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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31:58 作者: 柳少白
    身後的人盡責地回報著,幾乎每個細節都提到了,但是依舊沒讓獨孤清狂把冷紅袖和封家因何有恩怨給聯繫起來,「你說她去找封家那個古怪的小八?那她自然是找不到的,封家的那個古怪小八不是前些天就出了城,去了落月城?八成是與鳳悠然通氣去了,哼!」

    「皇上您果然洞悉一切,連這您也知道了?」

    「朕知道的事情多著呢!在朕眼皮子底下,那件事情能矇混得過去?朕只是在放著長線,準備把他們這些個大魚來個一網打盡而已,且不管冷紅袖與封家是否真有罅隙,朕今天就當坐在這裡看一回表演。封血飲來了嗎?

    「皇上放心,封血飲他非來不可,今天在您出城之後不久,封血飲去了神殿,跪在門口好一會兒,臣猜想多半是在接受神殿內的指示,昨夜的驚雷聲您也是聽見的,如今朝臣內部已有傳言,說那客棧里的男人和孩子都是妖孽的化身,所以封家如今才會授命誅殺妖孽,而並不是封家與冷紅袖他們有什麼私人的仇恨!」

    「妖孽?又來了!哼哼,朕就知道那兩個老不死的不會就這麼蟄伏不動的,現在果然忍不住想出藉口來了,鳳悠然必然是暗中與他們通過氣了,否則他們還不敢就這麼貿然的動手,陸丹,你可敢和朕打個賭,朕打賭今天那封血飲根本不會來。」

    「皇上,何以如此說?難道他連神殿內的命令也敢違背?」

    「你太小看封血飲此人了,當年為了當上封派的宗主,連他自己的老婆和女兒都殺了的人,其卑鄙的程度遠超出你想像,既然你都有絕密的消息指他如今功力正在不停的潰散中,他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再來這裡為一個他們自己設下的圈套來拼命?」

    在獨孤清狂的眼裡,如今冷紅袖和封派之間的矛盾,已經成了一個別人事先為他準備好的圈套了,便是知道他定然也想要得到玉璽的心思,不過他獨孤清狂有今天,也不是靠逞匹夫之勇,而是靠的腦袋和智慧。

    玉璽有則更好,沒有,只要殺了鳳悠然,鳳家沒有了繼承人,這天下還是姓獨孤的,有什麼區別?

    只是有了那個玉璽,看上去,聽上去,自己的名聲會好些,不過清楚的人心裡依舊清楚,其實玉璽至於他反而沒有那麼重要了。

    不過既然所有的人都認為玉璽是他如今的心頭最重要,那他也總得擺出幾分急切去配合他們,其實他要的遠遠要比那枚破玉璽要重要的多,他要這個屬於他統治下的國家,再沒有什麼破誅妖士,他要權力的絕對集中,要廢除國師,廢除什麼長老,他要鑿冰原成寬河,使之與大海相連,如此的話,月降國可以有豐富的水域資源,百姓的吃食,也不需要是那麼單一的菜式,他還要圈山築路,等等。他有許多的目標要實現,而所有的這些,都不是靠一枚玉璽就能搞定的。

    「皇上您已經肯定這是封派和冷紅袖之間的一個圈套了嗎?」

    陸丹跟了獨孤清狂多年,他的理想和抱負或許自己不能全部的理解,不過獨孤清狂他有多憎恨所謂的誅妖士,卻是幾乎所有他的親信都知道的事情,如今他既然說這是個圈套,那勢必封家和鳳悠然所有的人打得算盤都要落空了!

