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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44:03 作者: 童三時
    趙虎汗都快淌成河了,對著程林拼命的擺手,程林是不是讓啥髒東西上身了,咋說胡話呢?可他啥也沒幹啊。

    「我從小在村里長大,八九歲時父母相繼去世,可以說我是吃村裡的百家飯長大的。如今能得到鄉親們的信任我很榮幸,可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我被錄取成為了今年的工農兵大學生,九月份就要去A市上大學了,雖然要離開石河村了,但我永遠不會忘記這片生養我的土地...」

    啥?上大學?村里人都傻了,程林竟然要去上大學了,這可是魚躍龍門要一步登天了啊!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石河村還沒出過大學生呢,他們村這是出了個大狀元了啊!大家紛紛拍手慶賀,為這村裡的大喜事高興。住破屋子的小可憐程林突然變的高不可攀,好些個有閨女的人簡直腸子都要悔青了,他們就不該狗眼看人低,篤定閨女跟了程林就得遭罪,如今想下手也晚了!

    想到這他們就忍不住去看司文,這倒是個下手早的,看來他倆的事應該是真的。農村人程林司老師肯定看不上,可大學生程林她當然看的上啊。可是程林這就要走了,司老師還得留在石河村呢,這事估計要玄了,人程林現在要不要司老師還兩說了呢!

    司文是真愣了,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走向,程林居然要當工農兵大學生了?她真心的替他高興。

    程林說完話就走下了台,沒理會旁人拉扯他,而是逕自走向司文,

    「今天剛確定的消息,雖然不是第一個告訴你的,但我最想讓你知道。」他把通知書遞給司文,她是他唯一想分享這件事的人。程林還想說些什麼,可萬般滋味都堵在了喉嚨,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司文看到了通知書,上面程林兩個字寫的清清楚楚,她是真心為他高興,就像是她的付出在此刻得到了收穫一樣,她忍不住像在現代一樣伸出了雙臂,輕輕的擁抱了下他,

    「祝賀你啊,我真為你高興!」她說。

    程林騰的一下滿臉通紅,渾身都顫慄了,這感覺就像是飄飄然在雲端一樣,他的大腦都像塞滿了棉花球,飄啊飄的,他忍不住露出傻笑來。

    「哎呀媽呀,現在的小年輕也太大膽了吧!哎呀呀,快閉眼!」一個大嬸急忙捂住了孫子的眼睛,她自己卻看的一包帶勁。

    「我的個天,怪不得司老師能拿下程林呢,這誰能受得了啊!」

    「程林也太有艷福了吧,哥們兒寧願選美人也不上大學!」

    眾人在那八卦的咬耳朵,就宋春秀大聲吆喝了句,「你們別太屯了,人這是城裡人的禮節,沒聽司老師說祝賀程林嘛,真是少見多怪!」

    她畢業那會也和同學擁抱來著,只不過男女之間還是有點不好意思,而且也沒人像程林笑的這麼傻的,活活一娶上了媳婦的豬八戒!

    宋春秀原來還覺得司老師和程林沒啥,現在看來,程林對司老師肯定有啥,司老師怎麼想就不知道了。

    競選結果出來了,趙虎傻了,他當上村支書了...

    **

    「程林不行,他學歷不符合!」鄭河激動的跟書記拍桌子,這事是他親自辦的,學歷已經調到初中了,程林根本就不符合規定。

    書記倒是穩的很,能看到鄭河這樣,對他來說已經知足了,畢竟鄭河可是個慣會偽裝的老狐狸,藏的深的很。

    「老鄭啊,不要著急嘛,你先聽我說!」事實上心裡爽死,鄭河仗著大舅哥是公社一把手,不知暗裡給他設了多少困難,他倆早就是面合心不合了。

    鄭河猛地坐在沙發上,發出呼嗵的聲音,顯是氣大了。

    書記慢悠悠的說:「程林的學歷是符合規定的,你也知道他拿了小學畢業證,在那之前他就已經在鎮上的初中旁聽了,雖說沒拿到畢業證,可他卻實有初中的聽課記錄和考試記錄,是鎮初中承認的旁聽生。」

    「什麼?旁聽也算初中生?你逗我呢?」鄭河冷笑,這事要是沒個出處,他就鬧他個五馬仰翻。

    書記喝了口茶水,「當然算了,程林是有上面特批的特殊旁聽聲。」他拿出幾張文件來,不但有縣教育局邵會明的簽字,還有市教育局領導的簽字。

    「程林上報紙那事你也知道,二十多歲重拾學業,是市里號召學習的典型。為了把這個典型豎起來,教育局的領導特意批准他可以旁聽初中課程,是真初中的正式學生!」

    送走鄭河,書記愉快的哼起了小曲,這是他第一次明刀明槍的跟鄭河較量,而且還大獲全勝。就為了看鄭河那沮喪樣,程林這事都辦的值!

    **

    「你不是說會把程林調到老林場嗎?怎麼調到老林場的是我!」馬東方目眥欲裂,他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人,滿臉是憤怒和絕望。

    「東方你聽爸爸說,爸爸真的已經安排好了,可不知怎的...」鄭河急的滿臉都是汗,兒子的前途是第一位的,他就是再怎麼渾也不會拿兒子的前途做冒險啊。

    「什么爸爸?你姓鄭,我姓馬,誰是誰爸爸?」馬東方冷笑,他從不知自己有個爸爸,直到他把他的工作關係轉到大隊時,他才知道自己還有個爹。

    「東方你聽我說,我一定會查出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定不會讓你去老林場的!」

    馬東方拂袖而去,鄭河頹廢的站在原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明明安排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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