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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55:18 作者: 金面佛
    書桌聲音乖乖的悶悶的:「嗯, 有警察叔叔保護你, 肯定很安全的。」

    下樓的時候, 王小敏還在鬧脾氣:「我不要去, 我困了我要休息。人家還是寶寶呢,你不能欺負童工, 人家會過勞死的。」

    王汀被它吵得頭痛,只得捏著鼻子承諾會用電腦放動畫片給它看,下次爭取去外地培訓學習的機會一定自費帶它去當地的旅遊景點逛逛。

    王小敏矯情起來就是個煩人精,它嘀嘀咕咕:「不要!人家要主動生命安全健康。」它的義正辭嚴剛落下, 就聽到了周錫兵的聲音。

    周錫兵從駕駛座上下來, 伸手接過了王汀的包:「大晚上的,辛苦你了。」

    剛才還號稱自己身嬌體弱不堪重負的王小敏立刻倒戈了:「王汀, 你早說是跟帥哥一塊兒出去啊。嗨, 帥哥, 晚上好。」

    王汀驚訝不已, 眼神投向了副駕駛座上的林奇。她沒想到周錫兵也在。畢竟陳潔雅失聯才剛滿二十四小時,似乎有點兒興師動眾了。

    林奇也不知道該怎樣解釋眼前的狀況。他從所裡頭出來時,同樣沒料到周指也會跟著。結果領導丟洗了一句話:「你大晚上的去找人家姑娘,你要舍管怎麼想,她的同事怎麼說?人家女生還要不要臉在單位待著了?」

    這話聽著有點兒繞人。下了夜班沒撈著覺睡,被自己遠房表妹的失聯事情搞得太陽穴發脹的林奇,一時間完全轉不過彎來,稀里糊塗就把領導給一併拖來了。

    王汀沒糾結這事兒,立刻詢問林奇目前掌握的線索。陳潔雅從健身館出來以後沒多久,手機就被人順走了。通過調看監控錄像,警方確定她最後出現在監控中的時間是昨晚十點十分,此後就沒了蹤影。

    「那條路水管爆了重修,結果又把電纜也挖壞了,到現在也沒修好。再往前面的小區外面監控有死角,沒看到她的人。旁邊的公園外面的監控壞了。總之,她的行蹤消失了。」林奇的聲音有點兒煩躁。雖然他心裡頭十分厭煩這位總是惹事兒的表妹,但他也清楚的很,陳潔雅畢竟是一位青春正好的女性。況且相貌不俗,穿著打扮一看就知道家境不差,屬於不缺錢的那一類。這樣的單身女性在晚上,很容易成為犯罪分子的襲擊目標。

    王汀沉默地聽著,沒有發表任何言論。

    林奇看上去憔悴而疲憊,繼續絮絮叨叨說了下去:「周哥幫我找了警方的線人,在附近的地盤上都問了一通,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附近地鐵的監控我看了,沒見到人。計程車那塊兒也在排查,還沒有消息。她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莫名其妙就找不到了。」

    「網約車呢?」王汀抬眼看林奇,「她有沒有可能是通過網約車離開的?看來,你對你家表妹了解真不多。陳潔雅是不會坐地鐵的,她說了,只有窮人才坐地鐵。真正有品味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該怎樣坐地鐵。」

    林奇愣了一下,眼前一亮。因為陳潔雅的手機在出健身館不久就被人摸走了,所以他們下意識地便忽略了網約車這個途徑。這姑娘有一次酒駕後駕照被吊銷了,家裡頭不敢再讓她開車,平常都是父母開車接送。

    「陳潔雅很可能是因為賭氣,想讓父母著急,於是沒有讓家裡人去接她,而是自己通過網約車平台要了車子。」王汀皺著眉頭分析,手在口袋中輕輕彈著王小敏,警告這小傢伙不許趁機使壞,必須得好好工作。

