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最毒婦人心

    夕照說著，頗為嘲諷地笑了笑，「仔細算來，自從皇上見了玄幽王妃，整整有兩個月沒有去瑤光殿了！奴婢還聽聞，嫻貴妃這肚子，還是先前方公子向王妃求藥求來的。現在是緊著巴結王妃，據說還私下找王妃要一種能持久留住皇上的藥。」

    夕照叨叨絮絮說了這麼多，只有最後一句話砸在了謝凝香的心口上，她猛地睜開眼，壓制住一顆狂奔亂竄的心，屏住呼吸問，「喬月那個賤人真有這樣的藥？」

    「沒有！」夕照一臉鄙夷地說道，「喬月只是個懂點醫術的大夫，又不是天女下凡。嫻貴妃急病亂投醫，也不怕鬧笑話！」

    謝凝香的心還在狂跳，只是已經萌生出一條毒計，嘴角輕輕勾起，陰陽怪氣地說道，「本宮說她有就有。夕照，這可是蠱惑君心的大罪！本宮作為六宮之主，豈能不管！」

    夕照緊緊地看著謝凝香，壓低聲音問道，「娘娘的意思是……」

    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小酒渦就爬上了嘴角，為她出色的姿容增添了許多嫵媚。殊不知這好看的酒渦，究竟盛滿了多少陰狠和毒辣？

    謝凝香懶洋洋地躺回榻上，並沒有直接回答夕照的話，而是岔開話題，「本宮要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夕照連忙說道，「玄幽王妃的兩個貼身丫鬟，一個失蹤了，一個被人毀去面部慘死，好像至今也沒下葬！至於玄幽王和王妃，都沒出過府門！具體有沒有在那場火中受傷，誰也不知道？不過據說當時翊王爺也在，事後他完好無損地回到了王府。這幾日也沒見到他再去玄幽王府，只是入宮去看望了一下老祖宗，德濟堂那邊也沒有動靜。就是問診的人多了，不過多半都是為了打探玄幽王妃而來。」

    適才管顧著說瑤光殿的事，把正事給忘了！

    謝凝香好看地眉頭一挑，乜斜著眼看夕照，「沒有下葬？死人留著做啥？難不成我們這位了不得的王妃娘娘，還能讓死人復活了？還是說，死人也能當藥材？」

    翊王爺能那麼淡定，說明玄幽王和喬月還活得好好的！

    夕照搖了搖頭，說道，「玄幽王府四周都是鐵騎暗衛，根本靠近不得，也打探不到確切的消息。如今定北侯因為林氏過世的事，與喬月斷絕了父女關係。最喜幸災樂禍的喬嬌也沒去湊這份熱鬧！」

    謝凝香笑得一臉鄙夷，「你別看喬嬌平時蠻橫霸道，遇上動靜大一點的事，她就嚇破膽，恨不得鑽耗子洞。她可以不忌憚喬月，可是玄幽王，那可是個活閻王。如今王府出了這麼鬧心的事，她過去不是正好給人泄憤嗎？」

    夕照欠身行了個禮，微微笑道，「娘娘睿智！」

    瑤光殿中，趙嬤嬤將泡好的松針茶放在木桌上，方青婉倚靠在臥床頭。聞著陣陣撲鼻的香味，甜美的笑容溢滿了俏麗的臉龐，急切地說道，「快端來給本宮瞧瞧！」

    丹砂聞言小心翼翼地打開杯蓋，端給她，「娘娘，此茶味道清香，色澤蒼翠誘人。玄幽王妃還真是個妙人！若是她肯為娘娘所用，於我們來說，可是如虎添翼！」

    「不急！」方青婉輕聲笑道。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一股甘甜順著嗓子眼直達胃部，暖到心窩口。嘴裡的甜味不膩不燥，當真是比上等的血燕還要好喝。

    數月來，趙嬤嬤從未見主子這般開懷過，每一根眉毛都含著醉人的笑意，讓她長久以來積壓在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笑呵呵地問道，「看來王妃娘娘的茶，是開心果！娘娘最珍愛的玉佩，送得一點都不虧！」

