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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47:33 作者: 雪花肉
    她蜷著嬌小的身子,慢慢舒展開眉頭,伸出手放在唇邊,開始無意識地吃手手。

    他不想縱容她的小習慣,於是強行把她的小手拿開,穩穩放回被窩裡。

    她又不甘心似的,從被窩裡露出兩個圓潤雪白的指尖,粉嫩嫩的舌尖慢慢舔了兩口,似是很滿意一般,又把它含在嘴裡,一點點含含糊糊吮吸起來。

    他擰著眉,眼中的暗欲難以消散。

    男人卻還是轉身,打濕了細葛布,一點點,極其緩慢地擦拭著修長的手指。

    霜色月光凝在他眉間,似是蒙了一層寒冰,他眉目冷淡寂寂,眼中思緒散漫不可知。

    郁暖這一夜都睡得不大好,只覺得自己像是被甚麼凶獸盯著一般,到了後頭,甚至背過身蜷縮成了一團,那樣的感覺才好了些許。

    不知睡了多久,她終於有些口渴起來,半眯著眼想叫水。

    於是,便有人指尖微涼,挑起她的下頜,一點點往她唇里灌水,可每次都只有一小口,每當她受不了哼哼了,舌尖才又溫潤起來。

    第二日她起得甚早,一睜開眼,天光還未曾破曉。

    她從床邊撐起身子,卻發現屋裡空無一人。

    她有些緩慢地鬆了一口氣。

    剛剛醒來的時候,腦子難免有些遲鈍,只是再遲鈍,她也下意識地去尋找那個令她膽怯的源頭。

    她趿著繡鞋,一點點行至窗前,卻發現上頭鋪了一整張極長的宣紙,上頭滿滿皆是經文,上頭遒勁有力的字體幾乎力透紙背,又帶著些勾連起來的潦草。

    那是一整張的《清靜經》和《金剛經》,字體密密麻麻,書寫的人大約寫了許久。

    滿紙墨黑的字跡,金鉤鐵劃,入木三分,明明是最禁慾佛性的經書,卻被他寫出滿紙難掩的隱欲,酣暢淋漓,霸道而強硬。

    郁暖的睫毛顫了顫,幾乎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兩步,扶著桌沿極是無措,卻忍不住退縮著,悄悄安慰自己,或許是她看差眼了。

    頓了頓,她的視線慢慢,平移至紙旁。

    她看見了那個有些熟悉的描金盒子。

    一顆心砰砰跳了起來,在胸腔里顫抖,啪嗒一聲打開扣子,入目的是一塊古樸的玉佩。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睜大眼。

    出嫁前,她怕帶來這裡,會被戚寒時看見,到時有理說不清,只怕要遭殃。

    於是她特意叫丫鬟挖了一個泥洞,又在玉佩上作了標記,把東西深深埋起來。不管發生甚麼,不該她帶著的東西,她定然不會戴在身上,因為原著劇情裡面,就沒有一個女人戴著它出現過,所以她也不能戴,不論,這塊玉佩到底是真是假。

    可是……

    可是,這塊玉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第28章

    郁暖的心情現下極其複雜。

    他把玉佩放在案上,又把那滿滿一整張宣紙放在那兒……應當,是想刻意叫她看見的罷?

    郁暖有些茫然。

    放玉佩在那兒,是為了讓她戴上,還是為了警醒她,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且不准忤逆他?

    不僅如此,新婚之夜,他的種種表現和反應,和骨子裡的陰鬱漠然,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期。

    她雖不知臨安侯府周家,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但至少知道,原著中,他在臨安侯府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展露過自己的身份,而是極低調內斂,存在感都並非很高。

    可是昨夜,他的一舉一動,與沉默寡言,低調老實這樣的形象,相距甚遠。

    郁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到來,無論是有怎樣的原因,都使劇情偏離開來。

    或許大部分劇情都沒變,但至少在郁大小姐,和忠國公府這條劇情線上,已經偏差很遠,幾乎與原著大相逕庭。

    原著里,郁大小姐一直走的是高冷的黑蓮花路線,從頭到尾都屬於被期待打臉的對象,這個角色的設定,就是為了後頭男主終於展露真實身份後,她能從神壇上跌落塵埃,跪在他面前追悔莫及,如此這般,讀者才能被爽到嘛。

    雖然郁暖不太能理解男頻讀者的腦迴路,但是也可以想像這樣的落差所帶來的愉悅感,只她身為一個姑娘,卻並沒有什麼感覺。

    可是現在才是新婚之夜,還遠遠沒到她該服軟的時候。

    她絕對不能讓劇情偏離太多。

    她想了半晌。

    算了,還是只作沒看見吧。

    原著中沒這個情節,她肯定不能亂添,甚麼宣紙甚麼玉佩。

    不好意思她都沒看見。

    至於,他到底想表達甚麼,她就不用思慮了。

    雖然這般想,但是她回過神來,思及往後還要和戚寒時面對面,一個瘋狂拉著劇情像脫韁的野馬一樣亂崩,一個使出渾身力氣把劇情圓回來……也是很心累的。

    這樣的做法,永遠治標不治本,今天能裝作沒看見,但是當他出現在她面前,她是完全沒法子抵抗太多。

    她正認真思索著,外頭清泉端了盛著花瓣水的銅盆進來,後頭的丫鬟們魚貫而入,皆恭敬端著梳洗用的物什。

    清泉端正一福,上前輕緩侍候道:「大小姐,該洗漱了。」

    郁暖垂眸,問道:「昨夜我喚你,為何不來?」她語氣很淡,聽不出太多的喜怒。

    清泉略一怔,輕輕解釋道:「昨夜是侯爺和夫人那頭伺候的丫鬟要奴婢過去聽訓,還說侯府規矩,新婚之夜便是丫鬟也不得打擾的,故而奴婢便只好跟著走了……可是大小姐昨兒個,有甚麼不便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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