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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2:26:08 作者: 蝸牛公仔
    外面的光線強烈,言子瑜遮了遮太陽。

    來接他的是阿奴,「主子,面聖還是回府?」

    言子瑜道:「阿香還一直沒有出過六王府麼?」

    「沒有。」

    言子瑜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先去趟冷宮吧。」

    言子瑜沒有校區面聖,去了一趟冷宮,陪著容妃安靜的吃了一頓午飯。

    他最初的心愿就是,能這樣陪著他母妃,讓他在這毫無人情味的世上,感受著僅有的一點溫情。

    所以他去剿匪,立了功,他有了功名,一但他父親駕崩,也能避免他母妃被大臣上書,殉葬的命運。

    而且,他母妃恨他父親,殉葬無儀對她來說是最大的傷害。

    那阿香不肯原諒他,是不是和她母妃不想殉葬是一樣的心情。

    言子瑜望著已經平靜的看不出波瀾的容妃,他是不是真的該對阿香放手了。

    言子瑜眼淚滾動,可是真的好不舍。

    容妃筷子停了下來,眼神木訥地轉過來,「怎麼有心事?」

    言子瑜手指揩去了眼淚,「母妃,如若父皇去世,你還會記恨他麼?」

    容妃那雙哭瞎的眼睛,似乎湧現翻滾的恨意,「化成鬼我都要糾纏不休。」

    言子瑜放下了筷子,「恨這麼痛苦,為什麼還要恨?」

    「不恨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二十一年了,你每日活在恨意中,可曾有一刻是為我著想過。」言子瑜揪著心口的衣服,起身離開。

    第474章 言子瑜放手

    言子瑜沒有去見他父皇,他直接回了府上,坐在房頂,放著煙花。

    夜色淒涼,煙花盛放到極致,又零零墜落,最後只剩下寂寥的黑暗。

    言子瑜望著六王府的方向,腦海里浮現阿香在楚辭面前露出的嬌羞模樣。

    他的阿香,現在是不是正在那個人的懷裡,噓寒問暖?

    他說他母妃放不下恨,他又何嘗放不下心裡的執念。

    可真若是把阿香禁錮在身邊,又只會把她變成像他母妃一樣的人。

    阿香,我該怎麼辦?

    陰沉沉的夜空飄起了小雨,像細密的刀子,落在言子瑜冰冷的臉上。

    身體一點點被寒意浸透,言子瑜咳嗦了兩聲,才從房頂上下來,又拿著兩壺酒,去了一趟暗牢。

    暗牢昏天黑地,不知年月。

    趙景然看到那人的時候,揶揄地笑了下,「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言子瑜拿了鑰匙,打開了他的腳鏈。

    趙景然腳縮了下,「你什麼意思?」

    「這破地牢,還沒住夠?」言子瑜用鑰匙敲了下他腳脖。

    趙景然沒在動,「不是,你這一整幾年不出現,一出現就送我這麼大禮,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忽然悟了而已。」言子瑜扔了腳鏈和鑰匙,拿過那壺酒遞給他。

    「說了和沒說一樣。」趙景然接過,「阿香怎麼了?」

    「阿香成了六王爺的側妃,她寧可選擇給別人做小,也不回到我身邊。」言子瑜席地而坐,依著冰冷的牆壁,自嘲地悶了一口酒,「既然如此,我何必為了一個女人自怨自艾,權利江山不好麼?」

    趙景然跟著灌了一口酒,「有時候啊,人就該學會放手,說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為何不恨我?」言子瑜問他。

    趙景然伸出燒傷的,又少了一根手指的手,亮在言子瑜面前,「你把我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誰說我不恨了。」

    言子瑜掃了一眼,目光又落在他猙獰平靜的臉上,「那你現在為何不殺了我?」

    趙景然無奈苦笑著,「我殺了你,我能從這裡走出去麼,買一送一,賠本買賣我不做。」

    「嘖嘖……」言子瑜手裡的酒壺跟他碰了一下,「有時候,我還挺羨慕你的,活的通透。」

    苦辣的酒,灼燒著嗓子,趙景然烏鴉般的嗓子發出沙啞的聲音,

    「其實,我一直在後悔,那日沒強行帶阿香離開,現在想一想,有時候不經歷過,心中總是有遺憾的,帶著遺憾,一樣會後悔一輩子。經歷過了,也許才能看得開吧。」

    「也許是吧。」

    倆人喝著酒,都有些醉了。

    言子瑜滿臉酡紅,「我一直好奇,你喜歡阿香,為何當初屠三想把阿香嫁到禿鷹寨的時候,你沒直接娶了她?」

    這個問題埋在言子瑜心裡好久了。

    趙景然起身在牢里活動了下,「那時,阿香壓根不知道屠三想把她嫁入禿鷹寨的事。」

    「不知道?」

    「嗯,阿香性格衝動,又最恨屠三,阮大當家哪能告訴她。」趙景然嘆聲道,「那時,正好趕上阿香遇見了你,只是你小子忒不地道,設計勾引阿香,還偽裝身份。

    做了一堆傷害阿香的破事後,現在又來裝深情……」

    言子瑜胸口悶疼的厲害,掩著唇重重地咳了一陣兒,「沒有,我一開始偽裝身份,想接近的就是屠三,是阿香的突然出現擾亂我的計劃。」

    「這叫什麼破事。」趙景然悽苦地搖頭笑了下。

    「孽緣吧。」言子瑜目光很沉很沉,積壓著太多的情緒。

    不舍、不甘,不想放手。

    想要抓住過去,留住的只有……

    言子瑜隔著衣服摸著頸肩的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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