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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52:19 作者: 丸子炒飯
    蘇笙本來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要往聖上的臉上作畫勾勒,她還是沒有這份膽子的,被他自己說出來以後反而愈發不滿:「郎君說得好聽,你今日還要去同宰執議事,我把你弄成一隻花貓,臣子們見了豈不是要在心裡罵死我?」

    「朕同臣子們要議的事情已經議完了,今日專心陪你就是。」聖上說叫她畫,也不光是口中說說,他起身往外間取了硃砂和胭脂,「卿卿喜歡哪樣,選一樣就是了。」

    「聖上今日真的只是陪我?」蘇笙想起了夜間床帳里的話,彼時聖上尚有些難消的鬱氣,恨不得立刻廢了東宮一般,現下卻有閒情雅致與她遊戲作樂,不禁有些疑惑,擔心是自己睡多了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她勉強壓下心中的疑問,嗔他道:「那我要是都選,郎君會不會同意?」

    「君無戲言,朕有什麼好不同意的。」

    聖上將東西遞給她,蘇笙稍稍放心,笑著指使他去拿了中宮的印璽,皇后的玉印規格僅次於君主,號為皇后之寶,上面刻有兩條栩栩如生的龍,聖上見著她將玉印沾滿胭脂,不免失笑,「阿笙要是迫不及待想試試這中宮之寶,不如下兩道中宮箋表,正一正內廷風氣,朕這一張臉能有多少地方,哪裡夠你印的?」

    中宮箋表與聖旨相似,一旦皇后想要動用,就算是天子也不能輕易駁斥,蘇笙在後宮又無什麼非要動用印寶的事情,輕易使用反而是消耗了這顆印的威信力。

    「聖上將衣裳都褪了,我不就能印夠了麼?」

    蘇笙倒不願意將這東西玩鬧到明面上,反正這是聖上自己先提議的,她作弄起人來也是理直氣壯,她催促郎君寬褪了常服,結結實實地用胭脂在他身體上印了數十下才滿意。

    她將印寶放回盛裝的匣子裡面,看了天子御體這副紅印斑駁的情狀,幾乎是要笑軟在枕頭上,她怕聖上面子有些掛不住,等笑得有些夠了,便湊過去啾了一口他尚能下口的面頰,「郎君,我聽說古時候有些貴族都會在自己人身上留下些印記,郎君身上蓋了我的中宮箋表,以後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聖上不知道一會兒吩咐傳水的時候內侍們會怎麼想他與皇后,但瞧見她尋到了樂子,也就不再糾結於這一點無傷大雅的尷尬,他銜住蘇笙的唇齒纏綿了一番,「教你這樣說,朕就該取了受命璽來印滿你的身子,看你哭不哭!」

    他與自己的小姑娘玩鬧了一會兒,像是才想起來什麼似的,「朕今晨與幾位老臣商議過了,太子久侍朕躬,朕也不忍要因此取了他的性命。」

    「不如就暫時將這件事情壓下,按阿笙的意思將他召還,」聖上又拿了硃砂與她,縱著蘇笙繼續在他身上作亂,「由他上表親辭儲君之位,總比如今問罪要來得體面一些。」

    第64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叫太子自己請辭東宮之位,這恐怕比叫他自盡還要難以辦到,自古以來廢位的皇太子有幾個好下場的,他如何甘心?

    蘇笙望了一眼皇帝,她的丈夫枕在榻上,身上印滿閨房玩樂時留下的紅痕,卻輕描淡寫地說起動搖國本的事情,見她遲疑還笑著催促她,「阿笙怎麼不印了?」

    「玩鬧罷了,叫內侍們見了聖上的身子,還以為我謀殺親夫呢!」

    蘇笙將胭脂盒扣好,聖上的裡衣染了紅痕,是不能再穿的,她便搖鈴叫了人進來,服侍聖上去沐浴更衣,「郎君,那若是東宮廢位,是要降為庶人,還是要比照著先帝諸子的待遇來了?」

    聖上的兒子當然是要封王的,但是太子廢位之後卻有些棘手,東宮必然是因為失去聖心才會被廢,然而皇帝叫他自辭其位,那麼應該也是想著給彼此留些體面,或許會封一個郡王聊作補償,叫他做一個錦衣玉食的宗室。

    「他現在也算是朕的兒子,怎好比照著英宗的那幾個庶子?」聖上暫且披了白綢裡衣,俯身捏了一下她的手,「朕會賜他為周王,享原高句麗九郡奉養,到底是從小過繼到朕身邊的,封賞厚些也是應當的。」

    這樣的封賞在君主諸子之中是從未有過的,但別說是九郡,就是二十九郡,又怎能比得上掌管整個天下來得尊貴?

    大唐冊封宗室為王,以一字為尊,二字為次一等,皇帝要降他做周王而非渤海王之流,顯然還是將他當作皇子來看待。

    「殿下當然會體察到陛下愛子之心的。」蘇笙勉強說了一句哄人的謊話,雖然說天下都是聖人一人獨有的,他願意將皇位給出,也能重新收回去,太子甘心與否,並不那麼重要了。

    「朕記得阿笙的芳誕是二月十二,正好是花朝節。」聖上不願與蘇笙多說起太子之事,他想起阿笙說起自己的生日是「海棠未雨,梨花先雪」,早就有心替她大辦一場,他將手覆上妻子的小腹,「你進宮這麼多年,都沒有風風光光地過一次生辰,二月那個時候你胎像穩固,正好大辦一場。」

    她還沒及笄的時候就入宮了,可是後宮這麼多的女子,聖上也不會留心到一個三郎未婚妻的生日,也不知道這姑娘每年過生辰的時候都做些什麼,如今她做了皇后,阿笙的生日便該稱作千秋節了,合該大辦一場。

    「邊關用兵,陛下又欲在這個時候廢黜太子,我一個並非整歲的生辰有什麼好過的?」蘇笙如今正是不願意湊熱鬧的時候,英宗在位時她曾見識過秦後與姑母的生辰,兩人互爭高低,一個比一個排場大,而她這種做預備嬪妃的姑娘,每年的生辰不過是吃一碗壽麵,受自己身邊侍女一句恭賀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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