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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55:18 作者: 金面佛
    王汀笑著謙虛了幾句,人進了更衣室的時候,卻忍不住上秤又量了一回體重。哎喲,五十二公斤,比之前足足輕了兩斤,這汗絕對沒有白淌掉。沒有女人是絕對不在意體重的。王汀的心情頓時愉快起來。

    她哼著小曲往更衣室裡頭走,剛穿過沐浴間的時候,就聽到了王小敏跟更衣櫃的聊天聲:「她每次都這樣嗎?把東西放在柜子裡頭不取,最後等管理員過來開柜子拿走。」

    「是啊,特別奇怪。」柜子的聲音有點兒悶悶的,「而且管理員從來都沒有找過失主哎,都是直接拿走拉倒。真奇怪,哎,你能不能問問你主人,為什麼人類有這麼多奇怪的習慣啊。」

    王汀的臉色立刻變了,連忙轉身追出去,身後聽到她哼小曲聲音認出她身份的王小敏還在興奮地分享八卦:「哎,王汀,有個穿駝色大衣的女人很奇怪哎,你看到她沒有?」

    王汀一轉頭,身著駝色長款大衣的女人從衛生間隔間推門而出,目光落到了她身上。她的心臟就跟被一雙手捏住了一樣,瞬間連呼吸喘氣都忘得一乾二淨。雙腿本能地想要挪開,腦子卻有個聲音再提醒她:不能放跑這個人,這個女人有古怪。

    女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挪動了步伐想要往外面走。王汀又怕又絕望,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朝門外走。突然間,外面響起了一陣喧譁,隔壁男子拳擊室的課程結束了,渾身是汗的周錫兵赤裸著上身,一邊跟身邊人說話,一邊從門口經過。

    情急之下,王汀大喊了一聲「周錫兵!」。在對方下意識轉身的時候,她猛的朝人家懷裡撲了過去,姿態完美地詮釋了一個成語----乳燕投林。前提是,旁邊圍觀群眾要忽略兩人身上的大汗淋漓。

    周錫兵猝不及防,叫人抱了個滿懷。因為拳擊鍛鍊,王汀此刻上身只穿了件運動背心,兩人簡直近乎於肉貼肉的狀態。周錫兵下意識地回抱住她的背部,在同伴揶揄的口哨聲中小聲問:「怎麼了?」

    王汀此刻哪裡還顧得上害臊,直接就著帶對方往旁邊挪的機會,掰下了周錫兵的腦袋。

    旁邊的同伴眼睛珠子都快瞪掉了,臥槽,這什麼操作!要強吻的節奏嗎?這位美女也太生猛了吧。等等,美女,你擺出這樣高姿態,就為了說句悄悄話?

    王汀的聲音像小蟲子一樣,朝周錫斌的耳道裡頭鑽:「那個穿駝色衣服的女人,有問題。」

    周錫兵繃緊了的身子一瞬間有種要鬆懈下來的感覺,旋即又再度繃緊。他鬆開了王汀,朝同伴使了個眼色,手指微微一動。原本還在看熱鬧的同伴眼神微變,立刻跑了過去,大聲招呼穿駝色大衣的女人:「美女,別走,前台叫你呢。你抽到了一份獎品,趕緊過去拿吧。」

    從教室到沐浴更衣室的過道頗為狹窄,大約只能並排走三四個人。前面的女子搏擊術教室下課了,一堆人出來,恰好攔住了駝色大衣女子的去路。女人口中說著「讓讓」,想要繞過去,最後走出來的兩位年輕女孩卻像是發生了爭執,將空隙給擋住了。

    王汀正小聲跟周錫兵交代她聽到的內容,這女人跟更衣室的管理員之間可能存在一些比較奇怪的交易。前面的爭吵聲逐漸大了起來,她下意識地抬頭張望,頓時無語。

    一位二十歲上下的女孩抬起手強調:「好了,我不想再跟你說了。她倆不過是小學生,才十二三歲,有什麼能力反抗一個成年男人?她們已經很可憐了。」

    「那是她們無能!十二三歲很小嗎?兩個人呢!她們不知道學功夫保護自己啊。好端端的跟老男人見什麼面,發生這種事情就是她們自己活該!」陳潔雅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充滿了義正詞嚴。

