍了一晚上,要是出點毛病怎麼辦!」
「當然是我欄杆重要!這可是公共資產!」廠長義正言辭的回答。
廠長是個四十多歲進五十歲的中年人。幾乎把一輩子都獻給了這座廠。
現在眼看還有十幾年就要退休了,鄭鴻卻為了加快工業區建成的速度,完全不留情面的棄車保帥,將這三座國營廠丟在一邊,讓他們慢性自殺。
廠長不知道,等自己退休的時候,這三座廠還在不再。那時候社保體系還不完善,工人的退休金全靠廠子出。如果廠子不在了,他的退休金也就報銷了。
廠長能不恨嗎,三座國營廠的人,凡是知道鄭鴻這些小算盤的,都恨得不得了。只是現在鄭鴻風頭無兩,沒人敢和他對著幹。
現在好不容易抓到個機會,讓他心塞一下,這位廠長又怎麼會放過?
他不僅不讓人鋸欄杆,還不讓人鋸欄杆上的鏈子。說是鋸欄杆上的鏈子也會傷到欄杆。
鄭鴻就算背景再硬,現在也是在人家的地盤,人家不讓距,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最終只能逼著鄭鴻問廠里借了幾名老師傅,舉著碩大的電鋸,鋸人邊上的鏈子。
當那足有一條手臂長的馬達電鋸,隔著不到兩厘米的鐵鏈子,在陸保全的手臂旁邊嗚嗚得響著時,被胖揍了一頓,還被綁著吹了一晚上冷風的陸保全,直接嚇得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他還算好的,有幾個暈不過去的,在廠里老師傅的調戲下,被嚇得屁股尿流,慘叫聲直衝雲霄。逗得所有圍觀的人,都哈哈笑成了一團。
這個大笑話,在資訊不發達的七八十年代,小縣城的人們可以說上一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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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保全被顧鶴之惡整過後,在醫院裡足足昏迷了兩天。
鄭鴻知道這事情是誰做的,但是為了自己的抱負和工業區的發展,只能忍氣吞聲,依舊好生的照顧著顧鶴之和錢有財。
不過所有的低聲下氣和笑臉相迎,都在鄭鴻確定錢有財沒有投資意願的時候消失的一乾二淨。
在第三天早上,就有一群人衝進錢有財和顧鶴之下榻的房間。這些人是縣裡警.察.局的警.察。他們接到陸保全的報案,說是顧鶴之的保鏢肆意傷人。
這些人不僅要帶走顧鶴之的保鏢,原本還想直接帶走顧鶴之。
但是被寵愛外甥的錢有財攔下。
別看錢有財滾圓滾圓,又白白胖胖的。平時總愛笑眯眯,頂著個大肚子像極了尊彌勒佛。
可一旦生氣起來,那也是雷霆萬鈞。直接去找老首長,把人給頂了回去。
但是保鏢還是要帶走的。這件事情毫無疑問被鬧大。老首長一開始的時候,選擇了明哲保身,除了第一次幫錢有財,把警察局來的那批人懟回去,就再也沒有發過話。
鄭鴻現在對錢有財和顧鶴之頭疼的很,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麼和自己的外甥鬥起來的。
如果他們斗的對象不是自己的外甥,鄭鴻絕對站在錢有財這邊。然而……現在陷入泥潭的是自己的親人。
鄭鴻就算有再大的抱負,骨子裡還是個護短的人。沒有書上說的那種大義滅親的覺悟和勇氣。
他已經六十歲了。自己沒有兒子,就把陸保全當做自己親兒子看。現在親兒子惹上事兒了,他怎麼又能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