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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47:33 作者: 雪花肉
她看甚麼都重影,頭暈目眩的,只手腕上的痛覺特別清晰。只覺這丫鬟怎麼勁兒怎麼那麼大?也不曉得吃甚麼長大的。
郁暖沒見侍候的動彈,便又轉身慵懶倒回榻上,渾身骨頭都酥掉了,伸著一隻細膩玉潤的手臂指揮道:「就這樣穿衣裳罷,不想起來了。」
「……」
身後侍候的丫鬟沉默著,一動不動的,跟個木頭泥胎似的。
郁暖遲鈍想了想,好像這個姿勢是不太好穿衣裳。於是她又閉著眼,背過身,坐了起來。
她只覺今日這侍候的怪得很,平常不是都很主動精細的嘛,周家這丫鬟調教得可不怎麼好啊。
不過她還是勉為其難,不緊不慢地摸索著脫了外頭的襦裙,只餘一件月白色的系帶的抹胸。她的肩膀細膩潤澤,而少女的背影既纖瘦,又不乏單薄的美感。
若是自制力差些的人,恐怕都快壓抑不住心底天然的施虐的欲了,因為她看上去太羸弱嬌貴了。
她就像是一泓溫軟甜蜜的春水,若不被人抬手一飲而盡吞入腹中,便忍不住要伸手把她攪得散亂四濺,才肯罷休。
郁暖還處於茫然的狀態,只微微偏頭,雪白脖頸的弧度優雅而脆弱,似能讓成熟的男人一手握住,甚至還有餘力,能再一點點收緊大手的力道,好整以暇,帶著微微冰涼的笑意,看她軟綿綿掙扎撲騰,柔弱地求饒喘息,直到把這朵名動長安的雪蓮花連根摘起,再攬進懷中。
一直沉默的僕從終於動了,他的手指微涼而有力,點在她的肩胛上,給她系上裙帶,卻並不多碰她,而他身上的味道禁慾優雅,又像是上好的松木香,泛著遙不可及的寒意,讓郁暖莫名地想蹭兩下。
可這人只是慢條斯理給她打了個結,勾勒出姑娘柔軟的腰肢,便退後幾步,離開了繡榻邊。
郁暖有些遲鈍地半轉過頭,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
但她真的喝高了,本身便是易醉的體質,又不知節制灌那麼些酒,腦袋早就不轉了,即便有一頭野獸在她面前張開血盆大口嘶吼,她也不定有什麼大反應,說不準還能托腮,眯起杏眼和凶獸對視。
她這樣半靠在榻上,是個人都沒法好好穿衣服,但她不肯起身,坐了半天,沒支持住,無聲無息便直接困過去了,纖長的睫毛無辜垂落下來,蒼白著面頰有些像不懂事的小孩。
那人呼吸略低沉,指尖在她眼角眉梢輕輕碰觸,修長冰涼的手指捏著她的面頰,來回摩挲,力道不小,直到把她的皮膚給磨出了紅痕,唇邊津液晶瑩,顯得純潔而柔媚,才散漫收了手。
醉酒的感覺並不怎麼好。
她覺得腦袋悶地很,又似在做夢,但全是混亂奇怪的夢境,胸口滯塞得不成,難過得她都想流淚,又偏偏不曉得找誰哭去,只好把腦袋埋在臂彎里,委委屈屈地嗚咽兩聲。
她並沒有睡很久,畢竟心裡頭還存著事兒,即便神智無知的,但還是沒法子坦然悠閒一覺到天明,故而不到半個時辰,便捂著腦袋,掙扎著從榻上靠起來。
她一起來,侍候的丫鬟便從外間進來,忙恭敬禮道:「郁大小姐可醒來了,不若吃些解酒茶?」
郁暖猶豫一下,還是搖頭道:「不了,我只想去外頭走走,應當不會有事兒罷?」
丫鬟猶豫一下,笑道:「這塊兒的院裡皆是自家人,小廝護院們都不能入內的,大小姐不必憂心。」
郁暖點點頭,心下鬆了口氣,看了看身上穿著的衣裳,皺著眉問道:「這是你給我換的?」
丫鬟垂著腦袋,恭敬柔聲道:「是,奴婢看姑娘似是醉得起不來了,便給您粗略換了,以免您穿著髒衣裳歇下。」
郁暖還是有點頭疼,但此時天色也不早了,她不能再拖了,也不曉得現下出去能不能遇上男主,大概……遇不上也不能算是她的錯罷?
但她還是不太確定,只怕慢悠悠出去沒機會遇上男主,自己倒落個腦殼疼的下場。但想想,這個機率確實不怎麼大了,畢竟男主不可能成天在園子裡漫無目的地晃蕩罷?
她扶著沿邊起身,蒼白著臉頷首道:「你不必跟著,我只出去散散心。」
丫鬟欲言又止,但卻並沒有再多說甚麼了。
周家的院子更像是南方的風格,小橋流水,亭台水榭,婉轉卻留白,空餘三分遐想,卻淺笑不語,比起忠國公府的更合她心意。
故而,郁暖本是隨意走兩步消消酒意,可現下卻有些頓住。畢竟,也不曉得在哪裡能遇上男主,不如走慢點也無所謂。
走了小半會兒,忽然聽見前頭有人說話的聲音,像是個女人的聲兒,嬌滴滴又婉轉似金玉。
「你走慢點兒……我跟不上了嘛。」女人的聲音像是能滴水,又是抱怨又是嬌媚。
她喘著氣,聲音越來越近:「你是不曾見,她在宴上滿臉的愁苦,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自從你們定親開始,她便厭惡你!你和她在一塊兒有什麼好的?況且你也知道她這麼虛弱,又得了絕症,是個薄命的,難以為你生下子嗣呢……不若我幫你,與她斷了罷?你、你倒是說話啊……」
那人又不接話,女人便接著說:「你看我怎樣?我……我喜歡你,不捨得放開你,無論你怎麼冷待無視我,我心裡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