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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55:18 作者: 金面佛
有多少像小玉一樣的失蹤人口?這是壓在所有人心頭的問題。啤酒妹、三陪女之類的小姐,流動性極大,社會關係複雜卻又缺乏穩定性。她們的失蹤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大眾對她們存有天然的牴觸、厭煩與唾棄心理,即使有人看到她們被擄走了也不會特別在意。人來人往,她們原本就處於社會的邊緣地帶。
趙處長深深地吸了口煙,面色愈發沉重起來:「把全市近年來所有的失蹤人口全都列出來好好排查一遍,他們不會是第一次做這些事。將整個跑狗場附近全部地毯式搜索一遍,除了肉可以被吃掉,皮膚跟身體器官可以拿去販賣,骨頭有沒有可能被當做標本販賣?一點點地拎出來,駱遠這個人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們手上必須得有充足的證據,防止他招供了以後又翻供。」
六子補充了自己的意見:「之前有過挖地窖囚禁失足婦女,好久以後才被發現的案子。國外也有SM組合感覺普通的方式不能滿足他們的需求,所以誘拐年輕女孩供他們凌虐取樂的案例。我覺得,也許他們的目的並不是買賣人體器官。後者不過是他們用來處理一部分屍體的方式。」
趙處長點了點頭:「嗯,兩邊都要查起來。駱遠肯定有助手,邱暢精神狀態極為不穩定,作為娃娃,她很難有能力充當助手。胡德寶與盧浩都是身形壯碩的成年男性,一個駱遠難以完全控制住他們。他們需要有一位很可能是男性的助理來完成這些體力粗活。仔細查一查那個李勝的行蹤,他很適合充當打手保鏢的角色。」
與此同時,鑑證科又有新的消息傳過來。他們在胡德寶生前住的屋子裡頭發現了一條破破爛爛的褲子。根據胡德栓與他妻子的口供,這條褲子是胡德栓發現哥哥死了以後,從他身上脫下來的。
按照本地人的習俗,人死了之後要換上體面的壽衣,好不叫牛頭馬面跟陰間的小鬼低看了,投胎路上一路磋磨著亡人。胡德栓雖然對這個傻子哥哥充滿了怨恨,卻還是將妻子給兄長新做的,準備給對方過年換上的新衣服給拿了出來。這些舊衣服,他原本喊妻子直接丟進灶膛中燒掉的。他妻子害怕,不敢碰死了的大伯的東西。胡德栓沒幾天後就叫警察給抓了,舊衣服就稀里糊塗地留了下來,丟在床底了。
鑑證科的技術人員從這條舊褲子上發現了胡德安的精液以及賣淫女小玉的血液樣本。這個傻乎乎的男人就這樣稀里糊塗被人牽著鼻子走,最終死在了自己親弟弟的手下。
警方在反覆調看了胡德寶臨死前一段時間,村子路口上的監控後圈定了一輛可疑的車子。村裡頭也有人表示自己看到了胡德寶從一輛車子上被推了下來。他們以為是傻子又扒人家的車子想上城裡玩,結果被人發現趕了下來,所以都不曾在意。
警察拿了李勝的照片在村裡頭挨家挨戶走訪,承包魚塘的人家不確定地提出,這人有點兒像秋天時來他家魚塘釣魚的人。具體的情況,他也不記得了。那時候太陽大,釣魚的人都愛帶個大墨鏡,看著身形似乎有些像。
也許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李勝發現了村裡頭有個人人嘲笑的傻子。
邱暢早就不滿足殘殺小動物了,人要比小動物好玩的多。當然,小玉這樣的人在她看來不過是小狗而已。也許犬交她也看膩了,傻子當公狗,對她來說也很有趣。李勝擄走了傻子,或者說拐走了傻子。傻子智力低下,一點兒好吃的都能將他哄走。傻子的生理本能還在,見到了光溜溜的女人也有反應,等到邱暢欣賞完畢以後,李勝又將傻子丟回村中。
