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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47:33 作者: 雪花肉
    小寶寶不能經常受風,於是她便使人把孩子抱下去。

    郁暖看著下面人頭攢動的景象,雖則不甚清晰,卻還是有些安慰。

    她從前不知如何才能使心情寧靜,現下卻覺得,或許做些善事,也能令自己開心一些,不必總想著男女之情。

    這樣的日子,一連便是小半年。

    她和陛下時常通信,但有時他處理國事繁忙,也時常小半月沒有回信。

    郁暖也不急,只是一個人在江南養著孩子,偶爾去無像寺聽人解佛經,半聽不懂,但偶爾也能聽懂一些。

    即便是皮毛一般的佛理,也能讓她思索良久。

    到了春日裡,郁暖便抱著阿花妹妹去新月湖遊船。

    陛下不在的時候,新月湖郁暖從不拘束旁人泛舟,雖則每趟她出遊時,周來運家的都會問她,要不要封了整片湖泊,郁暖卻搖一搖頭。

    她不是戚皇,倒不是覺得多麼過分,只是不認為有什麼必要。

    這般做有些太霸道了,不是她習慣的準則。

    阿花妹妹現下會奶聲奶氣的叫娘了,郁暖又教她說父皇,可是妹妹不太會說這樣複雜的,於是便只教了怎麼叫爹爹。

    遠處有一條畫舫經過,那是江南豐都的貴女,有幾個在二樓探頭,好奇的瞧著郁暖這頭。郁暖聽見那頭傳來清凌凌的笑聲,便也露出一些笑意。

    餘姚山邊的新月湖雖沒有封鎖,但尋常人家卻很少來,因為在這塊區域特謂山清水秀,權貴人家來的多些,未免得罪,便少有普通人家來這兒泛舟的。

    忽然,遠方有「撲通」一聲,濺起一朵水花,周來運家的在前頭皺眉,走進裡頭對郁暖輕聲道:「有人落水了。」

    郁暖正在畫舫里認真的教妹妹學父皇,可是怎麼叫,妹妹都只會道:「戶昂……喝戶……」

    郁暖:「…………」

    她道:「撐進些瞧瞧,若他們不能救,免不了咱們的人要施援的。」

    忽然有人落水,若是她們沒有配備合適的人手,在湖心水深處或許不得救,那便是一條性命。

    船向那處靠攏,郁暖畫舫上懂武的婢子也跳下河。她只能聽到那處一片慌亂,在驚呼聲中,郁暖的婢女仰托著落水女孩的脖頸,把她救上了畫舫。

    那女孩倒也頑強,並未昏迷不醒,餵了幾顆藥,又清了胸腹的水後便悠悠轉醒。

    畫舫不大,郁暖讓周來運家的抱著阿花,又命令道:「讓她們的船停一停,把這位姑娘送回去罷。」

    那姑娘面色憂慮蒼白,抬起的杏眼柔弱可憐,披著毛毯打寒顫,卻只是勉強的笑了笑。

    郁暖看得出,應當發生了甚麼事體。但她實在沒法管這些,便沒有理會。

    等兩艘船都靠岸了,郁暖才叫人把那女子給抬回去,並未出面。

    那艘船上的貴女卻下來幾個,言道是那姑娘的家人,特來感謝郁暖。

    聽著像是來感謝,卻更像是在打探她,畢竟方才郁暖手下的人把他們的船叫停,語氣並沒有多恭敬。

    由於郁暖礙著她們的事體,又多了幾分不爽快。

    郁暖太懶散,只是在畫舫里撩開一道帘子,緩慢悠靜道:「舉手之勞,不必言謝,幾位姑娘請回罷。」

    其中一個姑娘清聲道:「你救了我妹妹,鍾家自有厚賞,還請你告訴我,你家住在哪兒,也好讓我備些禮兒去。」

    郁暖聽到鍾家,便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舊的江南總督被砍頭,家人流放西南,而鍾氏一族仿佛有位繼任的總督。

    她不想理會這些,便使周來運家的出去處理。

    於是周來運家的便下了畫舫,對幾位貴女一禮,微笑道:「我家夫人住在餘姚山上,您若想送禮,通報一聲便成。」

    其中一位年紀輕些的,還待再皺眉分說,領頭的貴女卻蹙眉發怔道:「就是河岸邊的餘姚山?」

    周來運家的點頭道:「是。」語聲分明含笑。

    領頭的鐘姑娘一怔,思索幾遍,又看周來運家的氣度持重,心中更定。

    她咬牙帶頭跪了下來,低著頭顫著聲恭敬道:「是臣女不識夫人,叨擾了夫人清閒,謝禮隔日定會由臣女的母親親自送來。」

    周來運家的明白主子心性,更遑論主子是甚麼身份,更不是她們能搭上線的。送個謝禮也不曉得誰沾光了。

    於是她只道:「不必了,姑娘有這份心便好,我們主子愛清閒,也望您理解。」

    她話中有話,更是意指她們方才行為有失禮節,擾了主人的清淨。

    那位鍾姑娘一併受了,凡事皆恭敬應著。

    想她父親繼任來,豐都一向是她這位嫡長女橫著走的地兒,哪會有這般情形呢?

    待她們被勸離了,一旁的兩個女孩才輕聲道:「鍾大姐姐,這是怎麼一回事兒?那貴婦人是誰?」

    方才那貴婦人並未出面,纖白的手撩了帘子,嗓音清麗端莊,其餘可都是僕從來接待。

    除了鍾姑娘外的兩位,可都不曉得什麼人這麼大派頭,連總督的嫡長女都能這般不在意。

    鍾姑娘哪能說這個?

    也只是她身份特殊些,才從爹爹那頭聽聞了些,皇后殿下住在餘姚山的事體,旁人不知,但總督卻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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