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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47:33 作者: 雪花肉
只即便這般,也還是疲倦得不成了。
郁暖這頭收拾完畢了,微微凝眸看著銅鏡裡頭的自己,露出一個極淡的微笑。
她現下梳的是婦人頭了,但一張臉卻素白細嫩得很,瞧著像是個小姑娘偷學娘親裝扮,但她一板起臉,學了郁大小姐天生自帶的憂愁白蓮氣場,那便不一樣了。
那就更像個沒嫁人,便守瞭望門寡的小姑娘(…)。
然而事與願違,正當她要出門的時候,外頭的丫鬟喜滋滋來報導:「三公子歸來了,現下正在書房裡頭溫習功課,只說若夫人打扮好了,便去正院給侯爺夫人敬茶。」
她覺得這不可以。
他裝腔作勢溫習甚麼功課呢?
科舉都是他家辦的,求求他別裝了。
再努力也不會考取功名的,這輩子都沒功名的,真是何必呢。
原著里她就很想吐槽戚寒時,扮豬吃老虎也就算了,還裝得比尋常考生更努力。
那叫人家情何以堪?
第29章
然而見到了戚寒時,郁暖才知道甚麼是尷尬。
原本她是很認真的,想穿個淡色的衣裳打他的臉,叫他當眾難堪。
這般所有人都會知道,周三公子的新婚妻子與他不和,如此他們兩人的關係便會重新歸回冰點。她再加上幾把火,劇情便能圓回去了。
然而,不成想,他亦穿了一件月白暗竹紋圓領袍,腰間綴了一枚羊脂白玉佩。
男人身材高大,肩寬腰窄,冷淡立在那兒,遠遠一瞧,便極勾人心癢。
她被丫鬟扶著稍稍走近了,卻覺得他仿佛,看上去更加和善親人些了,與她的印象又有些不同。
……起碼比新婚之夜那副可怕鬼畜的樣子和善多了。
郁暖看了想打人。
她穿茶白,他穿月白,他們兩個像是約好了似的,一個高大一個嬌小,並肩站在一起。
旁人瞧他們的眼神,都有些黏黏糊糊的,似是在打趣,又酸酸的(……)。
只郁暖見了他也不肯說話,只是垂著眼,只作他是個路人,一臉冷漠又死板的模樣。
她不講話,男人自然也面色平淡,並不多言,見她如此打扮仿佛不覺意外,只到了拐彎處,會非常自然地攬過她的腰肢,護著她的身子。
郁暖太輕了,以至於他單手攬她一下,她的雙腳都能輕盈離地稍許,裙擺輕輕擺動,綴了明珠的繡鞋堪堪落地,跟隻身嬌體軟的蘿莉似的,任由他施為。
她蒼白的臉上頓時泛起羞恥的紅暈,用力撲騰一下,卻像是在故意害羞撒嬌,特別丟人。
郁暖的面色更不好看了,若不是當著旁人,她實在想打他啊。
一旁侍候的丫鬟,卻是瞧得面色紅得很,還隱隱有些興奮。
肯定是昨兒個,主上做的太過了些,今日小新娘子有些不爽利了,瞧這素白的小臉氣的,板得極是認真,也不知要哄多久,才能哄回來了。
敢給她們主子瞧臉色,又能活的這般滋潤天真的,大抵也便是這位小祖宗了。
只或許,小新娘子自個兒都不曉得,自己到底嫁了哪尊大佛啊……
若小新娘知曉了,或許也便沒有這般模樣了,她大約會像主上身邊的每一個女人一樣,對他畢恭畢敬,唯命是從。
嗯,這樣想想,還是不知道的好。
郁暖無言,儘管她的確細胳膊細腿,看上去既不能跑也不能跳,一步三喘,特別像是,會無端端平地摔的嬌弱樣子。
但不代表,她真的連路都不會走了啊。
她看上去運動細胞得是多薄弱,才叫他覺得她連轉個彎都會摔倒?
身旁的男人卻一言不發,只是略一垂眸,對她淡淡勾唇。
她頓時覺得背後一涼,老實不少,也不犟著撲騰了,像只被嚇到的鳥崽,翅膀都小心翼翼,抿到了後頭。
郁暖面色木然,目光緩緩下移,從他的窄腰,再往下……寒毛都微微豎起來了。
他戴著的那塊玉佩,和她上趟在崇北侯府連著荷包一同丟掉的一模一樣。
不是一模一樣……應當就是那塊玉佩。
她記得,那天跟在她身後的那個藍衣男人,乃是誠郡王世子,在一群二世祖裡頭算是風頭無兩,只跟在她身後應當是撿了那個荷包,但後頭卻被人發現慘遭閹割,丟在路旁一身狼狽昏迷著隨人欣賞。
她當時還非常懷疑,做出那種事的人會是男主,但是後頭卻不了了之。
因為她實在不願意想太多,總覺得思考這許多,對於她這樣只能照著劇情走的人來說,實在太沒用處了,還不如睡得香,吃得好,那才是正經。
她一個外來者,何必考量那麼些東西,咸吃蘿蔔淡操心呢?
然而,男主腰間掛著她的羊脂白玉蓮紋玉佩,那就關她的事了。
照著人設來,她都不能裝作不知道。
於是郁暖輕著嗓音,淡淡問道:「這玉佩,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男人寡淡著臉,慢條斯理道:「有位……小貴人賞的,夫人可還喜歡?」
郁暖聽了想打人。
他真的特別好意思了,怎麼不說是地里種的呢?
她冷淡道:「不必,只是有些奇怪,你這般高大的身材,如何會想著戴這樣姑娘家才用的玉佩,竟不嫌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