    方青婉一臉滿足地放下茶杯，感覺精神頭從未像現在這樣足過。伸手讓丹砂攙扶她下床，「伺候本宮更衣，御花園裡的梅花爭艷，本宮許久未出寢殿，出去看看，呼吸點清香的空氣！」

    趙嬤嬤伸手取來一件狐皮大氅給她披上，輕聲說道，「娘娘，臘月里寒氣逼人，今日天氣也不是很好，還是在宮內的花園裡走走就好！」

    其實她怕的不是寒氣，而是妖氣！

    皇后處心積慮，想要弄掉貴妃肚子裡的小皇子。上次險些滑胎，皇上問都沒問一句，裕太后只是賞賜了一些補品，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方青婉正要開口，聞見殿外太監喊道，「皇上駕到！」

    主僕三人連忙上殿門口接駕！

    「臣妾叩見皇上！」

    「愛妃有孕在身，無需多禮！」皇帝伸手攙扶起她，見方青婉披著狐皮大氅，團著她的身

    子，往美人榻走去，柔聲笑道，「朕瞧著，愛妃今日精神不錯，這副打扮是要去哪裡？還是說殿裡不暖和，炭火燒得不夠？」

    皇帝突然變得這般溫柔體貼，所為何事？方青婉心知肚明，輕抬眼皮，將眉宇間的算計

    小心掩埋。

    纖弱的身子自然地倚靠在皇帝懷裡，嬌弱弱地說道，「這幾個月來，臣妾每每感到力不從心，神情萎靡，食欲不振。今早玄幽王妃托青玉送來一盒松針茶，臣妾喝了一杯，感覺渾身上下都輕鬆了。想著此時御花園裡的臘梅開得正好。讓嬤嬤和丹砂陪臣妾出去走走！好幾個月不出寢殿了，實在是悶得慌！」

    皇帝輕拍著她的身子，強裝淡定，「噢！是什麼樣的茶，竟如此神奇？堪比神丹妙藥！」目光朝臥榻前的矮櫃望去，茶杯邊放著一個精緻的鐵盒。

    想必那就是松針茶吧！

    得不到玄幽王妃，喝一喝她親手烘焙的茶，也是好的！

    最重要的是得到他想知道的消息！

    方青婉輕輕掙開皇帝，喚道，「嬤嬤，你沏茶的工夫好，給皇上沏一杯嘗嘗看！」轉臉看向皇帝，莞爾一笑，無限柔情，「皇上若是喝得習慣，臣妾就把一盒都給皇上！皇上日理萬機，是該好好調養一下龍體！」

    皇帝臉色一沉，佯裝不悅，「既是王妃特意給愛妃調養身子的，朕怎麼能奪愛呢！枉顧了王妃的一片心意，再說了，愛妃肚子裡懷得可是朕的骨肉，半點馬虎不得！」

    趙嬤嬤沏好了茶，端到美人榻邊的小矮桌上，退到一旁候著。皇帝的嘴臉比三月里的天，還要變幻莫測，說出來的話也是千變萬化，前後落差太大，叫人心裡無法適應！

    方青婉親手端起茶，送到皇帝手上，笑意淺淺，「皇上是萬民的根基，肩上扛得是整個天下。玄幽王是皇上的親皇兄，王妃娘娘孝敬您，也是應該的！」

    這話說得叫朕心裡歡顫顫啊！

    果然還是嫻貴妃深得朕心！

    見皇帝眉開眼笑，接過去茶，方青婉揚手示意丹砂和趙嬤嬤退下。小聲說道，「聽聞前幾日玄幽王居住的淺月閣被一場大火燒毀，當時王妃娘娘為了草藥，不要命地衝進火海，後面玄幽王和翊王也不顧自身的安危，進去救王妃。昨日青玉過府去探望，只見到王妃，卻始終不見玄幽王殿下。而且，王府四周的布滿了鐵騎暗衛，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否則按刺客一律斬殺！」

    「此茶比起南方的普洱茶更勝一籌，堪稱是茶中之王！」皇帝回味著醉人的茶香，對嫻貴妃的話置若未聞一般。雙眸泛著溫柔的光芒望著她，伸手一抱，耳語廝磨，「這茶亦如愛妃，看著誘人，喝著醉人，清香縈繞暖人心窩，叫朕終身難忘！」說著就去解她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