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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00:12 作者: 古離
衛之玠拉著一匹馬,沈墨玉牽著一輛馬車。
「你眼睛好了?」衛之玠暫且拴好馬匹,猶豫了一下,彎腰抱起應如婉放進馬車內,然後看著謝寧已摘下紅色髮帶卻沒什麼傷痕印記的雙眼問。
謝寧一噎,「嗯,好了點兒。」
末了,她又補一句,「其實它傷得也不嚴重,就是小傷,就是敷著藥容易好,我才會蒙住眼睛敷藥的。」
衛之玠看了一眼還坐在地上的許扶清,又看了一眼謝寧,嗯了一聲,「眼睛好了便好,日後行事也方便不少。」
「許公子,我們現在下山吧。」他對許扶清說。
許扶清從地上起來,隨意地拍了拍衣裳的灰塵,笑得溫和,脾氣貌似很好地回:「好。」
驅馬車的是衛之玠,沈墨玉騎馬,他們三個則需要坐在馬車裡面。
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謝寧看見了站得有些遠的老婦人,她牽著那名把自己認作女兒的女子遠遠地望著他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而許扶清仿佛沒看到,自顧自地上了馬車。
一開始謝寧並不是疑心重的人,在這裡待久後,看誰都會多留個心眼兒,不再敢輕易地相信別人。
難怪說環境足以影響一個人。
木屋著火一事,謝寧個人認為不是意外,極有可能是人為的,有人想要他們被大火燒死在木屋裡面。
可會是誰?
是老婦人,還是神智不清的女子呢,謝寧想不透。
許扶清蒼白清瘦的手指撩起馬車的側簾,順著她的視線草草地看了一眼,語氣平淡,「謝寧,你還站在外面作甚,你可是想留在此處?」
怎麼可能,鬼才想留在這兒,謝寧忙應了一聲,立馬踩著木板踏上馬車,行動過急,進去後身子微微一歪。
少年及時地扶住她的手腕。
他低聲地笑道:「小心點兒啊,你這樣莽莽撞撞的,真像......老鼠呢。」
居然把她比作老鼠,謝寧心底涼颼颼的,也不知許扶清對老鼠有什麼情結,喜歡掐死它,又將它留在身邊,直到發臭發蟲。
謝寧僵著脖子點點頭,「嗯,我以後會小心點兒的。」
「來。」許扶清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秀美的眉眼微抬,聲音響在她耳畔,輕得像一陣清風,「你過來這裡坐。」
應如婉此刻靠躺在角落裡。
見謝寧一動不動,許扶清笑,「怎麼,謝寧你厭惡跟我坐在一起?」
「不是。」
她心一橫,一屁股地坐下去,本就濃郁好聞的松木香從四面八方地侵蝕過來,「我以為小夫子平日裡不喜旁人胡亂接近呢。」
「謝寧你又豈會是旁人啊。」許扶清笑了笑,又突然地轉移話題,轉得謝寧措不及防,「以後我們還會回來的。」
謝寧怔愣。
前半句說得還真是好聽,儘管一聽就是假的,不過好聽的話誰不愛聽?但後半句還是算了吧,若是有選擇,她可不想再來這裡了。
於是謝寧只是焉焉地哦了聲。
*
馬車駛到西京後已經過了四天,應如婉端坐在馬車內,連呼吸都放得很輕,許扶清正閉目養神,謝寧單手掀著車側簾看外面的街道。
很快,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許扶清似乎能感受得到,在馬車停下的前一刻掀開了眼,揭開另一面車側簾,眼神像是沒有聚焦地看著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什麼也沒有,只有一棵樹。
謝寧聽到動靜,回頭看他,而他又放下了側帘子,改為掀開車正簾,馬車適時地停了,恰好方便下去。
衛之玠把玉笛交給了還在西京並沒有回攬天書院的柳如葉。
這是第一次,攬天書院的掌教想要親自送東西給任務委託之人,愣是一貫冷情的沈墨玉也感覺到一絲與眾不同。
這次的任務委託之人也許跟掌教那些鮮少人知曉的過往有關係。
不過他謹記著自己的身份,不該問的不會多問一個字。
柳如葉拿到玉笛臨走前告訴他們攬天書院接到了下一個任務,替人殺一個人,還是在西京,所以照舊地交給他們完成。
一般來說,殺人的任務只需要交給攬天書院的任一夫子或弟子便可,但由於此次的殺人任務比較特殊----殺人對象並未確定。
所以需要多幾個人協助,儘早解決。
說話期間,柳如葉的視線有意無意地落到謝寧臉上。
謝寧感到莫名,悄悄地用手摸了一把臉,懷疑自己是不是沾上了不乾淨的東西,不然的話,柳如葉為什麼這麼頻繁地看她?
莫不是柳如葉又在打什麼主意,可她暫時並沒有什麼值得對方利用的地方啊。
晚上。
他們來到了下一個任務委託之人的府邸。
府邸很大,看得出是西京較為富有的人家,但怪異的是卻沒有守門之人,而且建在很偏僻的地方,遠離繁華的西京街道。
門前掛著兩隻紅到不能再紅的大燈籠。
紅色的光線灑向門前,籠罩著他們每一個人。
謝寧腳像是長了根兒似的不想往前走一步,一看到這種顏色的燈籠,在山林里的不好記憶紛紛湧上來。
難怪小時候姥姥跟她說紅色既是最喜慶的顏色,又是最恐怖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