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懶驢上磨屎尿多

    翊王抱著畫冊本子剛走進藥園，就聽見杜嘉凌捂著肚子說道，「哎呀！肚子怎麼突然不得勁兒？師父，你先給王爺上課，我，我上趟茅廁！」跑了兩步還不忘回頭囑咐，「不用等著我！」

    妖月橫了他一記白眼，「懶驢上磨屎尿多！嚷嚷著要學醫的人是他，現在帶頭逃課的人也是他！真是拿他沒招兒！」

    翊王望著杜嘉凌匆忙逃走的背影，笑著說道，「是九弟恍惚嗎？我怎麼覺得這小子今天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兒？莫不是撿了個漂亮妹妹，開始憂心起人家的親事，這才尋爛藉口棄學的？」

    妖月聞言怔住，「撿了個漂亮妹妹？什麼時候的事？本宮怎麼不知？」不知為何？翊王爺的話，讓她竟有一絲不安！

    翊王笑了笑，一邊研磨，一邊說道，「九弟聽聞，是嘉凌巡邏的時候在南街口撿的，姑娘是李家村人士，與嘉凌的副將李浪還是一個村兒的。身世挺可憐的，父親為國捐軀，死的早。哥哥也一樣，死在西嶢的那場戰役中，如今家中只有一個母親與她相依為命。巧的是，這姑娘的名字叫嘉媛，從字面上來看，還真是一對好兄妹！」他還刻意把昨日的那段小插曲給省略了！

    「竟有這麼巧的事！」妖月嘀咕了一聲，在翊王面前，她也不好表露太多。揮了揮手，說道，「算了！咱們不說他了，走，逛逛藥園子去！」

    「那些中草藥你應該都知道，我們直接從奇異花說起！」妖月站在盆栽花叢中，抖著纖纖玉指，從東面開始依次介紹花名，「奇才月蘭、寧神花、冰靈葉花、蛇脫花、玉肌花、命魂鬼臉花、九尾龍葵花！」

    翊王一手握筆一手捧著本子，在早已畫好的圖片下面註明花的名稱。在妖月隨夜星晨出征的那段時日裡，他白天處理朝中事物，夜來披星戴月，站在藥園中，將滿園的中草藥全都畫了下來，做成一本醫書。

    妖月轉過臉來，湊上前看見色彩艷麗的畫冊，不由地驚呆了，「畫風遒勁，落筆生鋒，九弟的畫工真心不錯。字如其人，就更不用說了！」她去江城之前送給他的顏料和畫筆，他莫不是夜夜守著藥園子作畫？

    翊王邊寫邊笑著說，「是皇嫂送的畫筆和顏料太好了，你瞧這些色彩多艷麗。咱們皇庭上等的顏料竟不及皇嫂的半分，皇嫂確定，你的師父真得不是天神？」能擁有那麼多的醫用器材，還有一台叫電腦的發光寶貝，裡面什麼稀奇新鮮的好東西都能用積分兌換出來。

    以前，他只知道三皇兄多情，愛美人不愛江山。後來懂了，三皇兄擁有一個皇嫂，勝過擁有整個天下！換句話說，他有幸能成為皇嫂心中的唯一，他還稀罕做什麼天下霸主！

    半天得不到妖月的回覆，翊王抬眸望向她，只見她望著眼前的盆栽出神，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縹緲虛無而絢爛。

    若說是這傾世容顏令人失了魂魄，但令人更難忘的是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妖月貴為皇后，素日仍舊不施粉黛，一頭青絲挽成碧落髻，斜插一支梅花白玉簪，清新優雅，美得不可方物！

    翊王看得失了魂，隱約間聽到妖月的聲音在說，「九弟，你大概早已猜到，皇嫂並非這個世界裡的人吧？」

    一句話似天雷在翊王的腦海里炸響，他猛地回了神，身子搖晃了兩下，險些一頭栽進花叢中。緊緊抱著手中的畫冊，望著妖月，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顯然是被她的言語嚇到了！

