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一場誅心的較量

    玄幽王一雙噬血的眼眸，死死地盯著裘羽墨扣在女人腰間的手臂，咬著牙，想要發出聲音，卻是徒勞。反而因為氣血攻心，吐出一口黑血。

    卓青峰抄起玄幽王丟棄在地上的軟劍朝裘羽墨刺去，妖月趁機掙脫束縛，將嘴裡解藥咬成兩半，一半渡給了玄幽王。深情款款地說道，「大魔王，小妖精說了，一輩子跟著你鬼混，要死我們一起死！我絕不獨活！」

    「青峰，我們回府！」

    裘羽墨徹底瘋了，擋住了三人的去路，「為什麼？他究竟哪兒好？為什麼你情願跟他死在一起？也不願多看我一眼！」

    妖月淡淡地說道，「莫大哥，當日在護城河邊，多謝你出手相救。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吧！我承諾給你的已經還清了，五千萬兩黃金，就值當是買妖月一條性命。至於我家王爺的，就用我的來償還吧！」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站住！」

    裘羽墨嘶吼一聲，身子竄到妖月跟前，丟給她兩顆解毒藥丸，「我說過，我捨不得讓你死！即便我妒忌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可我始終無法做到，無視你的眼淚你的悲傷！」

    他轉身為自己辯白，「今夜真得非我所願！我承認我想要得到你，但我是想要你心甘情願地跟我在一起，我從未想過要害你身邊的人，然後用一輩子的時間，努力去博回你的原諒。」

    妖月沒有吭聲，忙著吞解藥！無關緊要的情愛怎麼能跟命相比？

    玄幽王服下解藥，身上的力氣漸漸恢復，摟著妖月，低聲說道，「如果本王猜得不錯，閣下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王裘羽墨，對嗎？」

    裘羽墨猛地轉過身來，嘴角上揚，神情中有著說不出的傲氣，「沒錯！」頓了頓，睥睨的眼神好似盯著一隻螻蟻，「你想知道自己身上的蠱毒來源，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我要小月兒。只要你把她給了我。莫說是毒，就是替你找出殺母仇人，也都不在話下！」

    碧血蠶之毒天下無解，他可不信，坊間傳聞玄幽王痊癒，以及王妃懷孕的消息。要真是懷孕，又何必在翊王府上演一出滑胎的戲碼？

    就算滑胎是真得，依照玄幽王的性子，喬嬌還能安然無恙地活著回到定北侯府？二十大板就能讓太皇太后這樣輕易地饒過她？

    玄幽王冷冷地笑著，手上的臂力又緊了幾分，「就算本王這輩子都尋不到殺母仇人，替我母妃報仇。也絕不會拿自己的女人去換，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他說完摟著妖月，轉身離開。身後突然傳來裘羽墨震天響的叫喚聲，「小月兒，難道你要一輩子跟著他？甘心就這樣委屈自己，蹉跎美好的年華？」

    妖月輕輕掙脫玄幽王，轉過身來，目視著裘羽墨，一字一頓地說道，「情慾二字，我向來追求的是情，而非欲！我愛夜星晨，是發自內心的情感，是靈魂的寄託，而不是貪慾。如果只是一味地執著於欲望，那豈不是與畜生無異，與風月女子一般，人盡可夫！」

    裘羽墨極力辯駁，「有情無欲，如何達到靈魂交流的最高境界？你與他的感情，如何能走不到最後？本尊知道，你愛的人從來都不是他，而是翊王。你之所以跟他在一起，是因為你可憐他，同情他，不願意他們兄弟反目成仇，不是嗎？」

    玄幽王想上前拼命，被妖月死死地抱住，她怒視著裘羽墨，磨牙，「所以你就因愛生恨打傷我九弟？裘羽墨，你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我一定殺了你！」

