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一言為定

    「杜嘉凌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夜星晨見殿前父子這般模樣，心中亦不是滋味，轉臉看了一眼妖月，這才說道，「朕，特封聶明朗為皇城兵馬大元帥，杜嘉凌為御林軍統領，一道守護皇城！」

    杜嘉凌聞言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央求道，「皇上，微臣願隨軍出征，請皇上恩准！」

    「嘉凌，你是朕的師弟，與朕情同手足。朕的苦心，你當明白，皇城需要你！」妖月隨軍出征，林氏母子以及霍語汐的安危，夜星晨豈可不顧？

    「臣遵旨！」

    杜嘉凌話音未落，只聽見夜星晨說道，「霍語汐是皇后唯一的姐姐，這些年因為不幸遭遇，飽受風霜，受盡顛沛流離的生活。如今皇后母儀天下，朕自當為語汐尋一個好歸宿。」

    他頓了頓，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杜尚洪，「朕知道，嘉凌你與語汐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朕便賜婚與你們，待朕與皇后班師回朝之日，便是你們的大婚之日！」

    「臣叩謝聖恩！」

    杜嘉凌這邊剛吃了顆定心丸，身後的冷水隨即將他澆了個透心涼，「聖上，臣有一事要聲明。杜嘉凌兩月前拒婚逃跑，忤逆犯上，早已被老夫逐出族譜。如今已不再是我杜尚洪的兒子，所以，即便他攀上皇親，老臣的家事還是要算清楚！」

    杜嘉凌猛地抬頭，緩緩轉過臉去，看著強硬且冰冷的父親，眼眶裡頓時溢滿了淚水。朝野議論紛紛，讓他更是羞愧萬分。目光收回，看向夜星晨，他卻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杜老愛卿都說了這是家事，朕自然也不好過問。」

    易風見該安排的事都已經安排妥當，立即出聲喊道，「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群臣退出金鑾殿，杜嘉凌兩步追上父親，跪在輪椅前，痛哭流涕，「父親，孩兒知道錯了！可是孩兒真得是情之所至，無可奈何才出此下策。求父親念在孩兒一片痴心的份上，原諒孩兒吧？」

    杜尚洪沒有吭聲，猶如一尊雕像般坐在輪椅上。妖月想上前說兩句，被夜星晨強行拉走。這件事還是讓他們父子自行解決，而且他也不想讓杜嘉凌帶著霍語汐回國公府，留在皇宮之中，至少霍語汐的性命無恙。

    眼下金鑾殿上只剩下父子二人，杜尚洪這才正眼看著兒子，低聲說道，「若為父要你放棄眼前的官位，放棄那個女人，與為父一同歸隱山林。從此遠離皇城，遠離所有的人，你能答應，為父便原諒你！你，還是我杜尚洪的兒子！」

    杜嘉凌只感腦中轟的一聲炸響，整個人都恍惚了，良久才抖著嘴唇問道，「為何啊？」他不知道，娶語汐為妻他錯在哪？入朝為官，為師兄分憂，又有什麼錯？

    為何父親要這樣偏執，百般阻撓，甚至不惜以斷絕父子關係來要挾他？他想不明白，死都想不明白！

    杜尚洪臉色越發得冰冷，厲聲說道，「你只需回答，行，或是不行！其他的無需多問！」

    杜嘉凌騰地站起身，一臉倔強地看著他，幾乎磨碎了牙根，才緩緩說道，「父親若沒有緣由，只是單純地要孩兒做個始亂終棄，無情無義之人，請恕孩兒不孝！孩兒死也做不到！」

    「好！記住你今日說的話，他日不要後悔！既然你選擇了愛情選擇了道義，捨棄了親情，那麼至今日起，你我斷絕父子關係。只要我杜尚洪還活著，就不許你踏入國公府半步，否則，定打斷你的狗腿，包括你的女人，也一樣！」

    他最終還是將絕情地話說出口，如同一把利刃，既刺得自己痛不欲生，也讓自己的兒子血淋淋。

    沉重地軲轆聲廝磨著地磚，每滾動一下，好似重錘敲打在杜嘉凌的心口上，讓他幾乎窒息過去。望著父親毅然決然的背影，雙膝跪地，痛呼出聲，「爹！兒子求你收回成命吧！除此之外，兒子什麼都聽你的，求你了！」

    輪椅陡然飛起，出了金鑾殿，杜嘉凌的心似被電雷擊中一般，瞬間被打成齏粉。顫巍巍站起身追到殿門口，苦苦央求道，「爹，求你讓孩兒見娘一面吧！」

    杜尚洪猛地轉過身來，一張臉如同地獄裡的撒旦，陰冷地叫人瑟瑟發抖，千里冰封的噪音隨著寒風遞進，拂面而來，「老夫再說一遍，若敢靠進我定國公府門半步，定安盜賊處理，打斷狗腿送官究辦！」

    說完冷漠地掃了一眼杜嘉凌，見他身後站著的女人，目光頓時變得兇狠凌厲，讓杜嘉凌驚懼不已，猛地轉過頭去。一抹纖弱的身影搖搖欲墜，如風中的楊柳一般，柔弱無依。

    他慌不迭地站起身，一把將她摟在懷裡，瑟瑟發抖的身子讓他眼中的淚水怎麼也收不住。啞著聲音道，「汐兒，對不起！是為夫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原本以為王妃嫂子當上皇后，有了這層關係在，師兄金口玉言，賜婚聖旨頒下。爹和娘親礙於皇家顏面，不會再反對，皆大歡喜！

    沒曾想，爹竟如此狠心決絕！究竟是為什麼？

    冰璃輕輕推開她，揚手擦拭眼角的淚水，柔聲說道，「我沒事的嘉凌，只是我不明白。如今我已不再是青樓里的那個霍語汐，而是皇后的親姐姐，且皇上聖旨都下了。為什麼你爹還是要這樣？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

    適才杜尚洪那一記眼神讓她心驚膽顫，此人雖失去雙腿，手上無兵無權，卻是心思縝密且武藝非凡。若是不除，定是個不小的麻煩！

    杜嘉凌嘆了口氣，「我也覺得很奇怪，適才我爹跟我說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話，說什麼只要我放棄你，放棄官位，遠離朝政，與他一同歸隱，便認我這個兒子。你說，我爹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他為什麼要針對你呢？」葉欣被杜嘉凌質疑的目光盯得渾身刺癢難受，故作思慮了片刻，說道，「不如，待聖上前往江城之後。我們尋個時機，悄悄請夫人進宮，再仔細問問。夫人那麼疼愛你，定不會好好開導國公爺，此事或許還有轉機！」

    杜嘉凌點了下頭，環手把她摟在懷裡。一臉堅定道，「汐兒，你相信我，只要我們努力，用誠心去打動二老，爹跟娘定會定會原諒我們的！」

    「嘉凌，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害你有家歸不得！」冰璃輕咬著嘴唇，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濕漉漉，似一雙顫顫發抖的蝶翼。沒撲騰兩下，晶瑩的淚珠就滾了下來，叫人見了心疼的不知要怎樣才好？

    杜嘉凌環手一抱，緊緊地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讓她聽到自己強健有力的心跳聲，「你聽見了嗎？我的心如同戰鼓一般，這輩子只為你沸騰。所以，往後不許你這樣說！此生能與你相守到老，是我莫大的福分！若沒有你，我便如行屍走肉一般，活著與死又有何異？」

    妖月一回到寢宮，立即走進醫藥空間，此時喬梓健已經醒了過來，見自己安然無恙地回到皇宮，伸手扯住她的胳膊，急切地問道，「姐姐，裘羽墨有沒有把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