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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31:58 作者: 柳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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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頭,冷紅袖背縛著孩子,剛剛出了客棧的大門,還沒來得及走遠,就被橫里突然伸出來的手拉了一把,饒是冷紅袖反應敏捷,也沒來得及躲開這一抓之力,剛要有所動作,卻聽一聲焦急的通報身份的聲音道,「冷小姐,是我木讓。」
木讓?冷紅袖頓時稍稍卸去準備反擊他的力道,順著他的拉力,轉身躲進了客棧旁邊的巷子角落裡,「木讓,你怎麼在這裡?鳳悠然呢?」
「冷小姐,真的是你,幾天前,在街上見到雲公子,還以為是屬下眼花呢,沒想到冷小姐你們果然化險為夷了,屬下正是公子派出來找你們的,因為公子如今不方便出面,雲公子人呢?」
木讓已經找了兩天了,今天才得到消息說,這間鳴奉客棧幾個月前就住進了一對年輕的俊美公子,其中一個幾個月中一直在不停的吃藥,而另一個則每天不停的外出抓藥,根據提供線索的人形容,天天外出的那個人正好附和雲日陽的外貌特徵,所以他才決定親自過來走一趟的,卻沒想到竟然這麼湊巧,剛來到門口,就看到冷紅袖一身男裝打扮的正從裡面走出來,這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鳳悠然如今在哪裡?」
本來以為沒有鳳悠然只有靠自己單方面的想辦法了,沒想到竟然這麼碰巧,在她正需要幫助的時候,鳳悠然又出現了。
「公子正在附近不遠的秘密處,冷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屬下現在就帶您去。」木讓也急著領她回去給公子見見,從那天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雙雙消失在山fèng中,而不得去救的那天起,公子就心中鬱鬱寡歡了,所謂何來,他豈有不知道之理?
這下好了,冷紅袖完整無損,容顏更見光華璀璨了,似乎這些天保養的極好,相比起自家主子東躲西藏,顛沛流離的生活來說,冷紅袖的精神狀態及各方面都比自家公子好太多了。
而冷紅袖聽了他的話後立即點了點頭,「那就走吧!」
「那雲公子他?」
「他已經回日升國了。」
「啊!是這樣啊,那好,冷小姐,這邊!」
兩人立即走出角落,往前走去,才走兩步,雲日陽已經拎著包袱飛快的追了上來,「紅袖,等等我!」
冷紅袖和木讓同時轉過頭,木讓是驚訝,不是說雲日陽回日升國了嗎?而冷紅袖確實蹙起了眉頭,「你怎麼又跟來了,不是讓你回日升嗎?」
「紅袖,我想過了,除非你有一天告訴我,你愛上了森羅,我半點機會沒有,否則我不會就此放棄的,這麼多患難的日子都過來了,我只差一步,就能打動你的心了,卻就此結束,就算你能說服我,我自己的心也說服不了我,所以不管怎麼樣,我也要跟著你。」
這些日子與她相伴已成生命中的一種習慣,哪是說割捨就能割捨的?所以不管如何,哪怕最後還是不能與冷紅袖共度一生,那起碼他的生命中不曾有遺憾,因為他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冷紅袖蹙著眉頭看了他好一會兒,目光就冷了下去,轉身就往前走,她痛恨雲日陽如此不了解她的心,把她難得的一次良心上的勸解和好意,就此給漠視了,他是喜歡被人殺掉,還是喜歡被那條笨蛇吃掉?
再是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在冷紅袖而言,也是不值得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的,沒有什麼比活著更具有代表意義。
所以雲日陽如今跟過來了,那他以後的一切人生,她也不會再在心裡為他感覺愧疚了,她對他所有的一切情感,都已經結束在她勸阻他離開的瞬間了,既然不聽勸,那一切就他自己負責,自己承擔。
木讓雖然不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光聽雲日陽的話,他也多少能猜到,果然又是一個『情』字害人啊,只是此刻他的任務是帶回他們到主子跟前,旁的沒有他插嘴的餘地。
倒是雲日陽見冷紅袖不理他,獨自往前走,就開始對著木讓說話道,「木讓,好久不見,以為不會再見面了呢,原來世界還是很小!」
「雲公子,你和冷小姐掉進山fèng中的時候,主子和我都嚇壞了,以為你們……卻果然吉人自有天相,又重新聚到一起了,公子若是看到冷小姐和雲公子,一定會樂壞了的。」木讓連忙打圓場道,知道雲日陽的心裡多少是為冷紅袖不理他而有氣的。
「木讓,你真是會說話,怕是你家公子,想見的人只有一個吧!」雲日陽略帶諷刺的笑了一下。
「雲公子您這話怎麼說的,我家公子不是這樣的人。」木讓一臉肅穆,正經嚴色的道。
