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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47:33 作者: 雪花肉
郁暖道:「可是,我也不曉得,我為什麼會突然記起這些。這也太玄了些,我自己都弄不懂。」
她覺得,自己雖脫離了劇情的掌控,卻仍舊像是沒有逃脫擺布。
可這或許,只是錯覺罷?
郁暖想了想,認同了這只是錯覺的想法,畢竟劇情都走完了,她也沒有被擺布的價值了。她的身上,也並沒有更珍貴的東西了。
她伸出手,輕輕觸碰了男人夜色中的面頰。
雖只能看見一點輪廓,卻能感覺出,那是挺拔而優雅的,很少有男人能這樣俊美,恰恰好好符合她的心意,勾得她心底痒痒。
其實,第一次見面時,她便有些渴望的。只是那種感覺很隱秘,郁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從何而來。
皇帝弧度優美的下頜,在月色下有些神秘莫測,而男人似笑的唇角,卻讓郁暖有些茫然起來。
她很認真的解釋道:「那日,有個聲音,像是從遠方的天際傳來似的,他告訴我一切都結束了,又帶我看了很多很多個類似的世界。」
「我祈求那位仙人,讓他使我留在這裡,他很快便答應了。只是告訴我,不能叫我再妨礙您,有些事物,我亦不能再留著。」
但……
若那個聲音,真的是個仙人,真的是甚麼高人大能,為何算不出,她會被米琪婭公主救下呢?
畢竟她被放下的時機,實在太巧妙了些,而她的喉嚨甚至莫名痊癒到能說話的程度,只是傷痕卻還是嶄新的。
她相信,這和陛下沒有關係罷,因為他找了自己那麼久……
他沉默著,不曾再說話。
皇帝將她放在龍床上,任由郁暖的長髮鋪散開來,俯視著她,慢慢道:「今夜好生歇息,要乖一些,不要讓夫君擔憂,好麼?」
他微涼修長的手指,慢慢為她籠住耳邊的髮絲,動作慢條斯理,溫柔至極,卻並沒有再就原先的話題探討下去的意思。
而郁暖亦沒有更多求知的欲望。
若是陛下不說,她便也並不想問了,無所謂的罷。
三日後,郁暖脫去了身上最後一件衣裳,被他抓著手腕細細親吻,男人只是溫柔的告知她:「你不會有事。」
這本只是安慰她的話,但被他說出來,卻像是在肯定一樣事實。
身後的大祭司面色複雜,看著郁暖露在外頭優美脆弱的肩胛,咬著下唇道:「皇帝陛下,請您出去罷。」
郁暖很快便失去了知覺。
日月轉移挪騰,她在昏迷中仿佛看見一個人,這時周圍是片死寂的枯海,放眼望去,仿佛看不見人煙和大陸,似乎連更遠處的天際和瀚海都粘合在一起,還不曾分離。
男人站在遙遠的山巔,手持一柄長劍,慢悠悠刺中了自己的肋下。很快,泛金的鮮血暈染在樸素的長袍上,烈烈晚風使衣袂飄浮。
他從身上,取下一截骨頭。
再醒來時,她只覺胸口劇痛難忍,但這樣的痛苦的感覺,卻很清晰的傳遞進腦中。她知道,那只是皮肉的苦楚而已,並不至於危及性命。
郁暖沒有起身的力道,幾乎頭昏眼花,卻有一人在光影中握住她的手腕,清冷的雪松香傳來,安撫了她脆弱纖敏的神經,男人對她低沉道:「不要動。」
郁暖感受到了血肉崩裂的疼痛,她的面色蒼白得恍若透明,卻笑得很爛漫:「臣妾覺得,仿佛有一塊骨頭,從身體裡被取出來了,好疼吶。」
說到最後,卻仿佛在喃喃囈語。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卻在她的額頭輕吻,溫柔道:「所有的疼痛,都是值得的。」
「而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郁暖也笑起來,有些睏倦的揉揉眼睛,與他十指相扣道:「當然啦,我們最是天生一對。」
第92章 番外:桂馥蘭馨
郁暖剛接受完祀術,並不能很快下地。
她原以為顎族所謂的祀術和她原本世界的手術差不多,可卻發現似乎也並不相同。
最不相同的是,她的身上並沒有留下太明顯的縫合痕跡,除了幾道粉色的傷痕外,幾乎瞧不出她之前承受過的痛苦。
但那並不代表郁暖就不難過,相反,她認為自己心口疼痛的程度比受術前還要高些,像是被甚麼尖銳的事物硌於血肉間,無時不刻不在奮力翻攪。
而且那位顎族的大祭司還說,她需要服用藥物,用以清除聖術殘餘的毒素和污染,而且這種藥物會加重痛感,每喝一口便回帶來灼燒一般的痛感,且一直到完全康復才能停止服用。
可郁暖是個很能吃苦的人(…),至少她不會哭著哀叫喊疼的,因為她認為這種時候最是能顯示一個人的韌性,也最是能叫陛下欣賞她的脾性。
戚皇總是說她太嬌氣,太愛哭愛撒嬌,不像個當母親的人,而儘管男人說話時尾音自帶寵溺,但郁暖很明白一個道理: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特別是陛下這樣的男人,一般對人說話分為三種態度。
第一種人,懶得理睬,直接把人晾一邊,眼皮都不掀一下。
第二種人,他說話比較直接,該說甚麼說甚麼,刻板而公正,並不迂迴。
郁暖便是第三個分類里的唯一一人。
陛下若說:「阿暖近來尤愛書籍,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