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 不可以

    「余先生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談，也沒有這個必要。溫小姐，你還是先做好手頭的工作吧，你還要替公司賺錢呢，做不了，就換人，有的是人等著。」孫經紀撂下話，就掛掉了電話。

    溫柳兒形容呆滯。

    怎麼會這樣……

    什麼都沒了，都沒有了。

    她要怎麼辦？

    溫柳兒的大腦一片空白，沒有人為她鋪好前面的路，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走了，她還沒做好離開余先生，一個人的準備，原來找好的下家，也因為種種原因放棄了。

    僅存的理智，讓她打起精神記得自己的工作。

    失魂落魄地打了車，這讓溫柳兒感到無比羞恥，好了，現在他們一定都知道余先生不要自己了，一定會嘲笑她的。沒有助理給她打傘拿飲料，方方面面準備好，溫柳兒才知道自己動手原來那麼幸苦，不一會兒，就小臉慘白。

    原本今天是為品牌站台宣傳，但是溫柳兒全程臉色都不是很好，僵硬，在台上也總是慢半拍，讓品牌方的人心裡很不高興。

    本來溫柳兒一個人過來，他們也沒說什麼，活動要緊，你給我老老實實完成就好，別的什麼私事我們也管不著。

    但是這表現就太讓人不高興了，錢都白花了。

    「溫小姐今天怎麼回事？老僵著一張臉像什麼話，我們是搞品牌宣傳，要吸引人的，她這樣要我們怎麼弄？媒體怎麼看我們？」

    旁邊的人說：「跟余先生分手了唄，可慘了，今天剛過來的時候都是一個人打車來的。這人吶，不能老靠別人，自己沒本事，就是不行，要麼就把大腿抱牢點，別犯蠢。」

    只是溫柳兒剛好把忌諱都犯了。

    現在只能慘兮兮地自己打車來參加活動，連最後一次翻盤的機會都失去了。

    品牌方下次肯定不樂意再請她來了……

    其中有餘先生的原因，也有溫柳兒自己的原因。

    他們不用給余先生賣面子了，溫柳兒自己就要爭氣，可是她自己都不爭氣，那就沒法子了。

    活動結束，品牌方也沒說什麼，以往還會過來寒喧幾句送些小禮物，這回實在合作地不愉快，也不打算下次繼續合作，送了原來預備的禮物，就客氣地離開了——意思就是讓她自己回去吧，哪來的回哪兒去。

    溫柳兒又被刺激了一番，咬緊牙，臉上掛著虛弱的笑容，心裡暗暗唾棄這些人捧高踩低，狗眼看人低……她算是看清楚了，所有人都是這樣，知道她離開了余先生，就這樣對她輕慢，沒有後台，沒有背景，別人都會瞧不起你。

    溫柳兒心中氣地厲害，她還是不甘啊，不甘心……

    這才多久，他們就敢這樣對她。

    以後呢？

    自己是不是要更慘了？

    大概素雪也沒想到，經過這次的教訓，溫柳兒不僅沒有醒悟人還是要靠自己這件事，反而更加堅定一條路走到底，得出還是要找到強有力的後台才能在這個圈子裡生存這種道理。

    果然……她的腦迴路跟一般人不太一樣吧。

    ……

    溫柳兒逕自打車去了公司。

    一路走過來，她感覺公司里所有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嘲笑她，被余先生拋棄了，丟人……而溫柳兒還真覺得丟人，越發羞恥，憤懣。

    她打電話給孫經紀，語氣僵硬：「我到公司了。」

    「到了？嗯，來六樓會議室吧。」

    說完，孫經紀就掛掉了電話。

    溫柳兒雖然原來是他負責的藝人，但是兩人的關係非常一般，僅限於普通同事關係。她跟余先生在一起的時候，孫經紀也只是更加禮貌客氣一些而已，並不插手太多事情。現在時日不同，很多待遇就要跟著降低。

    不過這原本就是溫柳兒本身應得的待遇。

    要別人看得起你，首先自己得有能被人看得起的資本。

    溫柳兒來到了六樓會議室，推門進入，卻發現會議室里不只是孫經紀一個，還有一個長相普通的小女生，看著像是工作人員。

    溫柳兒皺了下眉頭，也懶得思考這檔子事，她只想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見一面余先生。

    「溫小姐，請坐。」孫經紀抬手，淡淡道。

    「嗯。」

    「這是你目前需要完成的工作行程，你看一下。」孫經紀將新的行程安排放在桌上，移給她。

    溫柳兒瞥了一眼。

    雖然之前她壓根不關注自己到底有哪幾項工作，但是也模糊清楚那個量級，可是孫經紀現在給自己的這張行程安排，分明少了一大截。

    「只有這麼點了？還有呢！」溫柳兒問。

    孫經紀淡定地笑著：「嫌少？溫小姐，別太貪心，這上面的工作，不知道有多少藝人想要，哪怕只是其中幾樣，光是《月圓人不圓》的電視劇，就夠你吃好幾年老本呢。這些是因為簽了合約不能換，否則的話……」

    她現在早就失業在家，什麼活都沒了。

    還能留下這麼多，算她運氣好。

    「我知道了。」溫柳兒抿嘴，沉默下來，早知道，她就早點把那些預備好的合約全都先簽了再說。

    「那我的助理和司機呢，總不可能每天讓我打車去吧。」

    「當然不。」孫經紀頓了一下，「今天只是一個小小的懲罰，溫小姐怎麼說也是我們公司的藝人，該有的待遇還是要有的。介紹一下，這是你的心助理，小許，回頭保姆車和司機會直接去你那兒報導的，不過……溫小姐是不是該搬家了？」

    「什麼？」

    「聽不懂嗎？」孫經紀平靜地說著，卻讓溫柳兒手心發冷。

    「……我明白了。」

    她現在住的高級公寓也是余先生給安排的。

    本來就沒送給她，現在當然要還回去了。

    一件又一件的東西被剝離……

    溫柳兒心裡幾乎是在滴血的，她怎麼捨得，這些原本都是她享受的。

    「沒別的什麼事的話，你可以回去了。」孫經紀抬眼瞄了她一眼說。

    溫柳兒低垂著眼，手指糾緊，好一會兒，才顫抖著說：「我……想見見余先生。」

    孫經紀毫不猶豫地回答她：「余先生既然沒有聯繫你，那就是他覺得沒有見你的必要。」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拒絕的回答了。

    溫柳兒是真的慌了，心底最後一絲期望也被一寸一寸地碾碎。

    「不……我不相信，我不能離開余先生，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