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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52:19 作者: 丸子炒飯
太子見滿地狼藉,只覺心中暢意,他大踏步地出了中帳,自己從前不是沒有做過這等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怎麼長了兩歲年紀,反而開始畏首畏尾了?
……
聖上是正月命人將詔書發往了遼東,然而跟隨欽差回到長安的卻是一道措辭懇切的奏摺,上面言及遼東戰局反覆不休,太子雖念父母之恩,但邊患未平,不願回長安。
天子似乎早有預感,見了太子的奏摺倒也平靜,然而二月花朝節恰逢皇后千秋誕辰,聖上下詔令東宮嬪妃與陵陽長公主等人進宮為皇后賀壽,蘇皇后這一場壽宴辦得雖然不足以比擬當年秦後的奢靡無度,然而宗室之人幾乎全部到場為皇后慶賀,連著英宗貴妃都被允准回到錦繡殿暫居。
蘇笙本來被養得腰腹極為纖瘦,幾乎一掌可覆,然而現下有了三四個月的身孕,小腹也開始微微凸起。聖上為她操辦了這樣一場生辰,可宴後卻將許多宗親與命婦都留在了宮中,又下了一道詔書,重新召太子班師長安。
投鼠忌器,東宮屬官的家眷都被留在了宮裡,這一回東宮倒是不敢不班師回朝,蘇笙身為皇后,每日聽著那些命婦的近況也覺頭痛,她近來胎像穩固,聖上也就不再總將她拘在宮殿裡面,也願意常常扶了她出去走走。
「阿笙這幾日是不是吐得太厲害了些,朕瞧你近來膳食減半,還想著要不要再換幾個千秋殿的御廚。」
這些時日前朝內宮並不安穩,然而皇帝表面卻從不顯露,他見皇后面上微汗,命內侍拿了軟墊過來放在湖石上,他親了親蘇笙的臉龐,「若是實在吃不下,也不許勉強自己,朕這幾日有別的事情要忙,不能時時盯著你用膳的。」
「我哪有聖上想的這麼嬌氣?」蘇笙勉強一笑:「只是最近聽著那些夫人一直訴苦求情,也覺得她們可憐。」
「她們有今日是因為她們的夫君,同你訴苦有什麼用?」聖上微沉了面色:「偏你這個姑娘耳根子軟,直接叫人拒了就是,何必過多理會?」
「她們哪有這個膽子,是我問起看守她們的女官,見了其中一兩位才知道居然還有這麼一樁事的。」
蘇笙自己也曾經被囚禁過,知道那不是單純的請客暫住,宮中一貫拜高踩低,聖上不在這些人的身上留心,那些內侍更不會對這些人怎麼客氣,「我聽聞膳房一日只送一頓餐過去的,那些女子在家中也是錦衣玉食慣了的,您借了我的名義把人拘進內宮,就算是她們因為丈夫而被連坐,還不許我問問了?」
有些命婦並不夠資格入宮朝賀皇后,但聖上還是將她們都留了下來,蘇笙搭著他的手微微用力,嗔他道:「留了這麼些娘子在宮中,聖上總不會是想著做些別的事情罷?」
她忍不住戲弄人道:「我如今是形容憔悴,可那些女子卻不乏絕色,郎君若想做些什麼只管同我說,陛下已經做了好幾個月的和尚,我難道還能阻擋天子去臨幸誰麼?」
「你將朕當作什麼人了?」聖上被她微微一刺,幾乎想要擰一擰她的臉頰解恨,「朕又不是曹孟德,專好他人之妻,那些女子朕在宴上也不是沒有見過,就算是叫這些女子與皇后一般素衣淡妝,朕也不會對她們生出別的心思。」
論起夫妻之間的葷話,蘇笙哪裡說得過他,聖上握住了她的手腕,低身含笑道:「再說朕與皇后明明夜裡魚水相諧,哪裡就在做和尚了?」
蘇笙被他這樣一說,面上的紅熱之意蔓延到了頸項,她慌忙將手從他那處抽出,「□□的,聖上怎麼說這些?」
她自從主動開了服侍的頭,後面便有些收不住了,兩人夜裡雖無真正雲雨,但每每聖上情動,便要過來哄著她幫忙稍稍紓解,她又羞又惱:「以後叫你一個人用冷水沐浴去,回回都用這招來哄人心疼,誰見你真去一次了?」
聖上也不是沒有為著她洗過,但那已經是在感業寺里的事情了,從前沒有分說明白,現下說出來反而有博取同情之嫌。
她口中帶了輕微的埋怨,聖上也不敢太惹惱了妻子,他站在蘇笙的身側,教她枕在自己的身上:「你願意去與那些命婦說話也沒什麼不好,只是你現在是雙身,怎好勞心這些事情,朕只是關著她們,又沒有要打要殺,待到太子班師,這些娘子夫人自然也能回去的。」
第65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有些命婦入宮之後還未見過皇后一面,就被人拘了起來,而東宮的幾位除了誕育皇孫的蘇良娣被人留在了宮中,另幾位無足輕重的妾室一待宴會結束,聖上就許她們返回東宮了。
「那我就讓六局來安排各位娘子的宮室吧。」宮中扣押叛逆臣子的家眷作為人質並不是什麼稀奇事,甚至有時皇帝會在殺盡威脅皇位的宗親之後著意厚待這些人的孩子,來顯示天子的仁德寬厚,太子如今不敢在明面上抗旨,聖上拘著這些娘子,也不必太過苛刻。
蘇笙與聖上相依在太液池畔,自從她有孕之後,聖上就不許司衣們在衣物上熏濃烈名貴的香料了,她如今已經許久不曾聞到郎君身上的瑞龍腦香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淡疏離的香味。
「我知道您生氣,然而謀逆本就是陰私事,真有那一日的時候,這些娘子自然是該下獄的下獄,該問斬的問斬,現下她們還是朝廷命婦,刑不上士大夫,還是按禮相待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