    一直沉默地開著車子,沒有提出任何看法的周錫兵突然間開了口:「兵分兩路吧,一個從網約車平台走,看她到底是約了誰的車子目的地是哪兒,另一個卻找一下陳潔雅的那位同伴,再讓她想想,分手之前,陳潔雅到底有沒有提過自己想上哪兒去。」

    王汀追問林奇:「那監控是什麼時候壞的?」

    林奇又搓了把臉:「壞了有半個月了。前段時間突然間降溫,電池給凍壞了,公園管理不到位,他們也沒留神。那邊的監控設備老化,鏡頭都不高清。」

    王汀嗤之以鼻:「什麼都給做完了,要人民警察做什麼。林警官,體現你福爾摩斯的時刻到了。」

    林奇一點兒也不想這時候當福爾摩斯。他更加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為了那個毒品大案,他們整個派出所的人都忙得腳不沾地。冬令進補的時節,他沒跑健身房都硬生生瘦了五斤。他完全不想這個時候還有事情來打擾他的正常工作。

    車子開到了溫馨苑小區,周錫兵亮明了身份,保安反覆查看了好幾遍,才放人進去了。昨晚上跟陳潔雅一塊兒的女生名叫陸嫻,是陳潔雅上托福班時認識的。兩人家境相當,年齡相仿,所以走得比較近。

    林奇之前聯繫過陸嫻,這姑娘昨晚跟陳潔雅不歡而散之後,就沒了對方的消息。姑娘的語氣非常沖:「陳潔雅啊,有什麼好擔心的。人家一根回形針能夠戳瞎綁匪的眼睛,一隻高跟鞋可以敲爛了強盜的後腦勺。她就是真被人綁架了,一定也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你們可千萬不要毀了她巾幗英雄的偉大事業。」

    王汀拿著林奇的手機看陳潔雅發的朋友圈,只覺得辣眼睛。果然是人有多大膽,話有多大產。陳潔雅還真是夠敢說的。王汀一面往底下看內容,一面真心感慨:「林奇,你家表妹到今天才出事兒,也挺不容易的。」

    她看了分分鐘都想詛咒這姑娘最好將人間的所有不幸都經歷一遍。多大的臉兒啊,天天diss這個窮逼,那個土鱉,諸如農民就不要肖想小鮮肉之類的話,她竟然也堂而皇之地發出來,連小號都懶得再註冊一個。

    「我無比地心疼南城大學。這應該是可憐的學校被黑的最慘的一次。」

    林奇已經非常想挖個坑跳進去躺一躺了。

    三人還沒摁陸嫻家的門鈴,裡頭就傳來了吵嚷聲。大門開了,一位模樣時髦的中年婦女氣急敗壞地扭頭朝裡面喊:「出去!你家女兒夜不歸宿,是你們家家教有問題,管我家小嫻什麼事兒?倒了八輩子血霉,看看你倆就知道,養出來的女兒正經不到哪兒去!」

    陳潔雅的母親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吼聲,直接往這位中年婦女身上撲,口中大喊大叫:「你們還我女兒!肯定是你們把我家寶寶藏起來了。」

    陸嫻人站在玄關的樓梯旁,年輕的女孩子頭髮有些凌亂,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她的母親被陳母搞得焦頭爛額,一個勁兒嚷著:「我叫保安了,我報警了!一家子的神經病!」

    兩戶人家的戶主跟小區保安幾乎是同時出現的,一邊從書房中走出來,一邊從電梯口匆匆跑來,相遇的中間是兩位母親一個女兒跟兩位警察一位通靈師。雙方湊到了一起,恰好是十個人,簡直十全十美,說不出的諷刺。

    陳潔雅的母親在看到了林奇的一瞬間,頓時找到了主心骨,完全趾高氣昂起來:「你們再不將我女兒交出來,我外甥就抓你們去坐牢。」

    王汀一時間難以置信。陳潔雅的母親好歹也算是在商場上打滾的,怎麼能說出這樣完全可以稱得上弱智的話。再一想自己上反腐倡廉課時,聽到的各種落馬官員的雷人金句,也就覺得不足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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