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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44:48 作者: 白糖三兩
    第二日,太子身體抱恙不去早朝。小滿第一次起的比周攻玉還早,洗漱後連髮髻都沒有梳,便急匆匆奔去了他的寢殿。

    陽光灑落,光點如錢幣一般透過窗戶,落在了冰涼的地磚上。

    周攻玉隨手披了件衣袍,將寢殿的門打開,讓小滿進去。

    昨晚那個求著她試一試的可憐模樣,今日又消失的乾乾淨淨,似乎昨夜情動的周攻玉是她的錯覺。

    天亮後,他還是那個溫雅淡然的太子,看一眼都覺得遙不可及。

    除了小滿,誰也不知道。

    周攻玉背過身去,掩面打了個噴嚏,小滿側目看他。

    「著涼了?」

    「嗯。」

    周攻玉刻意隔了些距離,不想將自己的病氣過給本就體弱的小滿。

    「昨日是凝玉公主和韓二哥被關在了一起,回來的路上,我還見到了許靜好帶著人想去捉姦!這件事必定與她有關。」

    「嗯。」他說話都帶著鼻音,聽上去有些怪異。「阿肆已經查出來了,除了許靜好,其他人都已處置,至於她,由你決定。」

    在小滿昨晚回到東宮之前,阿肆見到了周攻玉發怒的樣子。周攻玉會發火,實在是一件很少見的事,事實上許多常人會做的事,放在周攻玉身上都會變得稀奇。他活得規規矩矩,幾近十全十美,連點缺點都不好找。

    也是因此,昨夜因為他發火,整個東宮的氣氛都變得壓抑,甚至有宮人猜測是不是小滿又拋下他走了。

    阿肆為了平息,連夜將算計小滿的人揪了出來。

    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置許靜好,思考了一番,還是搖搖頭。「她想嫁給你,討你的喜歡才最重要,就算沒了我,也未必能輪到她,實在是莫名其妙。」

    尤其是險些害到韓二哥的身上,才叫她最生氣。許靜好的謀算中,韓二哥無辜被牽連,若不是出了岔子,他的前程都會毀於這件事,平白染一身髒。

    周攻玉看了她一眼,說道:「她想毀了你的清白,你若是氣不過,用她的手段奉還便是,」

    小滿壓下心底的火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沒昨多想便拒絕了。「用這種計謀對付女子,實在是噁心。許靜好是這種人,我不是。」

    她瞪了周攻玉一眼,似乎在不滿他會提出這種建議。

    周攻玉笑道:「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你與她自然不同。她心思污濁,可你不一樣,你是乾淨的。」

    他希望小滿永遠乾淨,像許靜好一般髒污的人有許多。他只怕有一天,會把灰塵落在她身上。

    「那你是什麼樣的?」小滿問周攻玉。

    他笑了笑,答道:「應該也不怎麼好。」

    小滿聽了,小聲地嘀咕一句:「確實不怎麼好……」

    周攻玉聽到,搖著頭嘆息一聲,故作失落地說:「真叫人難過啊,連你都不喜歡我……」

    他話音剛落,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小滿見他衣著單薄,準備去床榻邊拿來一件厚實的外袍。

    周攻玉突然想起什麼,面色一變就要叫住她。

    「小滿,你等等,不用了!」

    小滿還未走到床榻邊便停下了腳步,皺著眉打量床榻上的粉色裙子。

    周攻玉起身想去拿走,卻被小滿眼疾手快將裙子抽了出來。

    桃粉的裙子,上面還有隱約的暗紋,和精緻的海棠花刺繡,以及……一大塊墨漬。

    她有一件一模一樣的裙子,還是周攻玉送給她的,自然記得十分清楚。離經書院才創立的時候,學生打鬧管不住,還將墨潑到了她最喜歡的裙子上,就是手裡的這條。因為洗不乾淨,周攻玉就讓人做了一件一模一樣的送給她。

    小滿疑惑道:「我還以為你早就扔了,怎麼還留著?」

    說著她就翻弄了一下裙子,忽然就在桃粉的衣料上,瞥見了除墨團以外的污漬。

    她奇怪地看了一眼,正要伸手去摸,忽然被周攻玉攥住了手。

    「等等!你別……別碰。」

    周攻玉如玉的俊顏,不知何時染了層醉酒般的緋紅,逐漸蔓延到耳根,紅得像是要滴血。

    小滿愣了一下,總算反應過來這是什麼,如同被雷劈一樣的表情。

    她張了張口,瞳孔驟縮,臉頰一瞬爆紅,如同手上爬了一條毒蛇般,甩著手飛快地將裙子丟在地上。

    「……」周攻玉自知此事理虧,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心虛到不敢看她的表情。

    「你下流!」小滿氣惱地罵了一句,不敢再多看地上的裙子,好似那塊污漬髒了她的眼,再看就要瞎了。

    周攻玉也是一陣難堪,勉強為自己辯解:「我也是無奈之舉……」

    「下流!」

    「昨夜是例外,我往日不會這樣。」

    「你無恥!」

    「好好好,我下流。」

    作者有話要說:  許靜好其實挺容易理解的,她對周攻玉除了愛慕,還有很深的崇拜。從小就喜歡,當偶像一樣。

    偶像娶天下第一美人才女,那OK,娶一個風評不好的庶女,立刻黑化

    第89章

    韓拾離京的事, 並沒有被耽誤什麼。只是他心中越發不安,擔憂起小滿日後的處境, 甚至開始後悔, 當初帶她回京也許就是件錯事。

    如果她沒有回京, 就不會重新遇到太子, 也不會一心想要興辦女學, 遭受外人的非議和詆毀, 她應該還在益州種花養草, 每日想著去哪兒玩樂。深宮裡的陰謀算計,本是不該與她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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