    雖然，他也曾有過這樣的猜測！

    皇嫂真得不是人，是神嗎？還是三皇兄口中的小妖精……

    不管是什麼，她總歸不是這個世界裡的人，與他們不是同類，那她留在三皇兄的身邊能有多久？

    一年？兩年？還是說等她腹中的孩子出世之後就會狠心離開？至此再不相見！戲本里都是這麼唱的，不是同類，是不能做長久的夫妻的！

    所以皇嫂是來報恩的，而她真正愛的人，是他？

    翊王不敢再往下想，他感覺自己的精神是飄著的，如同天上的白雲一般！

    妖月收回視線，看向翊王，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的笑容，「九弟莫不是與你三皇兄一樣，聽到我這樣說，心裡想的都是，月兒是天上的神，亦或者是一隻無所不能的妖精！」

    翊王整個都懵了，說出來的話更是斷斷續續，「難，難道不是嗎？」觸碰到妖月滿眼揶揄的目光，他再也顧不上什麼風度不風度，急切地問道，「皇嫂，你快說啊？你，你究竟是從何而來？」

    妖月負手而立，歪著腦袋看著他笑道，「從萬年之後的未來而來，但我的身軀，的的確確是定北侯府那個不受寵的二小姐。她的死讓我在自己的世界裡死去之後，奇蹟般在這個落後的古朝代里重生了。這也是為什麼當初你三皇兄會不信任我？覺得我是在玩心機欺騙他。一個神醫會因為懼怕嫁給一個無藥可醫的病人，而懦弱的去選擇服毒自殺。我自己想想，都覺得可笑！」

    「三皇嫂，你，你今日莫不是……」翊王硬是把發燒兩個字給咽下去。他不敢對自己的皇嫂不敬，只是他真得難以置信，皇嫂適才說的話，比戲園子裡唱得戲本還玄乎！

    也不知道三皇兄第一次進醫藥空間的時候，是怎樣的一種心境？肯定與他一樣吧？關心的不是皇嫂是什麼，而是能不能與她長相廝守，白首偕老！

    妖月噗嗤笑出聲來，「我沒發燒！」

    「如此說來，皇兄他早就知道了！」翊王神情有些落寞，此刻才明白，當初自己想拜妖月為師，而她不敢卻表露自己的身份，不敢吐露醫藥空間。扯謊騙自己說，師門醫術不外傳。

    如今想來，叫人多少辛酸！

    他輸就輸在緣分上，皇嫂重生的那一刻就是與三皇兄的洞房花燭夜，夫妻緣分在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他們的緣分跨越了萬年的星河，才讓彼此相遇！

    這一刻，他釋懷了！

    該放下的，總是要放下的，不是嗎？

    「給七弟手術那時，我怕喬義和皇帝的人趁機對七弟下毒手，也為了防止醫藥空間暴露，左右權衡之下，只好帶你三皇兄進醫藥空間。」妖月說著看向翊王，笑得一臉明媚，「試問手握十萬鐵騎暗衛，冷戾暴虐的活閻王，有誰敢招惹？」

    「那，讓皇嫂傾心於三皇兄，又是何時？」今日妖月既以對他坦誠一切，他便追問到底。就算是要放開手，他也該放得毫無疑問！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何時？許是在王府針鋒相對時，不小心被他偷走了一顆真心，亦或者是在他為我不顧一切擋刀的那一刻。告白的情話他是說了不少，可讓我真正感到心痛的是在護城河岸邊，他為我擋刀，血淋淋地倒在我懷中時。說的那句話，『如果此刻，本王能死在小妖精的懷裡，此生無憾了！』」

    他聽著妖月細數與夜星晨的過去，瞥見她掛在眼角邊的淚珠，被朝陽暈染的更加迷人眼，翊王終於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清涼的聲音如涓涓流水般，「皇嫂，今日我們先不說草藥了，來日方長。你回去陪三皇兄吧！」

    妖月聞言怔住，緊緊地注視著他，只見他合上畫冊，轉身朝藥園子門口走去，「走吧！免得一會兒皇兄急了，上這來抓你！下次嘉凌若想再找皇嫂授課，估計難了！」

    翊王話音未落，夜星晨的頎長的身影出現在藥園子門口，「還是九弟了解皇兄！」笑看著

    倆人，神情妖孽的失了帝王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