傻子連話都說不清楚,哪裡會認路。即使他胡言亂語說出了幾個詞,旁人也只會當他是說傻話而已。如果不是他對著其他女人發痴,結果遭來了殺身之禍,也許這一切對他而言就是一場春夢。那個帶他上車下車的李勝也是帶他入夢的人。
武館中,李勝拿了這個月的薪水,笑著跟同事道別。他肩膀受傷了,想回老家休養一段時間,順便把婚給結了。同事們都笑嘻嘻地過來跟他打招呼,催促他忙完了以後早點回來,最好將老婆也帶過來一起生活。
李勝笑容滿面,一一應下聲來,簡單地拎著自己的東西就走了。
身後,有同事壓低了嗓音壞笑:「他這是伺候不動那些小姐太太,怕斷子絕孫,趕緊討個老婆保留香火去了?」
另一個人也笑:「誰知道呢。媽呀,這錢真不好掙,一個個溜了冰以後就索取無度,人都要被榨乾了。難怪那些常做的都吃不消,得靠牛鞭撐著。」
先前開口的人冷笑:「牛鞭算什麼,吃藥也不是事兒,還有人單靠溜冰才能應付下來呢。幾個人一起抽了,然後搞到一起,能玩的很呢。沒聽相聲裡頭都說,上流社會都不看這些片子,人家自己做。」
李勝離開武館的步伐一開始不急不慢,然後越走越快。他幾乎跟警察是前後腳擦肩而過。汽車站、火車站包括機場還有高速公路的什麼,他肯定不能走了,那邊肯定有人設了關卡。直到這個時候,李勝才覺得南城上下就跟天羅地網全是密密麻麻的眼睛一般。他勉強自己平靜下來,不急不緩地朝著馬路邊上走。等看到路邊一輛共享單車時,他很快解了鎖騎上車走了。
冬天的下午,即使太陽還在,冷風依然呼呼地在李勝耳邊吹著。他稀里糊塗的,想到了自己來南城以後的生活。他是武術冠軍,他以為自己會在南城有一番大作為。最起碼的,他能夠開一家武館吧。可惜的是,他在南城晃蕩了大半個月,別說開武館,連進武館找一份工作都難,直到他當保安的時候認識了邱暢。
那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嬌得跟一汪奶油一樣,一陷進去就把人膩得頭昏眼花。他陪了邱暢一個禮拜,人就像是踩在棉花上。然後他進了武館,開始有各種各樣的客戶。然後邱暢介紹他認識了駱遠,再然後他見到的世面越來越大。
那些瘋狂的生活,那些瘋狂的人,光著身子在跑道上充當電動兔子吸引獵狗追逐的年輕女人們,周邊狂歡尖叫的人群,加了料的奶茶跟美酒一道無限供應,錢在這裡什麼都不是。
他看著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在鞭子與尖刀下,在鮮血淋漓中嬌媚地呻吟著,一次次達到高潮。他想駱遠說的沒錯,她那個哥哥才是真正的傻子,邱家大少爺竟然不知道怎麼樣滿足自己的妹妹。這個小姑娘得不到滿足,多可憐啊,那就讓他們幫她得到滿足吧。
李勝知道駱遠的目的不僅僅是簡單地調教出一個娃娃而已。不過他不在乎,這關他什麼事情呢。他就是打工的,聽老闆的吩咐做事的人而已。
我沒有殺過人,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過,我不過是個打手而已。這句話在李勝的腦海中迴蕩了上百次,漸漸的,他的心就安定了下來。他以前很喜歡戶外騎行,他剛認識邱暢的那會兒,他們還曾經騎著車子去郊外打野戰。可惜啊,邱暢就是個性愛娃娃,她身體裡頭每一根血管都流淌著為了達到高潮不惜一切的血。
李勝一點兒也不覺得累,他很久沒有這樣暢快地騎車了。單車的GPS已經被他丟了。他不擔心自己會被定位追蹤。他中途發現了另一輛放在車邊忘了上鎖的車子,立刻又偷了這一輛車子往前面騎。共享單車的標誌看著太顯眼了,他不想別人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