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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02:45 作者: 蘇夭丶
    余哲的雙手交叉在了一起,兩個手的大拇指不自覺的點了點,「那你自己跟我去一趟吧。」

    夏橙終於站了起來,安靜的朝門口走了過去。

    那一路夏橙都沉默的跟著余哲,在警局裡簡單的做了個筆錄後,余哲便說要送她回家,她也沒有拒絕。

    從警局出來後,外面的大雨也停了,路上的積水卻還未散去,初夏熱鬧的小吃街也不會出現了,於是余哲便帶著她去了家漢堡快餐店。

    夏橙一路不說話的跟著余哲,她走進快餐店後,便直接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余哲走到前台向服務員點了兩份套餐,在等餐的時候他望了一眼夏橙,看她安安靜靜的低頭坐在那裡,她渾身是傷痕,像極了被人rou lin過的有些髒亂的布娃娃。

    這個點快餐店幾乎沒什麼人了,所以余哲點的兩份餐很快就備好了。

    「先生,您的兩份餐齊了。」

    「好,謝謝。」

    余哲一手拿著一份套餐走到了夏橙那裡,將手上的其中一份套餐放到了她的面前,然後便順勢坐到了她的對面。

    他看她依舊低著頭,便將套餐更近的推到了她的眼前,倒也不需要tai an慰她,因為看不到她難過或者驚慌的樣子,反而有著和年紀不相稱的冷靜。

    「不害怕嗎?」

    夏橙抬起頭望了一眼余哲,依舊緊抿著雙唇。

    「我一開始當警察的時候看到屍體心裏面都還會有些發顫,你就不害怕嗎?」

    「她是我母親,即便死了也是,有什麼好怕的?」夏橙輕描淡寫的講了一句。

    余哲拿起一根薯條蘸了點番茄醬放到了嘴裡,輕輕地咀嚼著,然後又喝了一口可樂。

    「身上的傷痕怎麼回事?」余哲看了一眼夏橙身上的傷痕,又拿起了一根薯條。

    夏橙輕輕的低垂下了眼,許是不想讓余哲一直追問下去,所以這次她沒有沉默的直接回了句,「被我媽打的。」

    「所以是因為仇恨她,一時氣憤才把她推下了樓嗎?」余哲一邊喝著可樂,隨口說了句,一邊盯著對面夏橙的表情變化。

    夏橙緩緩的抬起了頭,雙眼迎著余哲機警的目光,她的雙眸沒有任何表情起伏的悸動,依舊清澈明亮。

    「是她自己醉酒跌下去的。」她淡淡的再次重複了下母親的死亡原因。

    余哲點了點頭,指著面前的套餐說道:「不要客氣,晚飯應該還沒吃吧,先吃些東西吧。」

    夏橙望著他,雙手終於從桌子底下移了上來,拿過漢堡慢慢的吃了起來。

    四年後的今天,余哲再次和夏橙面對面的坐到了一起,她依舊話不多,清淡寡歡的樣子,很容易便和身邊的人直接拉遠了距離,也讓人猜不透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余哲望著對面的夏橙,他沒有直接開始詢問有關案件的事情,而是像是打招呼般簡單的問道:「還記得我嗎?」

    夏橙瞥了他一眼,便將目光移向了窗外,並不打算回答余哲的這個無聊的問題。

    余哲靠到了椅背上,一隻手的手指輕輕地叩著桌子。

    「四年前,我們也是這樣的情景見過面,真的不記得了嗎?」

    夏橙現在的孤冷和四年前一模一樣,但那時她才16歲,身上纏著一個意外的命案,可她卻如現在一樣沉著冷靜,那種超乎年齡甚至令人覺得有些可怕的冷靜。

    「你這些無聊的問題我需要回答嗎?」

    食堂這個時間已經沒有什麼人了,但還是有早餐供應,余哲坐在位置上望著不遠處的菜單表,然後扭頭又望向了對面的夏橙,「那好,那我問一個有建設性的問題,要吃早餐嗎?」

    夏橙的眼底已經開始有微微的不耐煩了,但是還是輕輕的回了一句,「吃過了。」

    余哲點了點頭,將手指間已燃盡的菸頭熄滅在了菸灰缸里,然後起身走向了早餐供應處,點了一份豆漿和兩根油條,他點完餐後又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那我就不客氣了,肚子太餓了。」

    夏橙這次沒有理會余哲,而是抱著雙臂看著對面的他大口吃著早餐,看他一邊吃著還一邊感嘆著:「恩,這油條可真是又脆又香。我好奇的問一句你們這些女生,尤其將來要當明星的你們,會吃這麼油膩的東西嗎?」

    夏橙沒有理會他。

    「你們是不是特別怕胖,要時刻保持住身材,其實就算不當明星,女生估計平常為了身材也只想喝露水吧?」余哲依舊不亦樂乎的尬聊著。

    夏橙依舊沒有理會她。

    「你平常都喜歡吃什麼呢?」余哲吃完了最後一口油條,抽出桌子上的紙巾擦了擦手,望著對面始終不說話的夏橙。

    夏橙這次卻再也沒有任何耐性了,她直接站了起來,欲要離開時卻被對面的余哲緊緊的攥住了手腕。

    「OK,我進入正題好吧。」

    夏橙瞥了一眼自己手腕上余哲的手,余哲也看到了她有些不耐煩的眼神,於是直接鬆開了她的手腕。

    她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然後順勢靠在了椅子的後背上,依舊抱起了雙臂沉默的望著對面的余哲。

    余哲望了一眼她緊抱在胸前的雙臂,這個動作在心理學上是一個人有著很強烈的自我保護的意識,他將雙眼又移到了她的雙眸處,終於進入正題開始問道:「今天我過來其實是調查你們當中一個練習生墜樓案的,你跟死者樂妍什麼關係呢?」

    「同屆練習生。」夏橙沒有任何思索的回了一句。

    「私下關係怎麼樣?」

    「沒有接觸過。」

    「那你對樂妍有什麼評價呢?」

    「不想評價。」

    聽著夏橙簡短的回答,余哲無奈的眨了眨眼,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問道:「最近一次見樂妍是什麼時候呢?」

    「不記得。」

    余哲將雙肘放到了桌子上,整個上半身向夏橙靠近了些,「昨晚在哪裡呢?」

    「宿舍睡覺。」

    「有人可以證明嗎?」

    夏橙這次不再是直接的回答余哲的問題了,她的雙眸微微的收緊了些,清冷的寒意在她的雙眸里漸漸的朦朧氤氳。

    她終於將抱在胸前的雙臂放了下來,然後整個上半身慢慢的向前傾了過去,在靠近桌子邊緣時,她將雙軸支撐到了桌子上,上半身也微微的傾向了余哲的面前,直視著他冷峻的雙眼。

    「你是在把我當成嫌疑人問話嗎?」她沉著冷靜不帶任何感情的輕輕地質問道。

    余哲緊緊地盯著她的雙眸,依如她16歲那年一樣的清澈黝黑,但是那份冷靜卻開始多了些令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沒,例常問話而已,如果樂妍的墜樓事件是自殺的話,那就可以像四年前你母親意外摔下樓梯一樣很快就能結案,但是如果是他殺事件的話,那就是一個謀殺案了,那麼在樂妍身邊出現的每一個人都將有可能會成為嫌疑人。」余哲深深地望進了她的雙眸里,「自然也會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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