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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55:18 作者: 金面佛
這樣的兄弟關係,老鄭會在得知女兒並非自己親生的第一時間通知關係極度僵硬的弟弟?從邏輯上講,這件事難以成立。老鄭從內心深處就極度看不起自己的弟弟,因為後者遊手好閒,一事無成,讓老鄭抬不起臉來。對方還以老鄭的名義對外借過錢,給老鄭捅了不少簍子。被戴綠帽子,幫人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對老鄭而言,絕對是奇恥大辱。這件事他藏著掖著還來不及,怎麼會主動告訴自己一直輕視的弟弟?這簡直就是生怕對方不會嘲笑侮辱他一樣。
鄭二的反應也證實了警方的推論。這人反覆強調鄭妍並非自己兄長所出,每次都言辭誇張,表情激動,生怕不能吸引到更多的人圍觀一樣。看看,他大哥多可憐,看著那麼風光,原來不過是只烏龜啊!也許在鄭二的一生中,都沒有比現在更風光的時候。他可以借著給兄長討回公道的名義,明目張胆地將兄長的陰私公之於眾,大肆嘲笑。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警察將鄭二帶了回去正式訊問。鄭妍的生父之謎是一樁隱藏了多年的秘密,知道的人極為有限。鄭家兄弟二人都知情,既然不可能是老鄭告訴弟弟的,那麼很有可能反過來,是鄭二告訴了老鄭。
從兩人的個性與處事風格來看,後者成立的概率極大。鄭二不知道從何處知曉了這件事。他自然會拿出來告訴大哥,一方面是為了狠狠打大哥的臉,另一方面也有討好對方的意思。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太可能憋著不說。
鄭二態度堅決,再三強調,這件事是他大哥親口告訴他的。他大哥氣得七竅生煙,一直強調要給那對狗男女好看。他還苦口婆心地勸了他大哥好久。
「明明我大哥都說找他們好好談談了,誰知道他竟然會這樣想不開呢。」鄭二裝模作樣地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嘆了口氣,十分惋惜的模樣,「我大哥就是太重感情了。」
訊問的警察嗤之以鼻,直接表示自己根本不相信:「你少吹牛了!你大哥這幾天一直忙著滿世界找他女兒,根本就沒找過你。你信口雌黃胡說八道,別以為嘴巴一張瞎幾把怪扯淡,不用承擔任何責任。我告訴你啊,吳芸已經準備告你誹謗,損壞她跟她女兒的名聲了!」
鄭二氣得一蹦三尺高,帶著坐在屁股底下的椅子也被勾起來重重地砸上了桌子腿,發出一聲沉重的聲響。他的眼睛有點兒外凸,此刻更加像是金魚眼睛一樣了,瞪得讓人擔心眼睛珠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直接從眼眶中掉出來。他喘著粗氣,怒極反笑:「她告我去啊!我還沒見過這麼理直氣壯的破鞋呢!賤貨!以為我大哥死了就死無對證了?我大哥還沒火化呢!做親子鑑定去啊!」
警察皺著眉頭敲敲桌子,冷笑起來:「你說做親子鑑定就做啊!滿嘴跑火車,嘴巴上一句實話都沒有。我看你就等著上法院吧。你大哥多少年都不跟你講話了!」
「哪個講的啊!」鄭二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立刻梗著脖子強調,「我跟我大哥干係好的很呢。不信你問問梅麗,那才是我大嫂。就是這個不要臉的騷貨生怕露出了狐狸尾巴,才哄得我大哥不認親情,一心只把她跟她的野種當成祖宗供著。」
