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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隱寺每天都是人滿為患，但明歌還是第一次聽靈凡子說人太多，神識稍微一掃，看到漫山遍野都是人，整個寺廟大門外的廣場都是密密麻麻跪拜的痛哭流涕的人們，而且遠處山底還有好多人都在朝山上涌著，明歌驚訝，「怎麼會這麼多人？」

    「先前天地被噬，眾人心中驚懼，想求佛祖保佑。」

    天地被噬？明歌對靈凡子的目光對上，在靈凡子那疑惑又帶著問詢的目光下，她馬上就明白，自古天地被噬都是不祥之兆，靈凡子或許是以為天地被噬的不詳原因是魔氣出世，所以才會專門來藏經閣中瞧一眼。

    見明歌不答，靈凡子的目光從子夜的身上掃過，「它，是魔嗎？」

    修佛之人對那些污濁氣息有本能性的一種排斥，跟在明歌身邊的黑狐，讓靈凡子非常想念一些經文把這隻小黑狐洗白……

    明歌點了點頭，「你不用擔心，它雖然是魔，卻不會對人類有任何威脅，我會帶著他回靈狐一族住的青丘之地。」

    靈凡子擔憂著望著明歌，與魔為伍，他很怕明歌在某一天也會走火入魔，不過這話他並沒有說出來，「你小心一些，院子雜務諸多，我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

    明歌朝他點了點頭，「你快去吧，你放心，我們不會給你添亂的。」

    一人一狐，這其實是最後一次會面。

    瞧著靈凡子的身影離開，一直在明歌身邊蹲著的子夜說，「你對他似乎略有不同？你把他當了你的人呢，他不過一個魚唇的人類而已。」

    明歌的尾巴直接掃在這傢伙的頭上，「別亂說話。」

    子夜打不過明歌，所以也就沒想著還手，只冷冷一聲，「你讓他這樣離開，貌似就是送他去死呢。」

    見子夜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大尾巴將書架上的那些書籍掃落一地，明歌直接朝它扔出一個靈氣球把這隻黑狐狸罩了住，又用靈氣把那些書恢復原樣，這才盤腿而坐，神識將整個靈隱寺籠罩。

    靈凡子的氣息對明歌來說最熟悉，只是當她的神識定在了靈凡子的身上時，一時心神巨震。

    穿著一身僧袍的靈凡子此刻跪在靈隱寺的寺廟大門前，圍堵他的那些眾人手中有的拿著盆，有的拿著棍子，全部都砸打在靈凡子的身上。

    滿身血污的靈凡子跪在地上雙手合十，閉著眼的他一直在念念有詞著在誦經。

    而那些和尚們全都盤腿坐在一門之隔的寺院裡面，也在低低的誦著經文。

    沒有一個人去幫靈凡子。

    這些人為什麼要這樣爆打靈凡子？

    明歌正要用靈氣將靈凡子罩住，一旁的子夜揉著自己的尾巴道，「你現在出手幫他就是在害他，族長大人，三思而後行。」

    明歌扭頭望向子夜，「你知道些什麼？」

    子夜兩條後腿翹在一起變成二郎腿，它對上明歌的目光，悠悠嘆息，「天地被噬，肯定是有魔出世，靈隱寺不能及時阻擋魔出世，又有高人探測出魔就在靈隱寺內，大家詢問靈隱寺的方丈，方丈表示魔雖然出世，但對眾人造不成威脅，嗯，他這番話惹了眾怒，而且也不符合佛魔不兩立的概念，大家都覺得方丈成魔，所以要把他身上的魔驅除，你要是現在出手救他，就是驗證了大家的話，估計這位方丈非但不會感激你，反而會因此被你連累，死後都會被潑一盆污水。」

    明歌試圖用靈氣無知無覺的進入靈凡子的身體，幫他撐住那些人憤怒的打砸。

    子夜瞧著明歌入定了，便伸手去戳裹著他的無形靈氣，手剛碰在靈氣上，就像是被燒焦了一般在冒煙，哪怕他及時縮回了手，可手上的食指中指都被燒成了虛無，手指微動，被燒灼成灰的的食指中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長了出來。

    他目光閃了閃，重新望向明歌，「你護著他，是因為你心底的那個叫空若的和尚嗎？話說，你勾引一個和會成佛的和尚入了凡塵，就不怕天地規則怪罪你嗎？那個讓你不停的出現在世界的東西是個什麼？為什麼我能看清你的一切，卻看不清那個東西呢？」

    魔不同於人，也不同於神仙，魔是個無孔不入的存在，而且有些魔在天地生成之處還會附帶著一種獨特的能力，就如子夜，他可以在與人的目光對上之後，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對方的一切，前世今生，包括這人的最終的下場，他的修為有多高，便意味著他能看的多遠。

    當然，他或許能看到一個凡人的下場，但看不到明歌這種人的結果，這也是他為什麼要留在明歌身邊的原因，他在被封印的時候，一縷縷的魔氣不著痕跡的滲透這座靈隱寺，每一個人的想法和下場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唯有明歌是他看不清的存在。

    明歌突然問他，「靈凡子，會是什麼結果？」

    明歌並不知道子夜的這項附帶異能可以看到一個人的結局，她這只是試探性的一問。

    但子夜卻給了她明確的答覆，「成佛，他最終會成佛哦，所以我才勸你不要阻攔他。」

    「成佛？」明歌愣怔，她那些注入靈凡子身體裡的靈氣緩緩收回，「他會在這些人的折辱下原地成佛嗎？」

    第1406章 從前有隻小狐狸

    那麼這樣，對靈凡子來說似乎也是一件值得高興得事情，畢竟一個出家人，能夠成佛是終生的夢想。

    那些香客們越砸越是憤怒，他們得不到靈凡子的回應，一群人便輪番打著靈凡子，明歌能夠感覺到在她的靈氣退出靈凡子的身體時候，靈凡子的氣息已經微弱的只剩下一點，她提著心，只希望靈凡子能忍一忍，再忍一下，或許就能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