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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55:18 作者: 金面佛
她跌跌撞撞下了車,摔倒在迪廳門邊的台階上了。我本來想下車扶他的,但是很快裡頭就出來了幾個人將她給扶進去了。我以為那幾個人是她朋友,加上我自己手上還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趙處長盯著他的眼睛,聲音並沒有抬高,像是慢條斯理一般:「你沒有開走你的車子。」
「對!」駱遠面上有點兒尷尬,然而還遠遠不到慌亂的程度,「因為我當時發現自己開錯車了,開的是一輛套牌車。原本這車是想去跑狗場那邊賽車玩兒的。我擔心年底查得緊,一發現不對,我就將車先丟在迪廳門口。我又打車去了酒吧。對了,我們公司人性化管理,打車的車票我還留著,已經交到財務報帳去了,你們可以去公司翻財務憑證。第二天,我才將那輛凱迪拉克又開走了,重新噴了漆。」
這人像是篤定了警方手裡頭沒有證據一樣,態度極為平靜:「我撒謊了,我承認,因為我怕麻煩。當然,你們一開始問我的時候,我真沒想起來。因為當晚到了酒吧以後,我喝了很多酒,人都斷片了。你們再問我那晚上的事情,我都暈暈乎乎的。客戶也差不多,玩瘋了的時候誰還記得誰來了,誰走了。後來雖然想了起來這事,我又想我又不知道那姑娘從迪廳出來以後又去哪兒了。我倒是沒想到,她竟然又蹭上了我們邱總的車。」
「談談吧。」趙處長壓抑住了心頭的怒氣,「你為什麼要潛入人家的空房子?」
駱遠態度平靜:「不算潛入吧,那房子是我朋友的,我手上有鑰匙,但我很少過去而已。偶爾去,我也是躺在地上發呆,不開燈,什麼都不動,就這麼躺著,凝視黑暗如同仰望星空。」
「我去他大爺的仰望星空!」監控室裡頭的老吳簡直要捋起袖子揍人了。這傢伙嘴巴裡頭一點兒實話都沒有。
他平靜的態度像是在嘲笑警察,說他擄走了陳潔雅,證據呢?拿出證據來。噢,房子地板磚裡頭的血跡啊,那是陳潔雅跟他搶方向盤的時候,蹭破了的手冒出的血沾到了他的衣服上。他第二天晚上就回了溫馨苑,大概是血跡碰到了水,又化了開來,滴到了地上。同樣的,警察找到陳潔雅的頭髮也不奇怪,他承認自己跟陳潔雅接觸過啊。說不定就是當時陳潔雅的頭髮掉到了他身上,他沒留意到而已。
趙處長輕輕敲了下桌子,朝審訊室門口的警察點了點頭,後者走進來,對著駱遠做自我介紹:「我是緝毒處的,駱遠,現在咱們談一談奶茶的事情。」
駱遠的瞳孔微微抽了一下,嘆氣道:「我就給那女的買了杯奶茶而已。沒規定不能給不認識的姑娘買奶茶吧。」
緝毒處的陳副處長露出了笑容:「當然,只要不是加了料的奶茶。」
趙處長出了審訊室的門,直接將自己手底下的人召集到一塊兒開會:「咱們再順順思路。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陳潔雅是被這個駱遠給從健身館帶走的。不出意料的話,再將陳潔雅拖到養狗場的人也是他,他說的酒吧距離養狗場不算太遠,他在散場前趕回酒吧不是難事。但這中間有兩個問題,一個是奧迪車是怎麼來的,那輛奧迪當時的確是邱陽開出來的。他要怎樣才能確保車子正好開到自己拖著的垃圾桶跟前,又不讓邱陽起疑心呢?」
六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有沒有可能是這樣,這個計劃對駱遠而言,其實並不重要。就是個小玩意兒,連擄走了陳潔雅也是他臨時起意。事發當晚,她將陳潔雅哄到了迪廳門口,後面的事情就由他挑中的演員自行發揮。他作為上線的上線,有可能認識這幾個小毒販子,知道他們撿屍體的癖好。於是他在旁邊欣賞了陳潔雅被糟蹋的場景,又拍了視頻。緊接著,他將陳潔雅背出去一段路,然後丟進垃圾桶推著往前走……」
