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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47:33 作者: 雪花肉
她才堪堪醒來沒多少時候,與他糾纏良久,腦中昏昏沉沉的,已然令她沒了任何想頭和欲求。
第二日醒來,比今兒個稍稍早了些,窗外的斜陽卻也已然快要西下。
她靜靜合著眼,輕聲問清泉道:「他人呢?」
清泉有些納罕,因為郁暖很少主動問起三公子,卻還是如實回答道:「公子今日不在。」
郁暖半睜開眼,垂落的眼睫落下小片陰影,嗓音平淡道:「他有說什麼?」
清泉鬆了口氣,才拿了一個信封出來與她,哄著解釋道:「這是昨日三公子臨走前,命他隨身的侍從交予奴婢的。」
「那侍從說了,三公子言道,少奶奶若不問不提,就不必交給她。故而若您主動問起,奴婢才能將此信封交給您。」
郁暖心頭有些毛躁,或許是因為連日來身體的脆弱,所以她的心情也變得低郁而枯燥。
她對清泉道:「你出去候著罷。」
她拿起信封,卻覺裡頭有些沉,應當是放了甚麼物件的。
郁暖不知為何,卻有些不敢打開它。
戚寒時昨日那樣的話,像是在向她攤牌,竟然是連他一貫居高臨下,漠然戲謔心情都無有。
那樣乾脆明了,在她耳邊低語,酥麻而隱約帶著笑意。
他不想與她再玩捉迷藏,也不想以周涵的身份面對她了,那麼,他到底是想與她怎樣?
讓她進宮去嗎?成為他的妃嬪,為他生兒育女?
然後像很多原著里的妃子一樣,一輩子見不了皇帝幾回。即便為他生了皇子公主,也註定得不到關注。
就連皇子們於他而言,都稀鬆平常。不會漠視,卻也恰到好處,從不會給予額外的時間呵護陪伴。
而女人們更是寂寞而渴盼,成日盼著陛下能臨幸自己,從而得到一些慰藉。
郁暖很是迷茫。
其實她實在無所謂,本來就活不了幾天的嘛。
人嘛,還是開心最重要。
他們也不會有孩子的,所以更不用擔心自己生的孩子,會被陛下冷處理。
這麼尷尬扎心的事,還是不要多想了。
郁暖拆開信封上的火漆,伸手進去摩挲。
她的掌心溫潤,指尖合攏,拿出來卻發現,這就是出嫁前,他讓郁成朗給自己的那枚玉佩。
鏤空的盾形玉佩,雕工繁複銳利,側面刻著古老的銘文。
展開裡面的紙,她看見一行簡略而遒勁的字體。
郁暖捏著紙緣的手指蜷縮在一起,把澄紙握得皺巴巴,可她卻恍若不覺。
翻譯一下,他的意思就是,玉是信物,她若想通了,便能憑著玉佩進宮見他。
都不需要她再裝作懷疑。
他簡明扼要,根本不容許她有分毫的猶疑。
郁暖沒力氣用膳了,但仍舊還是起身,在清泉的輕聲細語裡吃了一點點飯食,還乖乖喝下了一整碗藥都沒有矯情。
他不在的話,她吃藥就比較主動認真。
就是這樣渾身反骨。
有本事再打她呀略。
郁暖盤腿在床上,最後決定還是明天吧。
今天就算了,不是還有一天的嘛,那就不要把自己逼得這樣緊了。
第二日郁暖一醒來,便喝下濃濃的兩杯茶提神,再命清泉給她好生梳妝。
清泉道:「您還是要像以前一樣嗎?」
郁暖慢慢點頭。
她看著銅鏡里的自己,悄悄出神。
其實她的模樣已經過分羸弱,美則美矣,卻脆弱的像是正午烈陽下曝曬的冰粒,很快就會消融不見。
可這就是她本來的樣子,也沒必要喬裝打扮。
橫豎,他又不是沒見過。
現下已快至傍晚,清泉小心翼翼問她:「三奶奶,您這是要去哪裡?」
郁暖被一旁的甘泉扶著緩緩起身,纖白的手指捏著袖口,只是淡淡道:「進宮。」
清泉並不知曉很多,此時也有些驚訝起來:「進宮?只是,太后娘娘並未傳召您,您如此豈不是……」
郁暖安撫地看她一眼,卻並不解釋。
她又道:「拿酒予我。」
清泉實在有些無言以對,又勸她道:「小祖宗,這誰人進宮,都不會把自己吃個爛醉的。您這般,可是要折煞了整個侯府了,叫宮裡貴人見了也不成體統。」
郁暖卻很堅持,只是說:「你不必多言,無事的。」
她不知道,在劇情全然不同之後,她腦中的弦仍是自顧自越崩越緊。
郁暖甚至覺得,就在不遠的將來,這根弦或許就要斷裂開來了。
她不知道結果是什麼,但只怕是死不成,也不能活。
還不如痛快乾脆些,硬著頭皮走下去。
所以,她還是要把自己灌醉,然後在天子懷裡撒嬌賣痴。
他再拒絕,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粘進他懷裡亂蹭點火打死不出來。
這次一定不能讓他再拒絕自己了。
為了腦殼,阿門。
郁暖握著酒盞,眼神已經有點亂了。她抿了一口細細品味,對著清泉認真評價道:「這個口味不好,以後我想吃蘋果味的。」
清泉的臉更僵硬了,她真的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