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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47:33 作者: 雪花肉
這樣,物證更全了。到時候她回去,若有人發現她的耳鐺不在了,這件事就會有人記著。以後有人藉此挑釁男主,那也會更方便些。
感知到後面的人越走越近,郁暖瞧瞧往右走,頓時隱沒在大樹間。後頭那個藍衣男人更加急切了,她隔了一段距離,仿佛都能聽見他急不可待的喘息聲。
她汗毛豎起,略一皺眉,加快了腳步,不經意間,腰間的月白色繡蓮紋的荷包也墜落在草叢裡。郁暖鬆了一口氣,立馬急步繞路走開,她並不準備和那個人正面相見,這樣不僅麻煩,而且會令她不適意。
那頭郁大小姐仿佛發現了端倪,立即快步離開,藍衣男人窮追不捨到一棵樹下,卻失去了她的蹤影。
男人有些惱怒起來,眼中布滿了紅血絲,握緊拳頭,輕輕喘息紓解著自己的欲望。忽然,他發現草叢裡,有一個月白色的荷包,上頭綁著一對羊脂白玉蓮花佩,精美典雅。
這是郁大小姐的佩飾。作為郁暖的迷戀者,他非常清楚。
他咧嘴露出一個笑容,似乎能從上頭聞見女孩家芬芳秀美的味道。那可是全長安男人夢中的神女啊……他忍不住戰慄起來,興奮喘息兩下,蹲下準備撿起荷包。
突然,有一個身量頎長,身著暗竹紋白袍的男人從陰影處緩緩而出,仿佛悠閒散漫,卻精準無聲,一下踩中了那雙急色的的手,使他動彈不得,又在他反應過來前,狠戾地以腳尖碾了碾,霎時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
他仿佛十分輕鬆,面上甚至噙著笑意。藍衣男人頓時發出一聲慘烈的慘叫,骨骼咯吱聲響起……他的手斷了!
男人垂眸,修長的食指抵唇,聲音低沉,認真微笑道:「噓----不要出聲,不然……」他語聲緩慢,輕輕用力,這次草叢中有暗色的鮮血汩汩流出來。
藍衣男人已然面色蠟黃,腦袋裡轟隆隆的,顫抖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
不是他不想,只是,實在太疼了,入心入肺的疼,斷掉的手已經沒有知覺了,他兩眼一黑,腦袋裡完全紊亂起來,就連郁大小姐勾人的背影,都已經淡化。
男人眸底清貴寂寂,含著笑意溫和道:「你方才在想什麼?嗯?」
藍衣男人喘息半天,才竭盡全力說出一句殘破不全的話來:「……你……你是誰?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男人的側顏峻挺,垂眸時落下小片陰影,仿佛沉吟片刻,慢慢道:「你想不想試試,當閹人是甚麼感受?」
藍衣男人打心底里顫抖起來,雖然他不曉得這人是誰,但他莫名非常肯定,這個可怕的男人一定做得出來。牙齒都在咯吱咯吱上下打顫,他拼命憋出一句:「……不……求求你……我求你!不要……」
話沒說完,他腦袋狠狠一懵,劇烈的鈍痛襲來,瞬間便重重摔倒在草叢裡。
貴公子輕輕擦拭自己修長的手,眉目低垂,又慢慢把地上的荷包撿起。
荷包上頭繡著精美繁複的蓮紋,羊脂白玉觸手生溫,細膩而有光澤。他拿近了些,便聞見徐徐清香,典雅馥郁。
男人長眉微挑,打開荷包後,便發現裡頭有一隻耳璫,仿佛還帶著少女的餘溫,一眼略過其餘,卻見還有一束烏黑的秀髮,曖昧中透著情思。
他的眼眸冷漠,緩緩勾起一抹微笑,明明是恰到好處的溫柔,卻由於過於陰鬱,而顯得很可怕。
這頭,郁暖繞來繞去,饒了大半日,才堪堪繞回原處。此事她已經沒有力氣了,一張臉被曬得通紅,甚至隱隱有些疼癢。
她有些懊惱起來,因為她忘記自己的皮膚多脆弱了。
現在才發覺,郁大小姐除了長相,和她還有的共同點就是,同樣擁有極白卻脆弱的皮膚。每逢夏日,郁暖總會全身塗上防曬,並且戴上口罩和防曬帽,必要時甚至不敢露出太多的肌膚。
她的皮膚有些太過敏感嬌嫩,平時輕輕一掐便會留下紅痕,整整一天都很難消除,而夏日裡要是被曝曬稍長,便會長斑蛻皮,甚至疼癢得厲害。如今換了一副身子,她真以為能擺脫那種過於脆弱的體質了。不成想,郁大小姐的身體不僅樣貌和她一樣,體質也沒有任何區別。
她被曬得甚至有些輕微犯噁心,頭暈目眩的說不出話,就連秦婉卿在上頭與她說話,她都分辨不出。
秦婉卿見郁暖低頭不說話,便勾起紅唇,微笑道:「怎麼了,郁大小姐?不過是問兩句婚事兒的事體,你不願說便罷了,裝作聽不見,仿佛有些無禮了罷?」
郁暖穿著紅裙,身材纖細得恰到好處,冷白的皮膚像是用冰雪堆砌的,而她的神色還是像從前一般冷淡自若,只一雙眼睛恍恍惚惚的,仿佛快要睡著了。
秦婉卿有些怒氣,美眸流轉間,卻發現郁暖左邊的耳璫不見了。
秦婉卿吃吃笑道:「郁大小姐出去一趟,如何連耳璫子都掉了?照理說,不過走兩步路罷了……況且,你的臉怎麼這樣紅?哎呀,郁大小姐出去走走路,竟然都能把自個兒走成這般樣子呢。」
她這話說的有些無理取鬧,隱隱還像是要往人家身上潑髒水。不過是出去一趟,竟然能大做文章,也不過是仗著郁暖名聲有礙罷了。
郁暖從前的擁躉者一個也不說話,皆沉默著,像是不認得她。於是她只好自己說,有些吃力勉強道:「我自小身子弱些,皮膚更是受不得曬。稍稍照了一會子日光,便成了這般,大約今兒個歸去,要蛻一層皮也未可知,請秦姐姐莫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