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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48:41 作者: 茶千兩
PS.馮見堯做下一本文的男主怎麼樣?(〃'▽'〃)
☆、第三十一撩 平安夜
「……過完聖誕節再說吧。」
從小到大喬唯安能不去醫院就不去醫院。記憶里醫院是個離別的地方,當年母親就躺在病床上鬆開了她的手。只要一提起醫院就會想到充斥鼻腔的消毒水的味道,病房裡病人們的呻。吟,手術室外親人們撕心裂肺地哭喊。
尤其Z大第一醫院裡還有一個神經科的沈醫生,他躲在眼鏡片後的那雙眼睛似乎看得穿人世外物,讓喬唯安心虛又不安。如果有一天,無論用什麼辦法都不能阻止阿飄消失,那麼她希望這天能晚點到來。
阿飄認同地點點頭,今晚平安夜,明天就是聖誕節,一天多的時間而已,不耽誤事。
晚飯過後,外面又下起了雪。這次的雪下得大一些,黑夜中雪花在燈光下閃著點點星光,無聲無息地降於人間,為整個世界覆蓋上一層輕盈的白。
雖然已經在晉江文下請了假,但為了完成和小天使們的約定,喬唯安還是要繼續寫存稿的。平日裡以喬唯安的速度大概不到兩個小時就可以完成一章,然而現在,她看了一眼屏幕又下角的時間顯示23:00,稿子才寫了一半。左手受傷不能動,右手單手打字當然慢,不過,她才不會承認這些,一定是同坐在書房裡是不是翻書頁的那位干擾她的思路。
Candy已經趴在它的小窩裡睡著。窗外飄著雪花,偌大的別墅靜悄悄的,只時不時傳來鍵盤打字聲和書頁翻動的聲音。
第一次過平安夜就是一隻鬼陪在身邊,這體驗絕無僅有,喬唯安想了想,或許她以後真的可以改寫靈異題材。
正對著顯示屏發呆,桌面傳來噹噹當的叩擊聲。喬唯安抬眼,阿飄指著手機屏幕上的數字,12:05,而後又指向窗外,抿唇一笑。
喬唯安疑惑地向窗外望:「外面有什麼?」冬季的深夜更黑更濃,高檔小區里只有零星幾戶人家開著燈,猶如幾艘小船在黑暗中獨自前行。
阿飄神秘一笑,握住她的手指向房門。
「你要帶著我出去?」相處時間長了,很多時候就算不說話,喬唯安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她穿上件毯子般厚實的羊絨大衣,系上圍巾,想到半夜三更外面一定冷得可以凝結冰碴,就又戴上毛線帽,把自己捂得像一隻熊。下樓時,腳步聲不小心把淺眠的candy吵醒,它對著她「汪汪」地嚎叫兩聲,忽又歪著頭看了她半晌,搖起小尾巴歡快地在她腳邊轉悠。喬唯安滿頭黑線,敢情這小傢伙剛開始還真沒認出她啊。
阿飄把candy拎起來放在喬唯安懷裡,手裡多只比手套還舒服的天然暖爐這下更不會冷了。
由於腳傷的原因,喬唯安幾日不曾出門,雖然她屬性半宅,但很少會宅這麼久,要不是有阿飄和candy陪著她早就憋得發瘋。室外的冷空氣鑽入鼻孔,鼻子一酸差點打出個噴嚏,她急忙用嘴呼吸,在路燈微弱的燈光下呼出一縷縷白氣。
和帝都相比,H市冬季的最低溫度只有零下10度左右,從溫度計上看暖和多了,可這溫度只浮於表面,誰冷誰知道。江南的冬季就像一隻笑面狐狸,無視任何物理防禦,甚至可以通過任何一個細小的縫隙鑽入防禦體系內部,直接沁入皮膚、組織和骨髓,不把人凍僵掉誓不罷休。
喬唯安無比羨慕地瞄了一眼快一步的阿飄。看看他,一件襯衫和一雙手套飄遍秋冬,不用怕冷,更不必擔心感冒。
喬唯安抱緊candy,輕輕跺了跺腳,快步跟上阿飄。
