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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55:18 作者: 金面佛
組長點點頭,沒有駁斥吳彬的話,只沉聲道:「你又累又餓還生病了,居然敢放個不熟的人進家門,你的心也夠大的。」
吳彬嗤笑了一聲:「就是個小丫頭,我怕什麼啊。她能把我怎麼樣?」
組長「嗯」著點頭,表示贊同:「的確,她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是你能把她怎麼樣。住在你那兒,她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吧。」
吳彬居然沒有否認,反而點了點頭:「對,她答應等過完年回家以後,就把錢還給我。在江市吃的住的開銷,先當我借給她的。」
組長唇角微微向上,目光突然間鋒利如刀:「你感冒了多久?癱在床上起不來了嗎?你為什麼不讓她趕緊回家去?你又為什麼讓她買符咒跟道袍?」
「孤獨,警察同志,你懂嗎?強烈的孤獨。」吳彬煞有介事地看著組長,「每逢佳節倍思親。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候,強烈的孤獨就充斥著我的心。她既然不願意回家,我家又不是沒地方給她住,就讓她待著陪我兩天好了。至於符咒跟道袍,是她自己買來玩的。她怕被她父母發現蹤跡,追過來打她一頓,問我借了網購的帳號。我剛好有個閒置的帳號,就借給她玩了。」
「真有意思。」組長坐直了身體,不想再聽這人胡說八道,直接切入了正題,「你的帳號信息好像是買的別人的身份證號辦理的。」
「我不記得了。」吳彬漫不經心道,「這個也是網友好幾年前送我的。我一個單身漢,總免不了要買點兒不太方便叫人看到的生活用品。我擔心網店店主會泄露顧客信息,我畢竟給我叔叔開著車,叫人發現了,恐怕會招惹是非。所以,我就用這個帳號。」
組長盯著吳彬,拋出了殺手鐧:「鄭妍臨死前有過性生活,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我都說她不是一般的小姑娘了。」吳彬嗤之以鼻,「她自己用人造的玩意兒的自己玩自己。她說她也有生理欲望。」
組長嘲諷地盯著吳彬:「我們查過了你的網購記錄,過年階段,你只網購過道袍跟符咒。請問,你一個男人,買人造的那玩意兒做什麼?還是說,你的性取向比較小眾?」
「買一送一,送的!」吳彬胡亂地抹了把臉,「雙十一搞活動,滿多少金額減免多少,我湊數的時候隨手買的。買了以後我就丟在臥室裡頭了。」
組長放下了手中的筆,目光愈發嚴厲:「她有需要?用人造的東西自己玩自己?她為什麼要捨近求遠,不是有你在嗎?」
「我又沒特殊嗜好!」吳彬像是被羞辱了一般,反應十分激烈,「她才多點大,我就是真憋不住了,出去找個女的也比將就著她好吧。我又不傻,這么小的丫頭,就是她勾引我,鬧出來也還是我吃不了兜著走。」
「她是怎麼死的?」組長突然間拋出了最初的問題,「她為什麼會死?」
「不知道。」吳彬喘了口粗氣,「我陪著廳長從江市回來的當晚,一見家門,我就發現她已經死了。她頭上套著塑膠袋,我懷疑是她玩窒息性體驗玩脫了,把命丟了。當時我非常害怕,我沒想到事情會搞成這樣。我擔心警察找上門來,我說不清楚。我就連夜開車將她拖到鐵軌邊上丟下了。」
「這麼害怕,是不是因為你看到吳芸死了?」
吳彬的身子猛的瑟縮了一下,然後搖頭:「不,當時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跟吳芸之間的關係。後來案子鬧大了以後,有人議論,我才知道這兩人居然是母女。其實我很早就後悔了,但後來案子越傳越玄乎,說是她爸爸死不瞑目,化成厲鬼來殺了她們母女的都有。我再仔細想想這兩人死的時候的樣子,就恐慌。所以我就一直拖著,沒敢投案。」
「這人嘴裡頭有幾句真話?」老李抬眼示意審訊錄像中的吳彬,轉頭朝大張齜牙,「我怎麼覺得一句實話都沒有?」
「有。」大張笑了,「動手殺鄭妍的人不是他,他一直陪著吳廳長,沒有作案時間。鄭妍的死亡時間段中,他的確有足夠的時間證人。」
同樣的證據,也能洗脫吳廳長的殺人嫌疑。缺少必要的作案條件,最重要的一條,沒有時間。同樣的,他的謹慎讓他沒有留下任何精液在鄭妍體內,所謂的自慰一說,也能解釋的通鄭妍的性生活史。
吳彬當然敢站出來認罪了。現在,警方能夠定下他的罪名只有使用套牌車跟損毀屍體。前者不過是罰款扣分拘留,後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即使他坐了牢,也不必在牢房中待多久。就算一時自由受限,等熬過了這段時間,他以後的人生有吳廳長扶持,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組長深深地看著吳彬,突然間開了口:「你的工資是多少?租下這套房子要花不少錢吧。」
吳彬搖搖頭:「不,雖然說是我住的,其實算是我幫朋友看房子。朋友出國了,怕房子沒人住會壞掉,又不放心租給其他人,怕租客會故意糟蹋房子。我阿姨身體不好,我經常要陪著廳長到江市去,所以剛好可以幫忙照應房子。」
老李已經被氣笑了:「這人可以啊。借人家的房子殺人,他真能想出來啊!」
女警端了幾杯茶過來,推給同事,輕聲道:「可是他沒時間作案。難不成,還有第三個人?但是現場目前沒有發現第三個人的存在痕跡。」
吳彬承認自己拋屍之後,徹底打掃了家中。他待在那裡覺得害怕,後面就很少再回去了。至於鄭妍用過的東西,他也一併清理掉了,什麼都沒留下,包括曾經借給鄭妍用的手機卡等等。
這就是窒息死亡最難辦的地方,屍體表面沒有明顯傷口,也不會留下大量的鮮血。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案發現場可以乾淨的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隔了這麼些天,能夠再被警方發現的證據已經徹底消失了。
「真好。」老李齜牙咧嘴,「上半身被壓成了肉泥,根本就沒辦法從她鼻腔裡頭提取纖維什麼的。就是她真被枕頭什麼的捂死了,也找不到證據了。」
組長陰沉著臉,敲了敲桌子,抬頭看一直盯著吳廳長的警察:「吳思遠是個什麼態度?」
警察嗤笑了一聲,搖搖頭:「這位吳廳長開完會就匆匆忙忙地趕到江市了,直接去了療養院。據說他愛人情緒不穩定,他過去安撫他愛人。」
組長挑了下眉頭,嘲諷道:「他愛人不是嚴重的抑鬱症嗎?據說安靜的不像話,還要怎麼安撫?」
警察有點兒為難,撓撓頭道:「我也不懂,據說是抑鬱躁狂雙相,反正情緒經常不穩定。」
「查!盯著他繼續查下去!捨車保帥啊?」組長冷笑,「只可惜啊,吳彬太小了,十幾年前,他還不具備作案條件!」
被警察們咬牙切齒地恨著的吳廳長,此刻人正坐在療養院的病床邊,面上帶著慈悲的笑容,緩緩地削著蘋果皮。旁邊負責照料郭母的阿姨,看著他的動作,支支吾吾道:「那個,太太不喜歡吃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