警察不耐煩的很,直接表達了自己的嫌疑:「行了行了,我看你根本就一點兒實打實的料都沒有,專門胡說八道。等著吧,等著法庭傳票找你。」
鄭二眼睛一瞪,語氣激動:「我怎麼沒有證據啊!明明就是我大哥親口跟我講的。大年初四那天,我大哥跟我打的電話。」
警察直接放下了手裡的筆,站起身做出要走人的態度:「行了,又來這一套!明明那天只有你打過電話給你大哥。你大哥才沒給你打電話呢!浪費我時間,虧我還以為你嘴巴裡頭能有一句能聽的話呢。」
鄭二嚇得不輕,他沒想到警察居然連這個都查到了。的確是他主動打電話給的他大哥,這個幫人養野種的傻子哎,平常根本都不接自己兄弟的電話,那天他一打電話過去,大哥就接了。
鄭二不知道他主動打電話給他大哥這件事是警方猜測的,故意直接說出來忽悠他用的。他強行狡辯了兩句,他打電話給大哥是為了拜年,順便再關心一下小侄女失蹤的情況,到底還有消息了沒有。
「結果我大哥直接說了,找什麼找,一個野種,他白幫人養了這麼多年,夠便宜她的了。我就問大哥怎麼回事,這才知道妍妍是陶鑫那雜碎跟吳芸那賤人私通生下來的。」
警察輕咳了一聲,強調道:「當時吳芸還沒跟你大哥結婚,你大哥也有妻女。陶鑫更加是單身,這個,沒有私通這回事。」
「啊!她吃我大哥喝我大哥住的是我大哥給她租的房子,她就是我大哥的人!」鄭二眼睛一瞪,作勢要拍桌子。被警察眼睛一瞪,他才悻悻地鬆了手,咬咬牙道,「反正就是她對不起我大哥!」
警察冷笑:「全都是你鬼扯淡,一句能聽的實話都沒有。算了,我不浪費時間,你就等著上法庭拉倒吧!」
也許是連著幾次被警察強調要上法院,鄭二明顯有些慌了。他抹了一把臉,連著喘了好幾口粗氣,才狠狠晃了晃腦袋,咬牙道:「行,我說!本來這事兒我不想扯上外人的。我是聽劉老四說的,劉老四是我一個朋友,以前也在牢裡頭待過,跟陶鑫恰好在一個地方改造。過年的時候,我跟劉老四一塊兒打牌,又喝了點兒酒,說到了那個小野種失蹤的事情。我是想讓朋友幫忙打聽打聽,貓有貓道鼠有鼠道,你們警察同志辦案不也說要依靠群眾發動群眾麼。結果劉老四大概是輸了錢心裡頭不痛快,又喝了酒,嘴上不把門,就直接嚷了出來,找個鬼,那又不是你大哥的種。」
警察皺眉,簡直像是看一個笑話一樣:「就這句話,還是喝了酒的話,你就當真了?你害死了你大哥啊,你知不知道?」
「關我什麼事啊!」鄭二激動起來了,「劉老四說是陶鑫親口告訴他的。他有女兒,女兒在外頭養的好好的,就等著他出去父女團聚呢。」
警察拿著筆敲了敲桌子,冷笑:「人家怎麼說你就怎麼信啊?你這是生怕坑不死你大哥啊!」
鄭二梗著脖子強調:「沒有!我長著腦子呢,我會這麼莽撞嗎?我當然是認真調查過了。」
警察臉上浮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語氣近乎於調侃:「難不成你還給他倆做親子鑑定去了?」
鄭二冷笑:「哪裡要這麼麻煩啊!陶鑫的老娘沒等到他出來就沒了。呸!這狼心狗肺的東西,還是我大哥幫忙發的喪。他老娘是大年初三走的,初三是忌日,今年又是陶鑫出來後第一次給他老娘辦的忌日。我就偷偷地跟過去看了,陶鑫果然去陵園裡頭看他媽了。他跪在他媽的墓碑前頭,讓他媽給他托個夢,問問那個小婊子,噢,妍妍的情況。他親口說的,妍妍是他的女兒。」
警察依然滿是狐疑:「你一說,你大哥就相信了?」
鄭二臉上浮出了諷刺的笑容來:「六宮粉黛無顏色,從此君王不早朝。我大哥恨不得把她們當祖宗供起來呢,哪裡肯相信。幸虧我當時存了心,把老陶的話給錄下來了。然後我直接將錄音發給了我大哥,他這才相信我沒誆騙他。當時我大哥就氣壞了,說要找狗男女算帳,我死命勸我大哥,他答應我好好跟人談,我這才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