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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55:18 作者: 金面佛
    小兵兵瓮聲瓮氣:「嗯,其實我的主人也一樣。可我覺得他當警察很好啊,可以維護世界和平,除暴安良。」

    王小敏立刻嫌棄地「哼」了起來。

    王汀將妹妹送到了心理醫生面前,安撫地拍了拍妹妹的腦袋,輕聲道:「別怕,我跟你姐夫都在,你永遠都不需要害怕。」

    王函乖乖地點了點頭,小小聲地央求道:「姐,你要過來接我啊。」

    王汀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她送妹妹去上幼兒園。那個小小的粉糰子奶聲奶氣地要求她,一定要記得過來接她。其實幼兒園放學早,每次都是父母去接的王函。可到了第二天,她還是會這樣對姐姐提出要求。

    王汀點點頭:「好,姐姐一定過來接你。」

    春節假期已經過去了,然而元宵節被認為是春節真正的終點,此刻街面上年味依然濃郁,可以說是相當熱鬧。周錫兵將車子開到了吳芸拿到傳單的街角,王小敏開始扯著嗓子詢問周圍的戶外廣告牌以及超市大樓,有沒有看到那個給吳芸塞傳單的人。

    廣告牌對這事兒沒什麼印象。過年的時候,它一直忙著看熱鬧,完全沒留心到還有什麼人發廣告傳單。

    超市大樓想了半天,終於不太確定地問:「是不是那個女的看上去有點兒不太正常?嗯,她還差點兒撞到了一個小朋友。小朋友的奶奶非常不高興。那個給她發傳單的人啊?嗯,他在這邊大概發了半個小時的傳單吧。中途到我這邊來,買了瓶飲料,然後又出去發了一會兒傳單才走的。當時外面的戶外顯示屏一直在放春節還奮鬥在工作崗位上的人。所以我才多看了眼那個發傳單的男孩子。真不容易,大過年的還要打工。」

    街角邊上有家小店,從大年初二起就繼續營業了,賣的飲料價格跟超市差不多。這個發傳單的年輕男孩到底為什麼非得跑去超市買飲料呢?王汀看了眼周錫兵,輕聲道:「我們去超市看看。」

    在超市中,他們沒能問出什麼。男孩雖然使用過儲物櫃,但是儲物櫃非常肯定他絕對沒有跟別人換儲物櫃的密碼紙,用完了就走了。儲物櫃認真地強調:「他可是發的另一家超市的廣告單,我才不會讓他耍花招呢。」

    周錫兵動用了自己的身份,調看了超市當天的監控錄像。可惜鏡頭中,這個男孩戴著帽子口罩,幾乎蓋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春節期間天氣寒冷,他這樣的打扮完全不突兀。王汀盯著監控視頻,緊緊地抿著嘴唇。她原本以為這個人是在超市裡頭獲得了命令,拿到了那封列印出來的信,可是現在看來,他可能在過來發傳單之前就獲得了這封信。

    「我們從他來的路徑開始調查吧。」王汀抿緊了嘴唇。

    她總覺得這樁案子背後有不止一撥人在策劃。最明顯的一個例子就是,在顧家祖墳上打了三個大洞跟將罈子放進顧家祖墳的人應該就不是同一撥。因為兩者的行為是自相矛盾的。打了洞之後,顧家人肯定會察覺到祖墳被動過了,他們勢必會查看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樣一來,突然多出的罈子就無所遁形了。這兩方面顯然都對顧家深惡痛絕,但他們之間應該沒有合作從屬關係,否則也不會弄成後面的狀況。

    周錫兵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道:「嗯,沒事的,爸爸不會有事的。」

    岳父並不願意這件事被重新翻出來,他應該不會特意去找吳芸。況且,事關一個孩子的安危,岳父不像是會在這件事上做文章的人。大人的恩怨是大人的事情,不該牽扯到無辜的孩子。

