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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47:33 作者: 雪花肉
    可是上下一比較,那就叫人無言。

    同樣是半大少年,皇帝十多歲時,不說讀了多少書,定比西南王本人還多。

    而論武學造詣,少年皇帝劍法卓絕精妙,初有所成,並且已經懂得扮豬吃老虎,面上溫和耳根子軟,私底下高瞻遠矚,心思深沉冷漠,手段之狠辣果決不下於他。

    而西南王過繼的孩子,只是個普通人,這個年紀四書五經沒學全,劍也舞的生澀,照著懦軟的本性,叫他和少年皇帝相對而坐,說不定能被嚇得溺了身。

    燕世子在西南王這樣的對比,和冷待之下,終於熬走了郁成朗無人碾壓他了,過了幾年,郁成朗終於回來,卻惹得西南王不高興了。

    燕世子心中突突的亢奮。

    他想要借這個機會,讓西南王更不喜郁成朗,今日便是個絕佳的機會。

    要知道那個米琪婭公主很快便要離去,過了這個村便沒這個店了。

    待返回大殿,燕世子小心翼翼察言觀色許久,瞅准一個西南王心情尚好,不至於遷怒他的時候,站出來舉著酒樽道:「祖父,成鈞有一事相求!」

    西南王眯著眼睛看他,手肘撐著腦袋,半晌才認出這是誰,隨意一揮手道:「說說看!」

    燕世子呵呵一笑道:「孫兒覷成朗表兄對米琪婭公主帳下的一位侍女極感興趣,卻又不曾明面兒上相求,故而便想借您的便利,借花獻佛一番。」

    西南王挑眉,嗯一聲道:「哪個?」

    燕世子心中冷笑,果然,祖父還是向著郁成朗。

    他一指郁暖道:「是這位罷,雖戴著面紗,但還是很好分辨。」

    西南王看著郁暖,面色沉凝。

    燕世子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呵呵冷笑。

    雖則祖父護短,但對於人品大事,還是看的很重,若有人不忠不孝有惡習,便會被祖父嗤之以鼻,即便之前再風光得臉,終究還是會跌落泥潭。

    西南王讓郁暖起身。

    郁暖捧著肚子,心中有些無奈,事實上她的感覺都很淡,無論是什麼事,其實都不會在她心頭有更多負面或是正面的情緒。

    奈何旁人並非如此想,總愛折騰些是非。

    西南王看見她身懷六甲的模樣,面色更黑了一度,握著酒樽的手慢慢擰緊,青銅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聲音沙啞低沉,看著外孫道:「成朗,你來說說?」

    事實上,西南王是不信的,但既有人如此認真的提了,成朗就得說明白。

    郁成朗起身,對西南王道:「王爺,請容在下與您跟前分說。」

    聽見郁成朗這一聲尊稱,西南王的面色更冷,而一旁的米琪婭公主覷勢,卻也不貿貿然上前撇清關係。如若郁暖真的和這位公子說不清,她也並不想把有污點的婢女帶在身邊。

    即便她還挺喜歡郁暖的。

    西南王通體著輕甲,很大程度上都是在防備刺客,他在位幾十年,不說朝廷和外族,就是西南勢力也多有分歧,涉及龐大響利益和家族安危,欲行刺他的人更不少,其中各種渾水摸魚想要裹亂的亦非少數。

    西南王一向,連夜裡睡覺也淺眠,而郁成朗的身份和立場有了差別,他便不能表示出完全的信任。

    這是出於一個政客的考慮,而並非一個外祖父。

    政治面前無親緣,更何況,論親緣,郁成朗還有更多血脈相連的親人在長安。

    ----而西南王卻寥寥的血脈親人,卻都已不站在他的身旁了。就連唯一放在心尖疼愛的女兒,也遠嫁多年。

    故而即便認為絕無可能,西南王仍舊擺出了生疏的立場態度,使人準備了筆墨紙硯,再侍候郁成朗把要說的話寫下,呈上來予他。

    郁成朗心中嘆息,卻知這是意料之中,於是平靜撩著袖口,寫下一行字,摺疊好讓侍從遞給西南王。

    全殿的人,酒著聲都停了,四周忽的寂靜下來,一根針落下都能聽見,眾人皆看著西南王,想知道到底是如何了,不由面面相覷。

    卻見上首的西南王打開紙張,虎目掃過後擰著眉目,良久不言,卻沒有多少怒氣。

    反倒是……隱隱有些無措緊張,稍縱即逝。

    他頓了頓,面色複雜的看著郁暖,似是在好生端詳她的樣貌,隼目中的情緒柔和卻生疏。

    西南王卻只是冷冷對燕成鈞道:「你退下罷,往後說話必經思慮。」

    祖父一眼都沒看自己。

    燕成鈞面色發白,勉強維持著身形落坐。

    沒有人知道那張紙上寫了什麼。

    但宴會結束之後,西南王卻親自出面,問米琪婭公主討了那個侍女。

    他們在王府里的花廳,那是西南王甚少用來招待客人的地方。

    面前的茶盞泛著暖氣,米琪婭公主卻沒有動,棕色的眼中全是不解,用生澀的官話詢問道:「我可以問問,暖暖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麼?」

    時間緩緩凝滯,西南王沉吟著,細長的眼裡眸光閃爍,終究是重重一嘆。

    老人捋著鬍鬚,清咳一聲,苦笑無奈道:「她是……本王的外孫女。」

    米琪婭公主的表情瞬間扭曲了:「…………」

    第75章

    郁暖對於那些一無所知,而宴席結束後,西南王撤去了之後所有的招待事宜,把所有的賓客皆好生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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