「臨時起意的話,他怎麼知道邱陽的奧迪車什麼時候到,又會到哪裡?」老吳搖搖頭,「這人肯定得計劃周詳了。」
「有沒有可能推著陳潔雅往前頭走的,是第二個人。」陳露作為法醫代表,坐在邊上一直沒吭聲,此刻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上次周哥被他們戲弄的時候,其實暴露了一個可能,如果當晚也在玩一個類似於感官剝奪的遊戲,駱遠作為邱陽的助理,有機會改變遊戲的指令,比如說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到某處來推走一個垃圾桶。陳潔雅完全可能被第二次餵藥,當時是昏睡狀態。邱陽當時人在附近,這就意味著他們當天遊戲的地點很可能並不是很遠。」
六子興奮地接了下面的話:「然後駱遠去找邱陽,邱陽很可能當時喝高了。駱遠作為助理,幫他開車理所當然。他順理成章地將車子開到了垃圾桶前面,帶走了陳潔雅。等將人關進狗舍以後,他可以通過再一次餵藥之類的手段讓陳潔雅安靜地待在狗舍裡頭。他自行離開,前往酒吧進行自己的應酬。在這過程中,邱陽身邊人見過他,默認了他跟邱陽一直在一塊兒。加上他們這些人都喝了不少酒,所以腦袋也是混亂的。」
老吳拍了一記桌子,亢奮起來:「沒錯,這麼一來就解釋得通了。咱們現在需要查清楚當天晚上是哪些人參與了他們的遊戲,分別又都接到了什麼指令。」
這一項排查工作並不順利,他們的小圈子有五十多號人,每一次聚會來的人數都不一定。參與遊戲的人也是在現場隨機抽取的,組織者發出的指令也許是簡訊、微信或者其他聊天工具,也有可能是寫在紙條上,現場的工作人員蘸水寫在桌子上,甚至有可能是直接耳語告知。
至於上上個禮拜六晚上是怎麼玩的,大家眾口一詞記不清楚了。後來還是趙處長等人輪番上陣,將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都拉來一一詢問,才艱難地確定了當時收到指令去推垃圾桶的人。
警方還使了詐,強調監控中拍到了這人的正臉,這位玩了通宵的本城知名商人之子才勉強承認:「對,我就是推了個垃圾桶。那天結束了,我還給關愛低收入人群基金會捐了錢呢!大冷的天,這些清潔工也挺不容易的。怎麼了,我們又違法犯罪了?不至於吧,不就是給垃圾桶挪了個位置麼,我又沒偷了它賣錢去。」
趙處長盯著這位富商之子,一字一句道:「垃圾桶裡頭當時有個女人。」
富二代的眼睛頓時瞪得死大,旋即表達了自己的鄙視之情:「切,我就知道這幫子貨高雅不起來,那女的不會還光著身子吧。」說到這兒,他忍不住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哎喲,那女的自覺自愿玩的吧。邱暢那事兒出來以後,好多女的都要求光著身子鑽進旅行箱裡頭被帶著逛大街呢。他們倒是會玩啊,都直接從旅行箱變成了垃圾桶了。夠刺激,下次可以試試。」
趙處長面沉如水,不得不敲了敲桌子強調:「那個女人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識。」
這回富二代是真被嚇到了,一副溫香軟玉的女人軀體一旦變成屍體,那意味完全不一樣了。他結結巴巴道:「我不知道,我就是按照指令行事,我可沒有協助轉運屍體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沒有翻開蓋子看,我就是按照指令來的。就連那一身環衛工的衣服,也是邱陽他們提供的。他那兒什麼衣服都有,隨時方便大家玩制服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