    「冷紅袖這個女人倒不是任人擺布的人,所以就算不是他們兩方協商好的全套,卻也是冷紅袖自己被圈入套中還不自知,不過不要緊,這個套中套,還不知道最後會套到誰呢,我們儘管玩著就是了。」獨孤清狂一臉的狷狂的道,然而很快那刀削一樣的線條分明的臉上又多了幾分勝券在握的喜氣。

    陸丹剛想再說點什麼,卻看到獨孤清狂比了要他住口的手勢,「看,封家的人來了,嚯,來的還真不少,看來是準備給朕演場大戲了!」(非?凡☆手◇打)

    第038章 混亂已到來

    「人來了!」森羅緩緩地站了起來,輕輕地卷了卷衣袖,耳朵則聽到窗外和屋頂的衣袂之聲,門前的走廊和盡頭的樓梯上,也不斷地傳來輕巧的腳步聲,看來來的人還不少,正好給他活動活動手腳。

    森羅的嘴角不知何時已經掛起了嗜血的微笑,冷紅袖卻蹙了蹙眉頭,輕罵道,「好一個狡猾成精的獨孤清狂,他敢情是來看大戲了,分明就在附近,卻坐視不管,森羅,你便也無須手下留情了,既然他沒有誠意,那我們也展示點手段給他看看。」

    「那還用你說,今天就算封家的宗主來了,我也沒打算讓他活著回去。」森羅說完緩緩地打開了窗子,優美的頎長身影,如一片流雲般輕輕的無聲的飄落,狹長而冷光四射的眼眸如利刃般掃視了天下地下一圈,「不用躲著了,都出來吧,爺我人在這裡!」

    森羅的話一出,頓時有十幾條身影就落到了地上,把他包圍在了最中間,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無盡的緊張之色,聽說這是一個極厲害的妖孽,然而他們的靈劍卻到現在都沒有發出示警聲,要麼這妖遠比他們所有靈劍加起來的靈力還要厲害,要麼就是他根本是個武功高強的人類,否則靈劍不會沒有反應的。

    而此時的冷紅袖,也神情淡定從容的站在了森羅之前飛身下去的窗前,看著下面包圍著森羅的所有的人。

    身後房門被用力地撞開,看來他們打的是「既然暴露就強來」的手段,此時見森羅已經飛出樓下對敵了,他們自然衝著冷紅袖和不落來了,準備先制住妖孽之子,然後再用孩子去挾制住森羅。

    算盤打得是很不錯,可惜在他們來之前,並沒有去做足功課,他們並不知道冷紅袖是個什麼樣的人,更錯估了冷紅袖懷裡不落的野性和攻擊性。

    冷紅袖緩緩地轉身,把懷中的不落放在窗棱上坐著,只淡淡地交代了四個字,「坐著,別動!」

    人就已經往正呈弧形包圍過來的年輕誅妖士們走過去。

    此時,樓下接連傳出好幾聲悽厲的慘叫,讓正包圍冷紅袖的,本來還在猶豫是不是立刻就動手的一干人,頓時快速地就沖了上來。

    「封家就派你們這些廢物來嗎?」森羅那張狂的不可一世的笑聲,如同催命喪鐘,敲得每一個人的心裡無不膽寒。

    本來可以無聲無息地要了他們的命的森羅,此番是決意把動靜弄得越大越好,反正橫豎這明月城也易進難出,那神殿內的兩個老東西,若是有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彼此容忍一下的話,今天晚上就不會有封家這大規模的圍困了,可惜,封紅苕那個瘋女人不在,沒有法力高強的神器,封家宗主也沒來鎮場面,卻讓這些弟子來,怎麼也不過是送死而已,既然人家送上了門,他若還不殺,豈不是顯得自己太沒用了?

    黑色的衣袂被風不時地吹得簌簌直響,昨夜的明月城驚雷暴雪,而今夜的明月城卻狂風大作,顯現的盡不是太平跡象。

    森羅才不管這些,雪白修長的手指,靈活的猶如十把犀利的長劍,總是從刁鑽的讓人想不到的角度,刺入人類的體內,有時從後背一直穿透到前胸,讓那人低下頭看到森羅的手掌時,才驚恐的意識到自己已經要死了,那最後的一聲慘叫和恐懼聲,自然是不會小的。

