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高考

    最後兩個月的時間，所有人都對時間的無情恍然不覺。

    他們只能感覺到現在面對的頭等大事，高考，這就是他們現在的人生中，最最最重要的事情。每天在厚厚的卷子和錯題集的翻閱中度過，汲取一點新知識就像海綿汲取一滴水，努力再考前多學習一點，多避免一些錯誤。

    高考的高考，出國的出國，唐歐陽和江書白已經在等國外大學的錄取了。

    素雪還是留在國內，文珊珊打算跟她考同一所學校。

    以她在南水中學的成績，跟素雪上同一所大學還是沒問題的。夏韻依舊一副隨意的模樣，好學校就行，她打算跟他們考一個城市，傅舒寧也一樣，沒什麼目標，其實他們能選的就那麼幾所大學而已。

    兩個月倉促地路過。

    從冬季到春季，再到夏天的開始。

    六月的天氣已經灼熱地讓蟬鳴都日夜喋喋不休，告訴人們夏天已經到來了。

    三天時間的高考，好像是個特別的日子，但它真正到來時，卻又沒那麼特別了。

    反倒是身處事外的家長處處擔心，一大早就親自把孩子送到學校，叮囑幾句後，說是中午再過來接他們去吃午餐。有些家長乾脆就在外面等著，隨時準備得到考試的第一首消息。

    反倒是要考試的學生，此刻心情卻意外地平靜，沒有緊張，沒有忐忑，和同學微笑著打過招呼，互相加油之後，就各自進了考場。

    第一門是語文。

    真正拿到考卷的時候，一切都塵埃落地，仿佛只是無數次考試中的一場。

    這大概就是學校總是不厭其煩地讓他們大考小考的原因，只有習慣了考試，他們在高考的時候才能正常發揮，不因為緊張而發揮失常。

    語文對於大家來說，還是比較令人不那麼擔心的科目，分數差距不會拉地特別大。

    素雪也就和平時一樣，一一坐下來，作文花點心思，爭取少扣點分數。

    語文雖然不會拉開太大分，但高分檔很少，能考到140分以上，就已經比別人多出好幾分了。

    兩個小時過地非常快，基本大家寫完作文，沒過一會兒，結束的鈴聲就剛好響起。

    「考試結束，大家放下筆，先坐在座位上不要走，老師一個個過來收卷子。」

    教室里除了收拾文具的聲音，無人做聲。

    直到監考老師嘩啦啦開始收卷子，才有幾聲輕微的低語。已經被收走卷子的學生忍不住跟旁邊的同學對了一下選擇題的答案，還有不會做的題目，作文是最難估的，除了吐槽出的作文題。

    「這次的作文好難啊，不知道有沒有跑題……」

    「應該還好吧，我最後把主題給扯回來了，情況好的話，說不定有二類。」

    「那個字音選擇題你會做嗎？我最後實在選不出來了。」

    剛湧出考場，大家就立刻討論起來，有的乾脆拿出手機上網查正確的字音，幾家歡喜幾家愁。

    「小雪！」江少澤和江媽媽早早就過來校門口等她。

    「上午考地怎麼樣？」

    「挺好的。」素雪覺得上午狀態還不錯，答地挺順手。不過下午數學，明天英語和理綜，才是有硬仗要打，這兩門可是用來決定勝負的。

    「那就好那就好。餓不餓？你爸在家飯應該快做好了，咱們先回去吃飯，中午抓緊休息會兒。」一向節儉的江媽媽還打了車，方便接女兒回家，路上可以節省時間。

    「姐，你估計語文能拿多少分啊。」江少澤坐上車好奇地問。

    「140分以上吧。」素雪很淡定地回答。

    即使知道這個分數對他姐來說很正常，但江少澤還是下意識咂舌：「太高了吧……」

    「不這麼高哪有資格競爭省狀元啊。」素雪說。

    全省排名前十的，都是優等生里的優等生，幾乎可以說是門門出色，要想拿第一，就必須非常非常出色才可以，語文要是沒140，那只能從其他科目多拿幾個滿分補回來。

    「也是。」江少澤深以為然地點頭，不過他是永遠不會明白他姐的境界的。

    中午是江爸爸做飯，高考期間吃得也有講究，平時怎麼吃都行。但高考這幾天，不能吃太油膩，稍微清淡點，也不能太清淡，最怕孩子吃壞肚子，就是萬事都要小心小心。

    吃過飯，小睡了一會兒，江爸江媽都沒敢午睡，睡不著。

    他們負責叫女兒起來，送她去考試。

    下午也是如此。

    一家人這三天過的都是這種日子，作息表全按素雪的考試來，到點了該幹什麼該幹什麼都有安排。時時刻刻都怕誤了點。

    如此三天過來，高考終於結束了。

    素雪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就結束了，就跟平時考了三天的月考似的。

    為高考整整準備了一年，可一眨眼就過去了。

    「真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啊。」回校對答案的時候，梁露連聲感慨，「轉眼我竟然就要畢業了。」

    「不開心嗎？」素雪嘩啦啦翻著答案，頭也不抬地問。

    梁露仰頭嘆氣：「開心是開心，但又有點捨不得……以後我就是沒同桌的人啊。小雪，我一定要跟你去一個城市，去不了一個學校也要去一個城市，不然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多難過啊。」

    剛畢業，總還是捨不得以前的同學，總想還是和過去一樣，身邊依舊是同樣的朋友，同樣的人。

    可未來總是要變的，環境在變，人也會一直變。

    「你也要交新朋友啊。」

    「不不不，我就要你，要是有新朋友，你不跟我好了怎麼辦？」梁露一臉認真嚴肅，身子往前傾，湊近問，「你答案對得怎麼樣？」

    「嗯，還行。」

    「你是說分？」梁露眨眨眼睛。

    「嗯。」

    「你……估分估多少？」梁露吞了下唾沫，小心肝那個顫啊。

    剛結束完高考，學校就讓學生回校估分，可真是苦死人了，估出來分數高還好，要是眼睜睜看著自己這個錯了那麼錯了，還不得哭死，回去只能膽戰心驚地等分數。

    相比之下，梁露很好奇素雪估分估地多少。