    「晨晨，我們走！」

    妖月跟著玄幽王走出雅間，裘羽墨依舊在喊，「我情願看見你在翊王的懷裡笑靨如花，也不願你在這個廢物的面前強顏歡笑！」

    坐在車輿內，玄幽王還是咽不下這口窩囊氣，妖月卻不在乎！窩在他的懷裡，因為倆人的劫後餘生，而倍感珍惜相守的緣分。

    「晨晨，你是不是還心存芥蒂，覺得我喜歡的人是你九弟？」

    面對妖月的坦誠，玄幽王滿肚子的火氣竟瞬間消去了一大半，嘴角笑意淺淺，伸手輕揉著她的腦袋，「本王若說沒有，你信嗎？」她能為他不惜性命，若是還懷疑她的真心，那他還值得小妖精這樣傾心相待嗎？

    妖月換了個姿勢，平躺在他的懷裡，目視著他的眼睛，「既然你相信我，那為什麼還要在乎裘羽墨說的話？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對你來說，都不是真得。那為什麼還要讓他影響你的好心情？」

    玄幽王長嘆了口氣，收起臂彎，把她摟在懷裡，「小妖精說得沒錯，本王受教了！坊間有句話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本王大度一回，不與刁民計較！」今夜早些回府歇息，明日還要跟狗皇帝打一場硬仗。

    妖月擺擺手，裝出兇巴巴地樣子，說道，「不不不！你這樣還不夠，若換做是我，那就是，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玄幽王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伸手愛憐地捏了一下妖月的鼻子，「小妖精，你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這樣真得合適嗎？」

    小妖精脖子一梗，霸氣沖天，「為毛不合適？我有大魔王給我撐腰，怕啥？就算是下地獄，閻王爺也會被我們給折騰斷氣的！」

    玄幽王聞言，心猛地一抽，雙手抱住她的頭，動情地吻著，「小妖精，以後不准你再這樣輕視自己的生命！本王要你好好地活著！」

    小妖精真會哄人！

    曾經，他自詡能耐大到通天，他想要護住心愛的女人，誰也阻止不了。今夜才知道，自己的能力還遠遠不夠，一個毒王就能隨時要了他的命。

    而小妖精卻要利用裘羽墨對她的愛，以自己的性命相搏，為他謀生路。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自己卻成了她的大靠山。

    這樣的小妖精，要他不自私都難！

    皇帝躺在鳳儀宮的床榻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黑影至今未歸，怕是已經失手。東廠暗衛只聽命於歷代的君王，這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明日祭祀大典上，玄幽王抓著黑影他們，死咬著不放，屆時他面對文武百官，如何為自己辯白？如何給老祖宗一個交代？

    皇后伸手一抱，摟著他的腰，聲音中還帶著情事後的慵懶，「皇上有何心事？不妨說出來，讓臣妾幫你！總比你獨自憂思得好！」

    皇帝抬了抬眼皮，瞧著懷中的女人，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著她的髮絲。輕聲嘆道，「皇后真得願意為朕分憂？」

    她突然轉性，必有所圖。圖得是什麼，他心裡再清楚不過。權勢他願意給她，只要不壓過他去，怎樣都可以！

    畢竟，他也是在利用她，不是嗎？

    皇后聞言輕笑出聲，纖纖玉指輕輕划過他的臉頰，一路緩緩而下。停留在他的心口上，轉著圈，低聲說道，「你我之間能走到今天你儂我儂的份上！皇上當知，不是為情。既是相互利用，那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皇上拿到親政的實權，臣妾得到後宮至高無上的權力，你我相輔相成，各取所需，這才是我們的目的。臣妾以為，放眼整個朝堂，皇上更值得信任的人，應該是臣妾！」

    「朕今夜派出四名東廠暗衛前往玄幽王府，盜取九龍寶劍。本是想明日以藐視君王，對祖宗大不敬之罪將玄幽王扣押，伺機殺了他。沒想到黑影等人的計劃失敗，明日怕是會被玄幽王倒打一把。」皇后既然把話都擺在明面上說了，皇帝自然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