    而人越是恐懼,就越喪失戰鬥力,但是森羅的暴戾天性,卻在聞到濃郁的血腥味之後,完全地爆發了出來。

    接下來的情景,簡直就是單方面的暴力屠殺,不論是自己腳軟的、主動求饒的、還是試圖逃走的,森羅都一個也不放過,在黑暗的夜色里,染滿了鮮血的黑袍,透著一種恐怖的亮光,讓站在一堆屍體中的森羅,更是如同修羅重生般讓人感覺可怖。

    冷紅袖閉著眼睛也能清楚地知道,她手中的劍如今已經刺入到了對方的什麼位置,劍刃切開骨頭與肉時的聲音,並不好聽,像是一張老舊的唱片機,在播放一張已經壞了的唱片一般,可以說很刺耳,但是冷紅袖卻喜歡聽這種聲音,總覺得這樣的聲音,把人類的肉體和精神分割的清楚明白了起來。

    不管一個人的精神是怎麼的污濁不堪,她這一劍下去,就已經割斷了肉體與精神的聯繫,使得那污濁不堪的靈魂永遠的消失在了宇宙中,而留下的一具沒了精神的屍體乾淨無暇。正是這樣的想法,使得冷紅袖從來不懼怕死亡也不懼怕殺人,因為知道沒有人是真正的精神和肉體都完美,那麼既然不完美,被殺和殺別人這樣的結果,也不過就是一種優勝劣汰的生存法則而已,又有什麼需要愧疚和害怕的呢?

    不落坐在窗台上,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宛如浴血的冷紅袖,並不因為冷紅袖正在做的事情,而感到害怕,相反,看著地上橫七豎八倒下的人屍,他只是感到嫌惡,也就在心裡越發地鄙視森羅,這麼低微的誅妖士,這麼不純的靈力,這麼惡臭的氣息,也虧得森羅以前居然吃得下去的?照他看,送給他吃,他還不要吃呢!

    森羅緩緩地出現在窗口之時,冷紅袖這邊的戰場也已經作戰完畢了,血海順著那十字的劍刃,從劍尖往地上滴去,但是冷紅袖轉過來的臉上,卻已經是一臉平靜的淡問了,「都處理了?」

    「一個不留!」森羅菲薄的紅唇微微上翹了個弧度,然後用有些頑皮的語氣說著分明不頑皮的話。

    「這個房間髒了,我們換個房間去睡覺。」

    「娘親,不要!」小不落此刻終於提出抗議了。

    「嗯?落兒,難道你怕?」森羅那狹長的眸子裡,閃爍著戲謔和微微的譏誚,似乎在說,虧你還是我森羅的兒子呢,居然連看到殺人和屍體都會感到害怕!

    「我才不是害怕呢!」與森羅同樣形狀的眸子,頓時回以一個「你知道什麼」的眼神,隨後就對著冷紅袖道,「娘親,這些人的身上好臭,熏得這整個房子都很臭,落兒不要住在這裡,落兒要住到不臭的地方去!」

    「臭?」若說血腥味是的的確確存在的,但是臭味?她卻沒聞出來,以這月降國的溫度,這些屍體怕是就這麼放個十天八天還不會腐爛發臭,怎麼不落這會兒就在喊臭了?

    「嗯,就是好臭,從他們的劍上,身上飄出來的,污濁的臭的不得了的味道,娘親,您沒聞到嗎?」不落睜大眼睛,用盡全力的想要冷紅袖相信,他沒有說謊,這些人是真的很臭。

    冷紅袖看向森羅,森羅也有些不明白,他知道不落說的那劍上身上散發在空氣中的,應該是屬於誅妖士的血統和誅妖靈力,這按說是小妖精的最愛食物,可以幫助他們快速地建立抵抗誅妖靈力的根基,而且誅妖士不管靈力高低,至少血統中多少總是有些遺傳的靈氣的,吃了也能補充不少體力,當他自己小時候的時候,想要吃到誅妖士還吃不到呢,怎麼不落這個小混蛋,不但不抓緊時間吸食些靈氣補充自己,還說這些靈氣是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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