    她身旁的女孩子像是被她給氣樂了,冷笑道:「照你這麼說,大屠殺,奧斯維辛集中營都是他們活該了?」

    「本來就是!」陳潔雅一點兒也沒有退縮的意思,「再說了,三十多萬人算什麼?庚寅之變、揚州七日、嘉定三屠不是人更多,不過他們也是活該,自己無能怪得了誰?社會本來就是弱肉強食!」

    王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陳潔雅的同伴一副快要氣炸了的模樣,伸手推開了陳潔雅:「對對對,你最厲害,拳打鎮關西腳踢霸王龍。你要是穿越了,歷史都得改寫。」

    陳潔雅不知道是沒有聽出同伴的嘲諷,還是完全不在意,得意洋洋地開始了自拍:「本來就是,美女會武術,誰也擋不住。」

    這兩人的爭執倒是成功地將駝色大衣女人給攔了下來。運動館的經理也匆匆趕到,衝著女人點頭微笑:「你好,女士,你中了我們今天的特等獎。麻煩您過來跟我登記一下可好?我們將贈送您一套最新的運動裝備。」

    女人想要推辭,不知道是不是怕反而引起別人注意,又皺著眉頭跟在了經理身後:「你們在浪費我時間。」

    形象幹練優雅的女經理笑容可掬:「不好意思,耽誤您時間了。」她跟在女人身後往前台走的時候,在背後朝周錫兵比劃了一個手勢。

    王汀想要從周錫兵的肩膀上頭仔細看那手勢的意思時,才意識到自己跟周錫兵還緊緊地貼在一起,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身上的肌肉輪廓。這回絕對是沒臉再做人了。她很想挖個坑鑽進去躺一躺。

    兩人側面正對著陳潔雅,正往淋浴房走的女生下巴昂得高高的,沒認清他們的臉,也不妨礙這姑娘站在道德制高點上鄙夷一句:「切,饑渴到這份上了。」

    王汀覺得這姑娘能全須全尾活到今天還沒被人打死,也是一個不小的奇蹟。

    附近派出所的女民警很快抵達了現場,小心翼翼地開了女人存放物品的儲物櫃,從裡面翻出了一盒子茶包。

    王汀拿著東西準備運動館的時候,剛剛接班的管理員跟那位存放東西的女人都被警察帶走了。

    精幹利落的女經理匆匆忙忙從辦公室出來,追問周錫兵:「小周,你跟姐說個實話。姐這兒是不是攤上事情了?」

    周錫兵含糊地安慰著對方:「嗯,跟你關係不大。你別太擔心,後面有事兒你打我電話。」

    經理嘆了口氣,苦笑起來:「你別瞞我了。到時候要有事你就直說,我能扛得住。」她看了眼人在前台認真詢問著拳擊課課程安排的王汀,微微笑了起來,「我當年真沒想到,你會退學考警校當警察。這都十五年過去了。」

    周錫兵沉默了一瞬,然後勸她:「李姐,你別太擔心了。你也多保重自己。」

    女士更衣室傳出來的爭吵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陳潔雅還在跟自己的同伴爭吵,引得旁邊洗澡換衣服的人紛紛側目。她的同伴受不了了,怒氣沖沖地從裡頭跑出來,惡狠狠地丟下一句話:「你這人又蠢又毒又心狠,我希望你有一天也碰上小薇的事情。到時候你可千萬別辱沒了女俠的名聲!」

    陳潔雅不甘示弱,厲聲尖叫起來:「你才又毒又蠢呢!一句實話都聽不得。她就是活該,怪得了誰啊!誰讓她自己蠢!你太惡毒了,竟然詛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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