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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屍體上的彼岸花

2023-09-24 11:10:12 作者: 妖月蒼蘭
    聽杜嘉凌這麼說,語汐頓時笑開顏,「你哪裡是沒有能耐!我看你是不喜被約束。若非如此,憑你爹在朝中的威望,你還怕謀不到官職?不過行醫很好啊,懸壺濟世,遊歷天下,過著無拘無束的生活。好過身在官海漂浮,伴君如伴虎,整日心驚膽戰!」

    語汐的話,杜嘉凌沒聽出有什麼別得來,只是高興自己遇上知音了。興奮地抓住一雙柔荑,問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嗎?那我跟王妃嫂子去說,讓她也收你為徒,往後我們一起懸壺濟世,遊歷天下!」

    少爺的激情表白真夠撩人的,讓語汐俏臉紅了又紅,點頭如搗蒜,其餘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語汐反手握著杜嘉凌寬厚的手掌,置於自己的臉頰邊,感受到他的體溫,眉頭蹙得越發得緊,「世子,你爹娘恐怕不會接納我,屆時,我們該怎麼辦?」

    杜嘉凌跪在臥床邊,輕輕抽回一隻手,撫平著她的眉頭,安撫道,「你別擔心,我爹雖然性子孤僻,但他沒有欺貧愛富的迂腐思想。我娘很疼我,她一定不會棒打鴛鴦的。」

    語汐搖了搖頭,神情無比哀傷,「我自小在迎春苑長大,雖是清白之身,可你貴為國公府的世子,身份何其尊貴?就算你爹娘不在乎,也做不到無視旁人的眼光。人言可畏,莫說堂堂世子爺娶青樓女子為妻,就是納妾,也是史無前例!」

    杜嘉凌聞言心疼地摟著她,「事情沒你想得那麼複雜。我跟你說,我爹雖然只見過王妃嫂子一面,卻很欣賞我嫂子。只要我嫂子一句話,加上我師兄,爹娘一定會同意的。再說,我爹如今只是有名無實的定國公,杜府的門檻,沒你想像的那麼高!」

    「那你……」倆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語汐注視著清澈見底的眸子,心潮翻滾,久久難以平靜。

    杜嘉凌怔住,「我怎麼?」

    他不懂女人的心思。

    「你真得想好了,要跟我在一起?此生都不後悔?」她雖然出身低微,卻有一身傲骨。立誓寧願嫁為窮人妻,不為富人妾。這輩子只想要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杜嘉凌挺著胸脯保證,「那當然了,婚事還能兒戲!」末了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柔聲說道,「我會跟我師兄多取取經,問他怎麼討好自己的媳婦兒?」

    以前王妃嫂子那麼討厭他,恨不得掐死他,弄死他。現在見到師兄,柔得跟只小綿羊似的,惹得師兄的醋勁兒更大了。把得緊緊的,片刻都捨不得放開手!

    語汐揚嘴偷樂,佯裝不悅地別過臉去,「誰是你媳婦?登徒子!」

    「早晚都是!」傻小子算是開竅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說不喜歡的,心裡不定怎麼歡喜呢!

    臥床上的女人,一頭烏黑順滑的髮絲披散在錦被上,脖勁間露出一塊凝白如雪的肌膚。只消一眼,便能攝人魂。杜嘉凌伸手輕撫著她的髮絲,啞著聲音說,「汐兒,等你的傷好了,就跟我回府見我爹娘,好不好?早日把婚事定下,我也好安心!」

    以前不懂,為什麼師兄一刻見不到嫂子就抓狂?現在有了心愛的姑娘,他才知道,心中認定了想要廝守終生的人,片刻的分離都是煎熬。

    霍語汐的心被一聲汐兒揉成了一灘水,伸手薅住錦被蓋過頭去。躲在被窩裡臉紅心跳,沒想到,拘謹的世子爺原來是個悶騷型的,一瘋起來,說句話都能要人命!

