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冰面上的女屍

    裕太后對這樣不起眼的小人物不屑一顧，看著謝言斌，說道，「今日鳳儀宮出了此等醜事，皇帝怒不可歇！哀家得知，皇后身體欠安，病了有數日了，連床都下不了，何以會去侍養男寵？定是有人惡意栽贓陷害皇后。謝愛卿務必與哀家一同查清真相，為皇后一洗雪恥！揪出霍亂後宮的兇手，處以極刑，以正後宮，維護皇后的尊嚴！」

    謝言斌拱手領命，「微臣謹遵太后懿旨！」起身說道，「請太后讓皇后娘娘，還有今日當值的宮女太監全部到前殿來，微臣逐一查問！」

    皇后一身盛裝，在管事趙嬤嬤的攙扶下走進殿，冷聲說道，「謝大人有什麼話儘管問。本宮行得正坐得端，一國之母自有神靈庇護，小小的妖魔鬼怪，妄想猖狂！」

    歐陽俊卿聞言暗自腹誹，神靈管個蛋用，想為自己洗脫污名，還得向本帥哥看齊。你不來拜求我，還指望那些個莫須有的東西！

    謝言斌說道，「微臣聽聞，皇后娘娘近來身體不適，可有服用什麼藥物？」這剛剛入夜，就把男寵帶上床，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而且，他適才來時聽那些太監說，皇帝人都已經走進了寢殿，那麼大的動靜，皇后竟都不知道，這又是一個疑點。

    再有就是那個男寵，他嘴裡一直呼喊，皇帝如何殘暴對待皇后？身上的傷又是怎樣的？一個人既然受了那麼重的體外傷，如何還有興致再去折騰自己的身體？

    皇后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本宮每日都有服用珍珠粉的習慣，早晚各一小瓶。今日不知為何？頭疼得厲害，趙嬤嬤就讓膳房熬製了一些安神湯，服下之後，本宮就睡下了，最後還是被皇上的怒吼聲吵醒的。這才知，本宮的臥榻上多了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男寵！」

    謝言斌扭頭沖趙嬤嬤說道，「將娘娘每日服用的珍珠粉以及安神湯的藥渣，全部端上來！還有，帶當值的宮女太監上殿！」

    趙嬤嬤應聲離去，不一會兒就把謝言斌需要的東西端上來，擺放在木桌上。

    謝言斌轉臉示意歐陽俊卿，讓他動手查驗！

    「這些東西本身都沒有問題！但不知，娘娘昔日寢宮中點的是什麼香？或者說，殿內可有養什麼綠植之類的盆栽？」

    歐陽俊卿說話時，眼睛也沒閒著，把殿內的環境巡視個遍！話說，皇宮還真不是一般的奢侈，也難怪天底下的女人都爭破了頭皮想給皇帝當寵物。

    結果各種陷害，各種殺戮，斗得你死我活！

    趙嬤嬤應道，「娘娘寢殿內沒有綠植，只有每日現摘的幾株臘梅，至於焚香，是去年南疆進宮的菩提檀香。」

    裕太后隨即補充了一句，「菩提檀香去年只進貢了三盒，一盒給了老祖宗，一盒哀家留著，皇帝那有一盒。哀家知道皇后時常會失眠，檀香又有助睡眠的功效，哀家便賞賜給了皇后！」

    「將檀香與花瓶一併呈上來！」

    歐陽俊卿說完轉身之際，見侍衛急匆匆來報，「稟太后娘娘，假山後的池塘冰面上發現一具女屍，經宮中侍女太監辨認，正是今日當值的侍女茶花！」

    此時趙嬤嬤正端著檀香和花瓶過來，歐陽俊卿接過去紙盒，打開兩指抓起一小撮檀香，置於鼻子邊聞了聞，隨手揚去。在仔細查看花瓶中的臘梅，隨即說道，「都沒有問題！」目光轉向謝言斌，「眼下先查看屍首再說！」