「嗯,但願吧!」雲日陽卻並不在意,有些吊兒郎當的隨意應了一句,他才不會在乎鳳悠然如今能把他怎麼樣呢,說白了,最頭疼的該是鳳悠然才對,江山被人奪了,他自己如同過街老鼠一般,東躲西藏,日子想來也不好過,如今自己和冷紅袖共患難了這許久,他就是再厭惡自己,看在冷紅袖的份上,也不敢妄動自己半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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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冷紅袖和雲日陽即將要和鳳悠然見面的時候,那剛剛九死一生的森羅也正耗費著全部的法力,往他所感應到的內丹的所在飛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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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回的時候
鳳悠然沒想到從他讓木讓去找雲日陽他們的蹤跡,會這麼快就得到結果。
所以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見到冷紅袖,鳳悠然簡直話都 說不出來了,上得前來,激動地想要去握冷紅袖的手,又怕被她拒絕和躲開,所以伸到半空的手,逕自在那顫抖著,清減了不少的身影,滿面愁容中帶著幾分驚喜的表情,無不讓人感染他的激動和喜悅。
翕薄的唇瓣抖動了好幾下,才吐出一句,「紅袖,你來了?」
「嗯,最近你怎麼樣?」冷紅袖淡淡地點頭,也細細地打量了他好一會,確定他過的並不太好,想來也是,從幾個月前,他們進落月城的路上,聽到那老頭說什麼獨孤清狂做了皇帝事情,她就預料到鳳悠然的處境不會太好,果然此刻境遇有些孤單淒涼。
本該尊貴無比的人,如今如同喪家之犬般蝸居在這不起眼的一個寒酸小宅子裡,對於鳳悠然而言,這等委屈和憋忍怕是從來沒有過吧。
不過冷紅袖並不過多的同情於他,要成大事者,必然是要經歷些心靈的磨難的,真正一帆風順的人,是無法在逆境中成長和平難的。
所以她的問話,也僅僅是一句問話而已,並不涵蓋什麼關心和同情的含義在內。
鳳悠然很快就體會到了,不由又是激動又是有些失望地道,「紅袖,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半點都沒有改變!」
鳳悠然從前就是佩服她的,一個女子不管經歷了什麼樣的事情,都能面不改色,心性處事沉穩依舊,這是多少男人都辦不到的事情,在冷紅袖做來,卻半分不顯吃力一般,真的不敢相信她是如何辦到的。
就好比此刻,那跌落了山fèng中間的某處,定然不會是愉快和好過的經歷,她和雲日陽還不知是經過了多少的艱難險阻才來到這落月城的,然而從冷紅袖的臉上,卻看不到半點痛苦的印刻,連與他說話,那口氣,那神色也是半分未變,似乎他們分開不是幾個月的時間,而是不過幾天而已。
鳳悠然為這樣的冷紅袖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冷紅袖什麼都沒變,並沒有在與雲日陽的單獨相處中,與他發生什麼親密的感情,然而難過的是,幾個月的獨自相處,雲日陽又是那般百折不饒,很懂得死纏爛打之人,對冷紅袖也是一片拳拳深愛之心,這般都沒能感動和打動於冷紅袖,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的機會更是稀少?
「你卻變得頹喪低沉多了。」冷紅袖也淡淡地回了一句。
鳳悠然還想說什麼,卻無奈地在心中承認冷紅袖說的是事實,他確實也沒什麼可反駁的,當他看向站在冷紅袖身邊,衣著雖然不光鮮亮麗,卻整潔清雅的雲日陽時,鳳悠然就更從心底衍生出一股子深切的自卑。
連雲日陽這麼一個被困異國的皇子,都能如此精神明朗,自己堂堂本國的太子,卻如此的狼狽不堪,讓他不自慚形穢都不行了。
似乎體會到了自家主子的痛苦,木讓頓時來到中間,輕聲道,「公子,冷小姐和雲公子一路而來,也有些乏了,有什麼話,我們大家都進屋坐下來談可好?老站在院子裡也不像話不是?」
「那倒是,瞧我,差點忘了,紅袖,雲公子,屋裡請!」鳳悠然連忙道,話剛說完,就看到了冷紅袖身後背著的一個小小的暗紅色背囊,而站在他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一張粉嫩雪白的嬰兒臉蛋,頓時有些瞠目結舌的指向那小嬰兒,有些結巴地道,「這個孩子,他,他……」
「我生的。」冷紅袖多餘的話沒有,就只這三個字而已。
而這三個字,足夠震得木讓和鳳悠然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站在原地剎那間站成了兩座雕像一般。
冷紅袖這一回已經不去等候鳳悠然再度請她入內了,直接跨出腳步,就往內走,而雲日陽則用頗具同情的眼神看了這對主僕一眼,其實若非他自己是親自陪伴著冷紅袖,由肚子變大,待產、以及到最後產下等,一路走過來的,他如今的反應也定然和鳳悠然他們差不多。
「什,什麼時候的事?不,不是還,還不足月嗎?」
可憐的鳳悠然好半天后,終於拉回了一點點神智,有些抗拒,又有些無力的道。
「五天之前,確切的說就是除夕夜那晚,提前早產了,不過孩子很健康。」雲日陽以一個過來人的口吻,淡淡的帶著幾分同情和安慰的對鳳悠然道。
他雖然如今還堅持跟著冷紅袖,卻也知道冷紅袖的話,已經說得很明了,她是不會愛上自己的,是自己堅持要再多陪她渡過一程,才死纏爛打地跟隨著的,那最起碼他自己知道他已經沒有結果了,但是鳳悠然顯然還沉浸在他自己為自己營造的美好假想空間裡,所以對冷紅袖還抱持著虛度的期待和幻想,除非等到有一天冷紅袖也那般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或者他自己看到了絕望,否則任何人勸解他放棄,他都是不會聽得進去的。
他自己就是如此的,所以如何會不了解鳳悠然呢!
「果,果然是森羅的孩子嗎?」鳳悠然呢喃著,之前見到冷紅袖的驚喜,早已經被失魂落魄所替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