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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47:33 作者: 雪花肉
長安哪個貴女不曉得,她最好紅衣,但凡是有她的宴會,從來沒人敢與她撞色。這還是頭一次,始作俑者甚至一臉淡然自若,仿佛她根本不是故意的。
郁大小姐精緻絕色,從前像是世外仙姝,今日的打扮,卻更像是煙火紅塵中的奢靡的貴族小姐。
但她的眸子還是冷淡的,纖細雪白的脖頸像是冰雪凝成的,配上她的裝束,倒像是一團冰冷的火焰,勾人又禁慾。
比起喜好紅衣,張揚明艷的秦婉卿,她更絕色,更特殊,甚至今日的打扮,讓男人更有征服欲。離得稍遠那一處的貴公子們,不知何時已經安靜下來,雖不曾上來圍觀,但足見郁大小姐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郁暖卻仿佛甚麼也不知道,揚起和秦婉卿顏色相似的紅唇,冷淡道:「我來遲了,秦家姐姐莫要怪我。」
秦婉卿的手緩緩握緊了杯沿,像是要把銅樽握碎,卻還是明艷笑起來:「怎麼會,不過是晚了些,想必對於郁大小姐來說,也算不得甚麼。」
她一出口,先時轉而擁躉她的焦姑娘也附和道:「到底郁大小姐厲害呢,遲來又有什麼,亦沒人敢有微詞的。」
郁暖淡淡瞥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帶著冰霜,凍得粉衣的焦姑娘一下說不出話來,郁暖才仿佛毫不在意似的道:「是有些事,秦姐姐不怪我便好。」
郁大小姐,對每個人,對每個不同群體的人,都有不同的態度。對貴公子們,矜持冷淡,卻要顯得自己柔弱不勝,博取他們的憐惜和同情,而對秦婉卿這類的敵人,就高冷不屑,從戰略上壓垮她們。
秦婉卿心裡呵呵冷笑,恨不得撕碎郁暖的臉,但礙於身份,卻只能面上笑著點頭,輕輕道:「郁大小姐到底是要成婚的人了,忙些也是應該的。」誰不知道,郁大小姐被一個侯府庶子當眾輕薄,失了名節後,馬上要下嫁給那種人了?
郁暖不說話了,只是垂眸,又淡聲道:「秦姐姐說的是,我本不該來的,但總是忍不住,想要與你們見見面。」
她這話一出,隔著稍遠的公子哥們皆難耐又憐惜,甚至有些皺眉。這秦姑娘雖長得美,但太過張揚不說,還說話惡毒不經腦子。郁大小姐這樣嬌弱矜貴的姑娘,定然心中會難過。
果真,郁暖又輕輕道:「我……想要出去透透風。」她眉目輕垂,紅衣襯得皮膚更冰白,隱隱顯得她有些脆弱,讓在座的姑娘們都忍不住低下頭。
秦婉卿的笑容更冷了,眼中的算計狠辣已經快藏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噫,可憐見我兒,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別的女人了。
郁暖:為什麼?你不能把一匹野馬栓在馬廄里吧,舉報你虐待野生動物惹,況且他喜歡胸大腰細的,我又不是那個類型。
戚寒時淡淡:難道不是麼?
郁暖:我是硬擠的,秦小姐的才是真材實料。
戚寒時慢條斯理:哦,硬擠的。看樣子方法不太對。
郁暖:?你懂好多哦……
第6章
夏日空氣燥熱得很,只花廳里隔了兩座帶著幽香的冰山和斑竹帘子,尚且陰涼些罷了。郁暖從花廳里出來,便覺外頭還是很熱,才走了不到半盞茶功夫,一張臉已然被曬得有些泛紅。
裡頭的那些公子姑娘如何,她是懶得管了。現在她要琢磨一下,怎麼把自己的荷包丟出去。隨便找個角落肯定是不行的,萬一沒被人發現怎麼辦?
她為了讓別人知曉,荷包的主人就是郁大小姐,可是下足了功夫。裡頭裝著郁家錢莊的銀票,還有她用簪花小楷寫的抒情小詩,甚至裝著一截烏黑的髮絲兒,還以嫩粉的綢帶綁住,曖昧難言。
她就差沒在荷包上繡大名了。
為了給男主戴綠帽,也是非常拼命。
郁大小姐出去了,怎會沒人注意到?
注意到的人還不少,總有一兩個膽大的想跟上去。不求能和曾經的女神說說話,只求能偷窺個一兩下,心中也暗爽極了。
她穿著紅裙,纖腰如柳,一頭墨發以玉簪固定,遠遠看去像是一團柔美的烈火,在人心間灼燒,又不經意間露出小半截玉白的脖頸,勾得人口乾舌燥。
郁大小姐仿佛感覺到後面有人跟著,側眸露出小半張臉,神色淡淡,卻放緩了步伐,也不知道在想些甚麼。
後頭跟著的藍衣公子是郁大小姐的暗戀者。和別人冠冕堂皇的理由不一樣,他就喜歡郁大小姐那張臉。不論她是神女也好,跌落神壇也罷,只要臉還在,他就一直迷戀她。
現在她不再像從前那樣冰清玉潔不可侵犯,他反而更加興奮。
如果是這樣的話,偷偷把郁大小姐按在樹邊輕薄,想必也是可以的。
畢竟丟失了名節的她,即便受了侮辱,也有口難言。而旁人只會覺得是郁大小姐的過失,而他一個男人會有什麼錯?呵呵。
到時候或許還能用此事讓郁大小姐那個蠢貨丈夫沒臉,或許還能藉此要挾他,讓那個蠢貨偷偷幫他暗度陳倉,繼而再次一親芳澤,直到這女人容顏不再,成了魚眼珠子,他再罷手放過她。只是或許那時候這女人已經離不開他了,畢竟她那個平庸的未婚夫,又能給她帶來甚麼快樂呢?他越想越爽,腌臢的念頭控制不住奔涌而出。
稍遠處的郁暖腳步一頓,想了想,乘四下無人能見,抬手把自己的一隻羊脂白玉的耳璫給摘下,悄悄放在荷包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