    王汀胡亂地點了下頭,沒有說什麼。

    王小敏急急忙忙地強調:「不是爸爸,我肯定,我問過爸爸的手機了。手機說那天爸爸根本就沒往這邊來。爸爸也沒有接觸過什麼發傳單的人。」

    王汀安撫地摸了摸王小敏的腦袋,催促周錫兵:「我們過去吧。」

    大概是大過年的,街上發傳單的人雖然不是絕無僅有,但還是比較容易吸引周圍固定資產們的注意力----好慘哦,過年還得工作。王小敏問了十來分鐘之後,終於帶著自己的主人到了街道的拐角處。在這裡,一個垃圾桶看到了有人塞給了發傳單的男孩信封,讓他遞給前頭正失魂落魄地走著的吳芸。

    王小敏立刻興奮起來,大聲詢問:「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啊?穿什麼衣服?個子多高?」

    垃圾桶有點兒委屈:「嗯,是個女人。她戴著帽子跟口罩,我看不清臉。穿著的,嗯,好像是淺紫色的羽絨服吧,我,我不是很記得了。嗯,那個時候,剛好有人碰瓷,車主跟碰瓷的人吵架。哎喲,要不是車主的行車記錄儀給記下了,那個車主就說不清了。我沒注意看發傳單的人了。」

    王汀看著周錫兵,輕聲地轉述了垃圾桶的話:「穿淺紫色羽絨服的女人,個子在一米六往上,具體的,垃圾桶判斷不准。」

    垃圾桶委屈起來,別彆扭扭地強調:「不是我想自己這麼矮的。」

    王小敏大聲誇獎它:「不會的!我主人說了,偉岸永遠都是靈魂,而不是身材!你很高大!」

    小兵兵非常想說自己不認識王小敏,好羞恥噢,王小敏真是沒下限,總是滿嘴胡說八道。

    周錫兵深深地吸了口氣:「車牌號碼有嗎?那輛車子既然是靠行車記錄儀證明了自己的清白,那麼很有可能行車記錄儀拍攝下了邊上情況。」

    他的手攥得緊緊的,面頰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動了起來。他記得非常清楚,吳芸拿到傳單的那天,李姐已經到了安市。

    一隻潔白柔軟的手覆蓋在了他手上,王汀輕聲安慰道:「這起案子當中,真正可以算的上是被謀殺的只有鄭妍,兇手是男性。」

    周錫兵心中的絕望更加強烈。王汀還不知道,現在專案組已經考慮兇手有兩人了。那個一直對王汀過度關注的余磊,人就在江市。如果李姐能夠想辦法誘導吳芸的話,那麼她同樣而已設局誘導鄭妍。

    濃郁的悲傷壓著他的心臟,周錫兵幾乎快要忘記該怎樣思考。王汀曾經提出的問題又盤旋在他的腦海中。晶晶從被盯上到慘遭橫死,中間顯然有好幾年的時間。她為什麼始終保持沉默呢?其他人她不願意說,情有可原,畢竟是這樣難以啟齒的事情。可是她為什麼連自己相依為命的姐姐也隱瞞呢?晶晶明明是個相當聰明勇敢的女孩子啊!

    究竟是什麼,阻擋了晶晶向自己的姐姐求救?難道情況類似於王函跟岳父?王函並不信任後者。可是王函畢竟是活著回來了,且並沒有遭受侵犯。晶晶卻死了,死無全屍,慘不忍睹;李姐難道能夠忍耐這麼多年?

    周錫兵從情感到理智都沒有辦法接受這種猜想。他知道,李姐一直沒有放棄追查晶晶的死因。每年專案組將案卷拿出來再梳理的時候,她都會找找趙處長去了解情況。

    王汀緊緊地攥著男友的手,試圖向他傳遞溫暖與支持:「沒事的,先找到行車記錄儀的錄像再說。要不,我迴避一下吧。」

    「不。」周錫兵握緊了王汀的手,搖搖頭道,「你跟我一塊兒去看。我找一下大張,既然交警都出動了,還去做了筆錄,交警隊那邊很可能就有錄像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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