拐到院子後身,阿飄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似乎在四處尋找著什麼。喬唯安則等在一邊環顧四周,她還在讀本科的時候就在後院種下幾株茶樹,澆水、施肥、拔草、除蟲,每年清明前她都會采些茶芽用簡單的萎凋、烘乾工藝自製茶葉來喝。這些被白雪輕柔地覆蓋著的茶樹們少說也有三、四歲了。想到明年開春過後就要離開,莫名地有些捨不得。
這時,阿飄在院子角落裡停下,他向她招了招手。喬唯安立刻跟過去。靜謐的夜空中還飄著雪花,在燈光中星星點點地落下,落在光線照耀的盡頭----雪人正舉著一根茶樹枝,圍著一條紅色紗巾笑眯眯地站在夜色下。
喬唯安看著雪人不禁笑出聲,它脖子上圍著的正是前段時間被candy的小尖牙啃開線的那條。當初她還到處尋找,想著把圍巾洗洗補補捐給山區的小朋友,沒想到被阿飄收起來用在了這。
阿飄歪著頭,覺得還不滿意,便飄到雪人邊,在它的額頭上寫著「喬唯安」三個大字。
喬唯安的笑容僵在臉上,她隨手抓起一團雪砸向阿飄:「我哪有那麼丑!」
沒想到阿飄閃身躲開雪球,笑得更深。
「怎麼只有我一個?我也要堆一個你出來!」喬唯安飛過去一把眼刀,懷裡的candy眨著水汪汪的眼睛也有蠢蠢欲動之勢,她趕忙抱緊它,撫摸它小腦袋上的絨毛:「還有candy,我們家一個都不能少!」
手機光線一晃,大雪人身邊正臥著一個小的,只看得出一雙尖耳朵的小雪堆。
喬唯安嘴角抽了抽,輕拍candy的小腦袋:「看,那一小堆就是你。」
Candy舔一下鼻子,嫌棄地扭頭。
Candy都已經嫌棄得這麼明顯,喬唯安就不打擊阿飄的積極性了。她轉而關切地問:「那你呢?你是哪個?」
阿飄眼眸微斂,搖搖頭。
喬唯安急道:「你故意的是不是?只堆了我和candy,故意落下自己,是不把自己當做家裡的成員嗎?」
面對喬唯安的質問,阿飄不知該怎麼解釋才好。他是只鬼,終究是會消失的,她的血也只能救他一時而已。
「你不堆,我堆!」說著,喬唯安就要把candy往阿飄的懷裡推。
阿飄急忙攔住她。她身上的傷還沒好,他自然不會讓她親自動手。
在喬唯安的監督下,大雪人的身邊另一個雪人漸漸成型。它的個子高一些,眉目深刻鼻樑高挺,額頭上也標註著它的名字,是喬唯安的字跡「阿飄」,緊緊挨著名叫「喬唯安」的雪人。
喬唯安看著三堆雪,滿意地笑著說:「看吧,這樣才像一家子。」
直到凌晨3點多,他們才回到室內。Candy早已趴在喬唯安懷裡睡得流口水,喬唯安輕輕把它抱回它的小窩,轉身脫去帽子和外套。阿飄站在她面前,為她撣去髮絲上的殘雪。喬唯安低著頭不敢看他,兩頰被凍得通紅,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正胡亂想著,她的手腕猛然被一股大力箍住,緊接著,跌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她全身都僵了,第一次靠得這麼近,第一次被他抱住。她猶豫著抬手,摟住他精瘦的腰。鬼是沒有實體的,她只能通過冰冷的襯衫感受他的輪廓。
他的溫度,他的輪廓,以及他的聲音都只能存在於她的想像之中。
她抬頭,視線越過他的肩膀,望著陽台邊的彩燈歡快地閃爍著光芒,鼻腔微微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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