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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1:00:12 作者: 古離
謝寧站起來,走到應如婉身邊,不敢太用力地搖了搖她,見對方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不由得抬頭看許扶清。
她離開應如婉,回到他附近,面露遲疑,「她要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
許扶清雲淡風輕地將一顆果子扔給她,懶懶地瞥了眼一如既往安靜的應如婉,不甚在意地輕笑著道:「三天後的這個時辰她自然會醒,你先吃了這顆果子吧。」
三天後?
太久了吧。謝寧努了努嘴巴,但也沒說什麼,自己還沒到能干涉他決定的地位,
果子表皮是青色的。
謝寧單是看著都感受到牙齒有些酸。
「謝謝。」她張開嘴巴,咬了一小口,果不其然,酸得不行,不過勉強能填一下肚子,折騰了一晚上,精力都耗得七七八八了。
想了想,謝寧又禮貌地多問一句,「小夫子,你吃了嗎?」
少年微微一怔,眼珠子定格在她臉上幾秒又挪開,表情像是掀不起波瀾的死水,卻還是溫柔地笑道:「吃了。」
「哦,那就行。」
謝寧耷拉下腦袋,乖乖地啃著剩下的果子。
相顧無言,她耐不住尷尬,記起他掉下地的器皿,主動挑起話題,「你那些罐子是不是都沒撿回來?它們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原本謝寧是替他撿起了一個,但後面暈了過去,也就不知道還在不在,畢竟古人隨身攜帶的東西一般都蠻重要的。
許扶清從袖中掏出被她撿起過的器皿。
謝寧看向它,咽下最後一口果肉,「還剩下這個嗎?」
「都撿回來了,挺重要的。」他像是遲鈍半拍地回答她上兩個問題,兩指轉動著小小的器皿,「只不過這個是你替我撿回來的罷了。」
撿回來就好,謝寧還真有點兒擔心許扶清怪罪自己。
因為如果不是她拉扯他的話,那些器皿也不會掉出來。
雖說自己的出發點是好的,想要把他從大火中救出來,但誰知道他那古怪的腦迴路會怎麼樣想她。
謝寧坐在離許扶清不遠不近的位置,指甲摳著小塊樹皮來打發時間,隨意地一問:「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啊?」
許扶清打開罐蓋,蠱蟲乖巧地在裡面待著。
由於距離和角度問題,她壓根看不清裡面是什麼,又怕冒犯對方,並沒有故意地探頭過去看,還是坐在原位。
「蠱蟲。」
他笑容溫潤有禮,一字一頓道:「這些都是裝蠱蟲的蠱罐,我用血養了許久的,對我來說,比不少東西重要。」
謝寧摳小塊樹皮的手一頓,原來裡面裝的是蠱蟲。
得知此事,她還算平靜,畢竟自己一早就知道許扶清是煉蠱人,他父母皆是苗族人,對蠱蟲蠱術等等熟悉到不得了。
不會才奇怪呢。
「用血養的?都是用別人的血嗎?」謝寧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對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八卦得很。
少年搖了搖頭,指尖捻著手中蠱罐的罐壁,「不一定。」
「有時候我也會用自己的血餵它們,但大多數時間是用別人的。」
說這話時,許扶清緊緊地盯著她。謝寧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他口中的那個別人,在以後她可能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提到蠱蟲,他的興致貌似很高,不待她問又繼續地說下去,「但這個蠱罐裝的蠱蟲一直都是用我的血來喂,這種蠱蟲只能用一種血來養,半途不可更改,否則就沒用了。」
謝寧目光停到許扶清手上的蠱罐。
「這種蠱蟲是不是最厲害的那種?」
小時候謝寧看過有說到過苗族蠱蟲蠱術的電視劇,對這些古老卻又充滿神秘感的蠱蟲蠱術充滿興趣,八卦心一起,她一時都忘記他真實的性格是什麼了。
此刻的兩人像尋常人那樣閒聊著。
「對啊,我一開始也以為一定要用心頭血來餵養的蠱蟲是最厲害的。」許扶清輕輕呵了一聲,蒼白面孔染著笑,眼底微泛涼薄不屑,「可等我養了後才發現,這種蠱是最無用的。」
情蠱於他來說無用。
在學會煉蠱後,許扶清把書上有名的蠱蟲一一煉一遍,上面曾寫道,最難煉的蠱莫過於情蠱,而情蠱又是最容易控制人心、最難擺脫的一種蠱。
蠱蟲並不是萬能的。
既然存在下蠱,那就存在解蠱,其實要想煉蠱並不難,難的是如何煉出難解或根本沒有辦法解掉的蠱,情蠱便是。
是以,他煉了。
其他的蠱,許扶清都用過,去折磨人,唯獨這情蠱從未用過一次。
謝寧在不少小說里見過心頭血這個詞,就連狗血的文也有,比如挖心頭血去救人什麼的等等,儘管不知道要怎樣取,但直覺告訴她肯定很難。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處的位置,不會是直接拿刀劃破皮膚取血吧。
「既然你都用心頭血養過了,丟掉也可惜,留著也未嘗不可。」謝寧順口說。
許扶清緩慢地把罐蓋蓋回去,狐狸眼彎彎的,煞是亮,似一塊能倒映人心的難得琉璃,卻抿著薄唇,好半晌沒開口說話。
正當謝寧準備問是什麼蠱時,衛之玠他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