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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47:33 作者: 雪花肉
這般,為的便是能叫皇后殿下清淨些,不受叨擾,能時刻照應著,外人不知為何無像寺現下都不開山門,可鍾大姑娘卻有些清楚。
是以,鍾姑娘只是蒼白著臉,輕聲道:「是位咱們都惹不起的貴人。」
另一位粉裙的貴女不解道:「鍾大姐姐是豐都頭一份尊貴,誰能教您惹不起呀?這女子難不成還能是」
話沒說完,卻被鍾大姑娘打斷:「即便是她未嫁時的身份,也不是我們能攀上的。」
語中的意思便是,嫁人了更高攀不上。
她這麼一說,其餘兩人皆面色一白。
那可是甚麼身份啊,難不成是長安那頭的人?聽著便高高在上的駭人。
先頭還以為是哪家的外室,一艘畫舫不算氣派,有些古樸普通的樣子,在湖泊上毫不起眼,卻不曾想是個這般大人物。
連鍾大姑娘都這麼說,可見小畫舫上的那位夫人身份太過貴重,起碼要比江南總督夫人厲害許多。
但鍾二姑娘掉下水,卻是她們……
其中一位咬唇,慢慢道:「那這位貴人,應當不會過問那事兒罷?」
鍾大姑娘搖頭道:「我也不知,但這位夫人應當不喜張揚,甚至對這件事沒有看法。」不然也不會救了人,便將人立即送回,一句話也沒有問詢。
郁暖是不曉得她們的看法,只是有些倦怠起來。
那家人姓鍾,那落水的姑娘便是鍾家的庶女。原著里她還記得,這位庶出姑娘後頭還入了宮,但陰差陽錯的,時間線或許紊亂了,故而陛下沒有遇見這個女人。
郁暖想了想,便意興闌珊的下了船,回到莊子裡後,便給皇帝寫信去了。
她也沒提到這日遇見的鐘家姑娘,只是告訴他,阿花會叫爹爹了,又敘述了一些她的日常。用詞清淺而婉約,仿佛自己過著神仙一般的日子。
每趟陛下回信,總是很簡略,郁暖也估計他的日常沒什麼好看的,但總是忍不住想像一下,心癢得很了,便有些惱他。
再思索一下,左不過就是那些,她更關心兒子些。
信剛送出,郁暖便收到了一則消息,是周來運家的在她用點心時告訴她的。
陛下對喀舍爾用兵了。
郁暖有些驚訝,比原著里的時間線更早,卻不知她不記得的這些時日,那位緗平公主有無下降喀舍爾草原。
攻打喀舍爾,實則也是為了能鞏固整張版圖,內憂外患早晚要解除,但不成想卻在西南封地之前。郁暖不曉得,這樣的順序變化,和她有什麼關係。
又或是說,陛下這麼做是為了甚麼。
仿佛無論怎麼做,最後去除的都是極北顎族,如果他先取喀舍爾,那麼目的又在於哪裡?
郁暖認為,必須有一個原因,是她並不知曉的。
想了想,她覺得和自己大概沒關係,於是便也不曾煩擾。
她知道,如果是戚皇陛下,做甚麼事體都是有條不紊,極有理性和邏輯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沒什麼好擔憂的。
郁暖偶爾聽聞這些政事,也會心生一些仰慕之情,他比原著里隔著紙張看見的更動人心弦。
這樣的男人,更叫一個女人心癢而欲要征服。
她不知道自己所謂的征服是什麼意思,或許只是想讓他在某一日能夠對她真正敞開心扉,而不是凡事都神秘莫測,讓她只知果而不曉因。
郁暖妄圖用距離和時間的渺遠差距,讓他們都想明白自己的心。
但她卻發覺,陛下仿佛並不心急。
這個男人,就連回信都是冷靜而慢條斯理的,就像是打報告一樣,一條一條對仗工整,對兒子的描述也是那樣,不知背後存著甚麼感情。
便讓郁暖覺得,時間和距離的差距,只是給她帶來了煎熬,卻並非是皇帝。
她覺得這樣回去,是一件非常丟面子的事體。
然而並不等郁暖再思索她下一步該怎麼辦,又有一道信件傳入餘姚山莊。
她的母親南華郡主得了重病,需要郁暖歸去侍疾病,信中說,郡主身子一向不算好,思女成疾,春寒料峭時最易得病,前些日子染了風寒,一直不見好,如今都燒起來了,整個人都糊塗得不成了。眼角皺紋憔悴深刻,她昏迷中卻還念著女兒的名字。
郁暖看著信紙久久不言。
她知道自己不記得了。
但聽到這裡,卻仍有些難過。
說不清是為了甚,但聽到南華郡主病成這般,郁暖仍是有些想要……回去看看她。
在這個時代,一場風寒或許便能要了人的命。
她做不到無動於衷,隱有哀愁蒙上心口。
而她從來沒有過母親,自小便是孤兒,若有一個女人以母親的身份誠心待她,那她一定也會孺慕至誠。
她想,或許之前,自己與南華郡主很好很好。
郁暖沒有過多的糾結,還是準備回長安了。
可是當她說與周來運家的聽,忠心的僕從卻皺了眉,輕聲道:「夫人,這可不成,您踏入長安城陛下怎會發現不了啊……」
郁暖思索一下,便笑了笑道:「那你代我去罷。」
她沒想好怎麼面對皇帝,見到他一時想起噩夢,一時又覺得他高深難測,自己也要被他玩弄於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