    歐陽俊卿腳還沒抬起，侍衛又匆匆來報，說是適才的那個男寵在牢中服毒自盡了！

    裕太后一掌拍在木椅扶手上，怒斥道，「一群沒用的廢物！連個犯人都看不好，暗房中哪來的毒？」

    謝言斌沖侍衛喊，「小心查看池塘上的冰面厚度，將屍首拉上岸，再把暗房中的男屍一併抬到後院，準備驗屍！」

    永壽宮中，嫻貴妃陪太皇太后用膳，十句有八句不離王妃娘娘，哄得老太后眉開眼笑，加上吃著素日喬月為她做的膳食，心情更是好得無法言語！

    徐嬤嬤陪在一旁，暗自讚嘆嫻貴妃真會哄人開心！只是好手段不要用在邪門歪道上，一個皇后就已經攪得天翻地覆，再一個不省油的燈，這後宮可就沒有安寧的日子。

    不過後宮可不就是這樣，爾虞我詐，你死我活！沒點心機和手段，便會淪為別人的菜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侍女疾步匆匆走進殿，小聲說道，「稟老祖宗，鳳儀宮傳出皇后娘娘侍養男寵，被皇上抓姦在床，現在都鬧出兩條人命了。謝言斌謝大人正在徹查此案，裕太后也在。只是皇上負氣離去，說是往後再也不往鳳儀宮去。此案真相如何都與他無關！」

    太皇太后滿面的笑容瞬間驅散一空，目光轉向嫻貴妃，說道，「夜來寒氣重，貴妃有身孕需小心為上，先行回宮去吧！哀家也乏了！」

    「孫媳告退！」

    嫻貴妃緩緩站起身，丹砂連忙上前攙扶，向太皇太后行禮跪安後，主僕倆出了永壽宮！

    「太后，」

    徐嬤嬤話還未說出口，就被太皇太后伸手制止，「先不著急下定論，一切待謝言斌查明真相之後再議！」

    鳳儀宮中燈火通明，歐陽俊卿守在屍體邊仔細檢查，那具女屍是被人抹了脖子，氣管被割破而亡。

    男屍的的確確是中毒，歐陽俊卿在死者的口中找不到有毒物質，只好對屍體進行解剖，發現心臟血管破裂，這是致其死亡的原因。

    裕太后等得有些急躁了，開口詢問道，「如何了？」不知為何？她看到歐陽俊卿解剖屍體，不由地想起喬月！

    「男屍奇怪的很，死亡原因是因為服用興奮藥物，導致心臟血管破裂。可這一般是在情事過程中，亦或者是事後。而他卻是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再尋個恰當的時機死亡，有些不合常理。當值宮女受利器所傷，首先必須要找出兇器。還有就是要查出皇后娘娘究竟是因何昏迷不醒？」

    歐陽俊卿說著看向皇后，頓了頓，接著說道，「小人斗膽，請求進娘娘寢殿查看，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裕太后聞言臉色一沉，「放肆！皇后娘娘的寢殿，除了皇上，不容許任何男子進入。你是衙門的仵作，竟不知後宮規矩嗎？」

    規矩？

    神經病吧！

    現在嚷嚷著要找出真相的人是你們，不是我！

    不過是一個寢殿，還有什麼進得進不得的？

    皇后怎麼了？

    搞不好馬上就要被宰了的羔羊，得瑟啥！

    歐陽俊卿表面上低頭哈腰，唯唯諾諾的樣子，心裡卻嘮叨了一大串。要不是眼前是只能吃人的母老虎，他早掉頭走人了。天寒地凍地，窩在後院驗屍，凍得鼻涕都流出來了，還不落好！

    謝凝香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皇后？查不出真相，不能一洗雪恥，馬上就得去閻羅殿報到，還抬身份做什麼？」

    不理會裕太后難看的臉龐，大聲喊道，「嬤嬤，帶他們進寢殿搜查！」目光轉向謝言斌，一字一頓，「本宮不是信不過謝大人，實在是因為被人算計怕了。謝大人要搜的是證物，難保有人會做水栽贓，坐實莫須有的罪名！所以本宮只用華陽宮的侍衛，其他人一律不用。歐陽先生可以隨行，但不得離開本宮視線半步！」

    謝言斌拱手領命，表示毫無異議！

    裕太后從華陽宮中挑出十名她最信任的侍衛，與謝言斌等人一起走進寢殿。然後在皇后的臥榻的屏風後，看到了一灘血跡和一把短劍。從屏風後的拱門處一直到寢殿外，依稀可見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