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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59:52 作者: 玄小南
當時蘇懷夏的外公在戈壁灘上挖地三尺,把該吃的吃了,不該吃的也吃了,硬生生靠著那片戈壁灘養活了那二十幾號人。這些叔叔伯伯過年來看蘇懷夏的媽媽和她的時候,都笑著說在她外公手裡,沒有什麼不能吃的。
只可惜在走出戈壁的前幾天,蘇懷夏的爺爺在捉一隻毒蜥蜴的時候被咬了一口,雖然後面把毒素清了出來,但是還是落下了個偏癱的毛病,在和平之後沒多久就去世了。
人雖然走了,但蘇懷夏外公的事跡被編成了故事,廣為流傳,還得了個廚□□號。
只要是學廚的人,多多少少都聽說過蘇懷夏外公的事跡。
王萬霞當然也聽過,他也記得兒子和她講過清河村下鄉的知青里,有候睢陽的孫女。
當時王萬霞沒有當回事,但現在人找到面前了,她就克制不住好奇起來。
傳說候睢陽有雙神奇的手,能把所有不能吃的都變成吃的,把能吃的變成好吃的。
不知道這個孫女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真會做飯?」王萬霞上下打量蘇懷夏。
蘇懷夏看王萬霞有鬆動,趕緊趁勝追擊:「霞姨,你讓我露一手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嗎?」
王萬霞想想也是,飯點時間都是這副光景,想想後面也不會有什麼客人了,乾脆就讓小姑娘露一手吧。
說不定人家真的有什麼絕技呢?
王萬霞揮了揮手,表示讓蘇懷夏隨便搞。大不了就是損失點調味料,只要不太過分,自己還是能接受的。
蘇懷夏很高興,拉著雷紅娟就往後廚走。
到了料理台前,她熟練的從雷紅娟的泥罐子裡抓了幾條黃鱔出來。
這滑滑膩膩的蛇形東西,上輩子17歲時候的蘇懷夏是萬萬不敢碰的。
但現在這些根本難不倒她。
她將黃鱔身上的黏膩洗淨。抽了把刀,沉穩的抽骨去內臟,切段。
一系列動作漂亮嫻熟,看得出手上的功夫不淺。
這讓王萬霞和雷紅娟都是很驚訝,沒想到這個瘦瘦弱弱的小姑娘,竟然真的一身功夫。
蘇懷夏這次要做的是豆腐黃鱔山鮮羹,為了就是要解決王萬霞店裡沒東西賣這個問題。
黃鱔在這個年頭,不管在城裡還是在鄉下都很不受歡迎。大家只有實在餓得沒辦法了,才會想到吃黃鱔。
原因其實很明白,因為黃鱔身上都是蛋白質,很少有脂肪。
這一個年代的人普遍吃不飽,肚子裡更寡淡得很,少油少鹽。汁水肥嫩的油肉才是大家的最愛。
再加上黃鱔不好做,要想做得好吃,必須要濃油赤醬,或者爆炒煎炸至酥脆才好吃。
但這樣做下來的成本,一點兒都不比買肥肉要便宜。原本食材廉價的優勢就沒了。
王萬霞店裡缺油的條件和做生意的成本,讓她做不成爆炒或紅燒。
但如果用清蒸這種沒味道的做法,必然是賣不出的。所以她必須要在做法上創新,才能將不受歡迎的黃鱔賣出去。
她來的時候就思量了很久,最終打算做羹湯。
用勾芡過的濃湯代替米麵的飽腹感,在配合羹里韌性十足的鱔魚出創造出肉的肉質。羹湯的鮮香醇厚,加上鱔肉的Q彈,會讓食客感覺仿佛在大嚼肥膩五花肉的錯覺。
雖然這只是錯覺,但心理和口腹之慾都會被很好的滿足,產生快樂的多巴胺。這樣等到他們餓的時候,就會第一時間想要再來一碗。到時候客源就源源不斷了。
果然,蘇懷夏的羹湯還沒出過,由她精心調製的羹湯香味便從鐵鍋里彌散開來,調皮的鑽進了雷紅娟和王萬霞的鼻子裡。
兩個人都覺得口水泛濫起來,忍不住又是深呼吸了幾次。
實在是太香了……兩人都是瞪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蘇懷夏熬著羹湯的鍋子。嘴邊發出了吸溜口水的嘶嘶聲。
這香味也是蘇懷夏精心設計過的。
一道好菜必須要色香味俱全,才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滿足人的食慾。
蘇懷夏等到火候差不多了,掀開鍋蓋,就見蘇懷夏將醇厚的羹湯盛入碗裡。
湯水經過蘇懷夏仔細勾芡,已經和豆腐和山鮮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宛如一塊朦朧的白玉。讓你一看,便有一種踏實的飽腹感。黃鱔肉被隱隱埋在羹湯間,像是大餐里的小驚喜,讓看客又是垂涎又是期待。
蘇懷夏將兩碗海盆裝的大分量羹湯端上桌,剛剛把勺子遞給雷紅娟和王萬霞。
兩個早已經被香味折磨的不行的女人,都毫不顧忌的狼吞虎咽起來。
原本以為羹湯看起來白白的,味道會很淡,誰知道這一入口,濃郁到化不開的鮮香便充斥了整個味覺。
蘇懷夏調味也很用心,清清淡淡的口味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根本賣不出去。所以她特意把味道調重了好幾度。
王萬霞和雷紅娟吃得大腦空白,只能重複著:「好吃!好吃!」
這可是蘇懷夏的作品啊,哪裡是一個好吃能夠形容的。
蘇懷夏不僅僅是廚神候睢陽的孫女,而且還是顧鶴之的老婆兼專用大廚。
顧鶴之可是有一條讓所有學廚的人都羨慕萬分的金舌頭,哪怕是烹飪間一毫一厘的失誤,他也能憑藉一條舌頭嘗得清清楚楚。
蘇懷夏給顧鶴之做了十幾年的飯,在這條金舌頭的督促下,廚藝怎可能不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