    杜嘉凌一瞧這模樣,心裡頓時慌了。伸手扯著被子想看看語汐,奈何她攥得越發得緊了,怎麼都撼動不了。這讓他有些著急了,「汐兒,你,你這是為何?」

    等不到回應,心裡越發沒底,用力一扯,錦被脫落,床上嬌弱弱地美人眸光含羞帶怯,袖袍擋住了一半的臉頰。倒應了那句詩,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他看得有些痴迷了,沙啞著聲音問道,「汐兒,你莫不是覺得我過於輕浮,是個不可託付終身的人?」

    霍語汐搖頭如撥浪鼓,把臉深埋在枕頭上。不敢抬頭多看杜嘉凌一眼,她一個姑娘家,露骨的話要她如何說得出口?

    歷來,兒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無父無母,身邊無親人。這樣與人私定終身,已經是很大膽了。

    杜嘉凌強忍住激動地心情,坐在床邊沿,伸手扯了扯她的袖袍,「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可不能再反悔了!」

    哼哼!

    我也有媳婦兒了,不用再吃師兄撒得狗糧了!看他還拿什麼給我炫?

    按照皇家祖制,祭祀大典當日,上至君王、帝後,下至文武百官,全部移步至乾德門,恭迎九龍寶劍,見寶劍如見先皇。

    玄幽王手持九龍寶劍,騎著高頭大馬,緩緩進入乾德門。馬蹄聲響徹整座宮殿,兩旁百官肅靜,低頭跪地叩拜,誰也不敢藐視天家威嚴。

    皇帝與皇后著盛裝,稽首行大禮叩拜。裕太后與太皇太后坐在祭祀台邊,玄幽王持劍跳下馬,疾步上前行禮,「孫兒給皇祖母請安!」

    「兒臣給母后請安!」

    裕太后與太皇太后相視一眼,望著不遠處的兩輛板車,心中疑惑。裕太后淡淡地掃了一眼玄幽王,說道,「晨兒這是何意?往年,祭祀的貢品不都是宮中事先準備好的嗎?」

    裕太后的語氣,冷得與今日的天氣沒什麼差別,讓玄幽王怎麼聽得都覺得刺耳?他轉臉看著皇帝,嘴角微微輕扯,卻沒有吭聲,一雙冰冷的眼眸如寒潭般深邃,叫人不敢直視。

    滿朝的文武百官誰也不敢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板車,那黑布上蓋著的,怎麼看都給人感覺是屍體?今日乃是祭祀大典,玄幽王拉著幾具屍體來,怕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太皇太后正要開口,卻見玄幽王用手中的九龍寶劍挑開黑布,四具屍體赫然呈現在眾人面前。緊接著他再一次親手撕開黑色勁裝,一掌將屍體托起,胸口上的彼岸花裕何等的醒目?不瞎的人都能看見。

    裕太后一臉震驚,目光轉向皇帝,只見他神定氣閒,看著玄幽王就好似在看戲劇表演,眼眸中儘是嘲諷。

    裕太后袖袍下的手掌緊攥成拳,這個愚蠢的兒子,究竟都幹了些什麼?

    轟得一聲響,屍體被摔回板車上,同時也差點把文武百官的心給摔裂了。東廠暗衛聽命於皇帝,他們的屍體如今捏在玄幽王的手裡,這其中的曲折,不言而喻!

    今日的祭祀大典,怕是會引來一場血雨腥風!

    太皇太后坐在輪椅上,臉寒得都能刮下一層冰渣子,犀利的目光直視著皇帝,冷聲問道,「皇帝,你給哀家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皇帝挺著胸脯,斜眼睨著玄幽王,不急不慢地說道,「朕有些糊塗了,祭祀貢品上,是否有規定要東廠暗衛這一項?還是說,這是三皇弟新規定的?先皇以仁德治國,若是三皇弟手持九龍寶劍,枉顧人命,不知父皇在天之靈,會不會深感失望?」

    玄幽王冷哼一聲,環顧了一圈文武百官之後,目光落在手上的寶劍上。奮力抽開寶劍,一道陰冷地寒光帶著空氣中的疾飛,吹亂了皇冠寶帶,他似乎受了驚嚇,身子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皇后突然厲聲喊道,「御林軍,快護駕!」身子後退了疾步,雙手攙扶著皇帝,譴責玄幽王,「大膽玄幽王,祭祀大典上,當著文武百官,太后和老祖宗的面,你都敢明目張胆地弒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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