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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55:18 作者: 金面佛
迪廳嚇得直打嗝,結結巴巴道:「臥槽,王……王小敏,這人類為什麼能聽懂我們說話。媽呀,見鬼了!大白天的怎麼還會見鬼啊。」
王汀被它瓮聲瓮氣的大嗓門兒震得耳朵疼,她剛皺眉,周錫兵就丟下一句:「你上車裡頭待著去。」
遠遠的,前頭有個穿著羽絨棉服的男子一見到周錫兵就撒腿拼命跑。周錫兵立馬跟上。無聊了一夜的迪廳立刻亢奮起來,大聲鼓勁:「快點兒,加油!往左邊跑,左邊有巷子,加油!加油!」
王小敏顧不上害臊,生氣地大吼:「你快點兒說那個壞人跑哪兒去了,你怎麼可以幫助壞人。你應該幫助警察抓小偷的!」
迪廳十分不屑:「關我什麼事情,作惡的是人類自己。我們只要在邊上看著就好。好了好了,王小敏,你好吵啊!我說就是了,在那邊的巷子裡頭。對對對,沒有其他人,就一個警察跟一個壞人。那個灌木叢的後頭啦!」
王汀發動了警車,直接將車子開到了巷子口,橫放著堵住了去路。
遠遠的,那個穿著羽絨服的男人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恰好撞到了車身上。他也是圓滑至極,直接一個打滾,從車身後面的縫隙往外頭擠壓,結果迎頭接受了滾動垃圾桶的洗禮,落了一身的保險套跟成分不明的垃圾。
周錫兵追上前,將他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直到此時,王汀才發現他的臉稚氣未脫,看著應該不超過二十歲。這少年被逮著了還高門大嗓地抱怨:「你幹嘛呢?光天化日的,你還敢搶劫?」
周錫兵二話不說銬住了他,冷聲道:「警察搶劫?你小子倒是挺能跑的啊!」
「那是,我可是在全市中學生長跑比賽裡頭拿過冠軍的。」
少年一臉得意,直到周錫兵厲聲呵斥「跑什麼跑?」時,才變了臉色,昂著腦袋道:「誰跑了?腳長在我身上,我愛怎麼著是我的事情。」見周錫兵臉一沉,他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結結巴巴道,「我……我看錯人了。我以為你是補習班的老師,在這邊逮人呢。我一個禮拜就休息這麼一天,我媽還硬逼著我上補習班,我都快煩死了。」
周錫兵眯起了眼睛,死死盯著少年的臉,沉聲道:「你事情不少啊。煩了就去扎人的車胎,煩了就逃課,現在還想幹什麼啊?我警告你,小伙子,不該碰的東西別碰!」
高中男生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樣,嚇得身子一抖,聲音都打起了哆嗦:「沒沒沒,我什麼都沒有碰過。」
周錫兵冷笑:「你最好什麼都沒碰。上次扎人家快遞員的車胎,我們姑且念在你年紀小,是初犯,又馬上要高考的份上沒抓你。再有一次,就是你在高考考場上,也照抓不誤。」
這話大約是嚇到了這個少年。他眼神躲閃著,反覆強調自己什麼都沒做。
周錫兵聯繫了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將這少年帶回去驗小便。現在毒品的滲透性越來越嚴重。他自己經手的案例中,就有小學生生日聚會,主人拿出毒品來請同學一塊兒吸。
王汀搖了搖頭,好奇的代價有的時刻,沉重到讓好奇的人完全承受不起。
周錫兵的目光落在了車頭上,車燈處還掛著兩個從垃圾桶裡頭掉下來的保險套,流淌出的液體淅淅瀝瀝。
王汀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輕聲咳嗽:「這個,特殊環境的特殊狀況。」
迪廳旁邊的小巷子裡,地上丟滿了用過的安全套跟垃圾,骯髒不堪。附近的清潔工要到下午才能過來打掃。防止一大清早的時候,萬一來早了,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遠遠的,迪廳發出了一陣爆笑:「哎呀呀,王小敏,你的主人好奇怪啊。竟然還會為了幾隻保險套臉紅。正常的大人不都是不當回事兒麼。對了,上個禮拜六晚上,他們也在這裡玩啊。那三個男的跟那個玫瑰花一塊兒玩,還有個女人在邊上看著。」
王小敏氣急敗壞:「你為什麼不早說?」
迪廳的語氣相當無所謂:「這種事情多了去了,每天晚上都有好多人在這裡玩,嗯,他們管這個叫撿屍體。有男的玩也有女的玩。我哪裡還能每一件都記得啊。那個小姑娘啊,好像是沒氣兒了。他們嚇壞了,就將人拖到那邊的灌木叢中去,指望她被其他人撿走。嘿,還真有人撿走了。他們沒看到,轉過身發現沒人了,還以為是見鬼了,嚇得要死。其實啊,這裡都人不人鬼不鬼的,我都不知道他們怕什麼。怕他們自己嗎?」
王汀打斷了迪廳的禪語,輕聲道:「撿走那個小姑娘的人長什麼樣子,你知道嗎?」
「不知道。」迪廳的語氣很乾脆,「我每晚都要看那麼多出戲,沒意思透了。要不是他們以為撞鬼了,我還沒印象呢。嗯,好啦,你這個人,讓你的手機別再嗚啦哇啦地叫了,我仔細想想還不行麼。嗯,是個男人。我都沒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天太黑了,灌木叢那邊沒有燈光,我都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後來還是車子開走了,我才反應過來。車牌,看不到,型號,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賣車子的。黑色的,我就只記得是一輛黑色的車子。真是的,小手機,你好好當你的手機不就好了,幹嘛摻和人類的事情。」
「維護世界和平,人人有責!」王小敏義正辭嚴,「如果大家都置身事外,那麼災難降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我們又該怪誰?壞人放火燒你的時候,還不是消防員來救你嘛!」
王汀放任著自家小話癆進行宣傳工作,轉過頭看周錫兵:「有一輛新的車子,黑色的,現在不知道車型。也許我們晚上過來還能再試試。到了晚上的光線效果下,靈說不定能辨認出車型。」
迪廳驚恐地發出了絕望的聲音:「不要啊!晚上我還要看戲呢,你怎麼可以毀了我的生活樂趣!」
王汀的面色十分糟糕,她沒有理會迪廳的抱怨,只輕聲轉述它對上周六晚上發生事情的描述:「他們分別與陳潔雅發生了性關係,或者說,同時。陳潔雅的身體應該受傷了,大約會有血跡留下來。對了,照片,好好搜一下他們的手機。當時有人拍了照片。光線太暗了,靈看不清具體是誰拍的照片。我估計當時他們是想用照片勒索陳潔雅。也許在發現人不見了之後,他們覺得害怕,將照片給刪除了。但如果手機在的話,應該還能再恢復照片。」
說到後面,王汀已經忍不住開罵:「垃圾!」話音一落,她又覺得自己虛偽。在此之前,她已經隱隱約約猜測到了陳潔雅可能遭受到的命運。一個遭人下了藥的年輕女性,被人丟在迪廳這種撿屍體人群酷愛集中的地區,等待她的命運是什麼,其實每個人都很清楚。
然而,當猜測轉變為現實的時候,王汀依然覺得有種濃郁的悲哀。
王汀微微吁了口氣:「這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從慢吧開始,到後面的迪廳,這個人選擇的對象一直是那三個小混混。如果說是偶然,那麼也未免太巧了一些。開著車的神秘人,很可能是尾隨著這三個小混混一路到的迪廳,或者說,他清楚這三個人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